“我好痛……”几乎从不说话的小宁可忽然开口说了一句。
听到小宁可的这一句话，宁可仿佛已经能感同身受，心口忽然真真一痛。
小宁可艰难努力地向宁可伸出了自己的手，似乎想要握住宁可的手，宁可立马伸手握住。
两手相握的那一瞬间，宁可仿佛感觉到了两个灵魂的相融。
这一瞬间的感触，是从未有过的震撼。
这也将宁可内心最深处的担忧和疑虑引了出来。
自从陆卿凝有了身孕以后，她就一直想着一个问题，她和小宁可真的可以同时存在吗？
会不会，有朝一日，她会消失？
她至于这个地方，其实……从来就只是一个外来者。
她虽然还是管爹娘叫着爹娘，可终究，对于这个世界，她只是一个外来者。
小宁可自出生以来，一直很少说话，她也曾想过，是不是因为她的存在，所以才会让小宁可和旁的孩子不大一样。
这一个晚上二人双手的相握，无人知晓，翌日清晨，陆卿凝起来以后，宁可的面色也看不出来什么，和往日一样，没有任何的异样。
只有宁可知道自己这一个晚上的心里经过了一番多大的震撼。
……
沈长澜再一次给小宁可诊脉完后，宁辞向他问道：“你如实告诉我，现在情况怎么样？”
“目前已经有进展。”沈长澜说。
宁辞闻言眼前顿时一亮。
“只是目前所研制的药只能用于成人身上，而且也并不能即刻根治，只能慢慢解毒，而这药，小公主目前的情况，只怕是一副药也承受不了。”沈长澜声音微沉说。
宁辞听到沈长澜的话，袖子里的双手紧握成拳，紧紧咬着牙，最后一拳头砸到一旁的柱子上，来发泄自己内心的憋屈。
这时，宫人来请宁辞，说舒大学士等人都在御书房等他，宁辞下意识便吼了一句：“滚！”
“爹，你先去处理朝堂的事情吧，这里交给我和长澜。”宁可从一旁走了出来。
沈长澜和宁辞听到宁可的话，不约而同地转身看向她。
宁辞看了看沈长澜和宁可的神情，也知道他留在这里生气动怒也帮不上什么忙，深吸了一口气，“好，这里便交给你们了。”
宁辞离开了以后，宁可走到沈长澜的身前，向他问道：“如果小可儿身上的毒，换成是一个成人身上，那么这个人是不是就有办法可以医治？”
沈长澜看着宁可的神情，张了张嘴，正要说话的时候，宁可却说：“我知道了。”
沈长澜这片刻的迟疑，已经告诉了她答案。
“既如此，那便……”宁可话还没说完，沈长澜便立马打断了她的话，“不可以！”
“你先听我说。”宁可试图说服沈长澜，但是沈长澜却并没有要听她说话的意思，再一次打断了她的话：“我说了！不可以！”
宁可一开口他就知道她要说什么，她想要和宁可换血。
且不说小宁可身上含着蛊毒，他也不确定他们现在所研制出来办法是不是真的可以帮忙解毒，便说换血，若是换血者二人体内的血有一星半点的排斥，那么也是必死无疑。
“你让我把话说完！”宁可冲着沈长澜吼了一句。
这一吼，把沈长澜给镇住了。
一旁有经过的宫人也被宁可的这一声给吓住，手里的托盘都被吓得掉到了地面上。
“都赶紧走。”宁可冷声向他们说道。
这是宁可面对宫人时从未有过的严厉。
宫人哪里还敢再做任何逗留，立马赶紧离开了这个地方。
此时宁可的脸上有着从未有过的严肃，正色对沈长澜说：“我不管你愿不愿意听，我都要说，也都要做，我和小可儿根本就是同一人，所以我们身上留着的血并不是相似度极高，而是完全一模一样，我们两个换血，犹如将自己身体某处的血换到另外一处地方，这样的事情，其实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进行着。
小可儿现在已经坚持不了多久，若是再拖延下去，你是想眼睁睁地看着她痛苦离世？还是想要找来几个人给她换血？而那几个人的血还不一定能够和小可儿的血相融，到那个时候，得赔上多少条性命？”
最后，宁可顿了顿，对沈长澜说：“所以，我来和小可儿换血，才是上上之策，而且，这不会是以命换命。”
沈长澜看着宁可认真的神情，嗓子异常的低沉沙哑，“你真的决定了吗？”
“是！”宁可坚定说道，那模样，大约不管是谁来劝说她，都不能够让她改变主意。
“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你改变主意？”沈长澜微微垂下脑袋向她问道。
他并非不怜惜小宁可，只是，他爱的是宁可，让他放在心尖上的是宁可，他不愿意她冒一点险，即便，他知道宁可说的很有道理，她说的都是对的。
“没有任何办法。”宁可说。
“好。”沈长澜妥协了，转身离开之前对宁可说：“若是你出了什么事，我第一时间便来陪你，我不会顾及所有后果。”
这一句，是他对她的威胁，也是他对她的承诺和在乎。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宁可孤零零的一个人。
或许，这个决定对于旁人来说，太过的自私，可是，他无法想象，没有了宁可的日子，他要凭何动力活下去，他更是不忍心，让宁可独自一人。
给小宁可换血的事情，沈长澜暗暗准备，并没有告知宁辞和陆卿凝。
若是他们知道，一定会阻止，并且以自己的命换小宁可的命，这是宁可和沈长澜都不愿意知道的。
沈长澜只能找了一个借口先将宁辞支开，陆卿凝一直守着无法支开，便只能用点药让她先睡上一会儿。
沈长澜看着躺在床上的宁可，艰难地开口：“我要开始了。”
“嗯。”宁可淡淡地点了点头。
“真的，不后悔吗？”沈长澜紧紧抿着唇，向宁可再一次确认。
“绝不后悔。”宁可坚定地对沈长澜说，话语铿锵有力，没有丝毫犹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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