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除夕这天起了个大早，甚至天还没亮就开始在床上翻来覆去，把傅闻渊也给折腾醒了。
因为所有人今天全都放假，所以两人一起把几个大门全都贴上对联和福字，挂好灯笼。
然后陆时从自己的小篮子里掏出一大把剪好的q板小人，把他们俩卧室的窗户全都贴上。
看着被装饰得喜气洋洋的房子，陆时满足地舒了口气。
他跑上跑下的，累出了一身汗，也算没有白费。
万岁在他去它房间贴窗花的时候也醒了，看见自己窗户上小狗形状的窗花，高兴得不行，扒在陆时身上不愿意下来。
“万岁，我们要去放鞭炮了，声音很响哦。”
这个东西燕朝的时候就有了，他们除夕的时候家家户户都会在早晨燃放爆竹，噼里啪啦响成一片。
万岁被傅闻渊养了几年，从来都没有过过年，听见陆时说鞭炮也没有反应，还以为是什么新奇的玩具，更不愿意走了，生怕这两个人丢下它又自己偷偷去玩。
挺大一只狗在怀里扭动，陆时制不住它，又怕吵到它耳朵，只能站在门内，示意傅闻渊去院子里点燃引线。
万岁睁大眼睛在他怀里看着，还想下去凑近瞧瞧，但是被陆时用力揪住后颈皮，只得作罢。
傅闻渊动作很快，点燃引线之后退回陆时身边，捂住他的耳朵。
尽管万岁的耳朵也被陆时捂住，但还是被炮仗炸裂的巨大声响吓了一大跳。
“汪呜呜呜——”它从陆时的怀里蹿出来，夹起尾巴，两只前爪死死地勾住傅闻渊的肩膀，两只耳朵也耷拉下来，变成飞机耳。
傅闻渊拖住它，嘲笑道：“活该。”
“哈哈哈哈。”陆时关上门，把声音隔绝在外，安抚地拍了拍万岁的背，“让你倔，现在不好奇了吧。”
陆时今天原本是打算把万岁也带出去玩的，但忽然想起现在外面的街上估计全都在燃放爆竹，狗的耳朵灵敏，听多了肯定会有损伤，所以不顾万岁的撒娇还是把它留在了房间里。
“我们一会就回来，你在家里要乖乖的。”陆时揉揉它的脑袋。
万岁不情不愿地哼唧两声，拿屁股对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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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晚上的落雪，屋外的风景已经变成了一片纯白色。
天空中还飘着细碎的雪花。
到了地方，陆时随手抓了两把雪，捏了一个小小的雪人放在路边。
然后坏心眼地把冻得冰凉的手塞进傅闻渊的衣领里。
在燕朝，他绝对做不出来现在这个举动，但和傅闻渊在一起越久，他就开始变得越来越恣意。
男人无奈地逮住他，捞出他冰凉的手，握在手心给他捂着，“下次玩雪要带手套。”
在大街上这个举动亲昵非常，陆时耳朵红红地扭过头，“哦。”
过年是要买新衣服的，今天傅闻渊有时间和他一起，陆时兴冲冲地拉他进了商场。
“唔，还有情侣装？狗狗的衣服也有诶。”陆时注意到一家店外摆着的模特，眼睛一亮。
“欢迎光临，两位是情侣吗，看着特别般配，像电影明星诶！男士的情侣装我们也是有的哦，需要我来介绍一下吗？”导购小姐热情地迎上来。
店里的衣服设计都很出彩，不是那种两件一模一样只有型号不一样的情侣装，双方的版型和裁剪都有明显的区分，细节又相互呼应，非常精致。
于是在导购一声又一声的夸赞下，陆时大包小包地买了一堆，填上自己家的地址。
陆时还挑了一套高领毛衣和大衣的套装拉着傅闻渊换上——店里的衣服全部都是已经干洗检测过包装好的，直接就能穿。
“真好看。”陆时对自己的眼光非常满意。
傅闻渊肩宽腿长，深灰色的大衣更衬得他优雅华贵，像是精美艺术品。
两个人身穿情侣装从店里走出来，收获了许多路人的注目礼。
因为今天除夕，陆时不想出门玩还戴口罩，所以不少人都认出了他们。
“你好，你是清和吧？！旁边这位是你男朋友吗，天啊，太帅了。”有小粉丝激动地跑过来。
这种商场安保都很严，不会再出现像之前的画展那种事件，所以陆时也心情很好地回应，“你好，是的。”
啊啊啊啊啊！！！！
女生激动不已，“我的天啊，太般配了呜呜，祝福你们。”
她要疯了，这件事她能和小姐妹唠一下午。
陆时眉眼弯弯，“谢谢。”
傅闻渊垂眸，看着两人空空的手指，心中闪过一丝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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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陆时坐在副驾驶观察着窗外的夜景。
自从天一黑，他的心里就总是慌慌的，明明时间也还早，但怎么也没办法冷静下来。
反正出来得也挺久，该看的也都看了，万岁还在家里等着，陆时便想早些回家。
今天同样没有司机，所以是傅闻渊开的车。
现在已经有人开始放烟花了，单调的夜空被点缀得绚烂无比，煞是美丽。
可明明离家越来越近，他的心却越跳越快，不安感始终强烈。
他刚要回头和傅闻渊说话，忍不住想催他开快一些，余光却瞥见右侧急速驶来的黑色轿车。
“！！！”
“闻渊，快躲开，他要撞上来了——”陆时瞳孔紧缩，几乎失声。
右侧是视野盲区，距离太近，根本无法躲开。
傅闻渊面容沉静，不发一言。
他唯一能做的是急打方向盘，调转车头，将副驾驶的位置挪开，自己对着黑车的方向——这样至少可以帮陆时缓冲一些。
“轰——”
剧烈的撞击下，陆时的头磕在变形的车架上，眼前一黑，彻底失去知觉。
***
烟尘散去过后，只留下无边的血色。
黑车里坐着的青年艰难地睁开眼，胳膊因为撞击变得扭曲，胸口甚至还在冒着汩汩鲜血，人却笑得癫狂，“哈哈哈，哈哈哈哈——下地狱吧，下地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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