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甲车在驶出地下停车场后，开往了城东。
江程梓坐在指挥车上，死死地盯着屏幕上移动的红点。
“队长，我们这么做是不是还是有点危险了？”一名警员凑上来问道，“万一让他发现我们在跟踪……”
“呵，危险？”江程梓脸上露出鄙夷的表情，“咱们那个厅长宁可不管平民也要拿下那个人，我只是如他所愿而已了。说实话，平民的死活关我什么事？”
那名警员低头不说话了。
江程梓拿起对讲机，“二队保持距离，不要让对方发现。在下一个路口九队会接替跟踪，你们一会前往出城高速口待命。”
另外，留在基地里的人员，没有我的指令，不要擅自行动。我们不排除对方是调虎离山计。收到请回答！”
“收到！”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江程梓一头靠在了椅子上。
但下一刻，他突然又从椅子上坐了起来，
“你说的是真的？商场里面真的没有其他可疑人员了？”江程梓扶着耳机问道，
“我们已经确认过了，商场里面除了那些被困的人质，没有其他可疑人员。”耳机里传来声音。
江程梓眉头紧锁，思考片刻后，他说道，
“先别急，对方搞这么大阵仗，必定会有同伙。他们可能混在了人群里，你们再仔细排查一下，不要掉以轻心。”
“收到！”
江程梓再次靠了下去，可他的大脑却久久不能平静。
他们动用这么大的阵仗，目的肯定不只是为了拿到他们说的那样东西。
可是照目前情况来看，他们似乎也没有其他的动作。
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感。
这帮人到底想干什么？
……
…
装甲车在驶出陵安市以后，从下午两点一直到晚上九点半，沿着山阴市、鱼瑶市，一直开到海宁市。
要不是江程梓提前在装甲车上安装了定位器，他们期间都不知道要跟丢多少次。
不是因为对方的反侦察意识太强，而是为了确保不被怀疑，他们中间有几次必须全员停下，然后提前去下一个点位等。
江程梓当然也把这情况汇报给了厅长，厅长也是当机立断和这些城市当地的公安机关达成合作。
因此，接替跟踪的警察换了一批又一批。等到到了海宁市的时候，他们也不记得究竟换了多少批警察。
在盯了一天的屏幕后，江程梓感到眼睛发酸的很厉害，同时，他也不禁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动摇。
难道他们真的只是为了拿到那个东西吗？
因为照目前来看，商场里确实没有任何动静，埋伏在组织里的警察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而那人确实是在逃亡。
要不然，谁闲着没事干，不休息连续开七个多小时？
组织是在陵安市的，他却逃到了其他城市，如果他们真的是为了组织，那也顶多是出城后在附近转个两圈就回来了。
见江程梓已很疲惫了，一名警员迎了上来，
“队长，要不你还是休息一会吧，那边有人会帮忙的。”
“不行，越是到关键时刻，我们越不能掉以轻心。”江程梓严肃地说道，同时狠狠地眨了一下眼。
那名警员看了一眼屏幕，上面是组织内部暗装的摄像头和商场监控画面。
“队长，你怎么还在看这个？”
“我不相信他们的目的真就这么简单，他们肯定还有下一步计划。”
“哎呦，队长诶，”警员哭笑不得地说，“对方目的已经这么明显了，你怎么还在自欺欺人呢？”
“我自欺欺人？”江程梓音调一下子抬高了不少，“你搞清楚一点，人还没抓到，真相如何还没揭晓呢！万一出了岔子，你负责？”
就在江程梓说完这些话后，对讲器旁突然传出一阵声音：
“目标已下车，正进入一个小巷，准备实行抓捕……六队你准备好，我们……靠，被发现了，动手……遥控器在他手上，把他打……”
江程梓脸色一变，连忙拿过对讲机喊，
“糟了，他们提前动手了，快破门救人！”
与此同时，从对讲器里传出几声枪响，然后是一群人的嘈杂声：
“我打中他的手了……他的遥控器掉了……快快快，把遥控器踢掉……我控制住他了……抓住了抓住了……报告，我们已控制住嫌疑人！”
那边的对讲器中很快传出欢呼声，江程梓却依旧紧张地看着监控画面。
大门口的监控画面里，他可以清晰地看到门的上部缓缓出现一个黑色的横线。接着，“哐当”一声，卷闸门被切成两半掉在了地上。
商场里的人被关了一天，期间他们根本不敢动，本就身心俱惫。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一吓，所有人都惊叫了一下。
外面的警察没有理会他们，而是掏出一个大钳子，继续对付铁网门。
伴随着又一声“哐当”，铁网门也掉在了地上。站在最前面的警察清了清嗓子，朝人群喊道，
“所有人，现在有序撤离！”
“可是……他还有遥控器，还有炸弹……”一名女人带着哭腔说。
“嫌疑人已经被我们控制住了，不想死就快点出来！”那名警察不耐烦地打断女人。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沸腾了，争先恐后地往门口涌去，差点把门口那些警察挤倒。
“喂喂喂，干什么呢！”那名警察拿出一个扩音器喊，“都给我排好队，有序撤离！”
可是没有人理他，他的声音很快淹没在人群的呼喊声中。
“快走啊，我们自由了！”
“再不走快点，炸弹就要爆了！”
“都给我让开，我可是新海集团的老板，你们可碰不得我！”
……
望着屏幕上这场闹剧，其他警员都摇头叹气，只有江程梓还在死死盯着屏幕。
没有异常，没有可疑人员，除了门口的混乱，一切都很正常。
可就算这样，他也一直盯着屏幕没动过，直到所有人都被撤离出来。
也就是这时候，对讲器中再次传来一段声音：
“哎？哎！我靠，这小子拿到遥控器了！……别，你冷静一点，我们可以……别，别上啊……我靠，他按下去了！”
所有人下意识看向百货大楼。
一扇窗户后突然闪出一丝火花，接着，那扇窗户后传出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众人：？？？
“喂喂，你们那边怎么样了！”对讲器中传来一段话，“人都怎么样？炸弹呢？……你们怎么不说话？喂喂？”
众人：……
……
“所以我说吧，队长你就是在自欺欺人啦。”
一名警员在经过江程梓时，朝他打趣道。
可江程梓此时无心听他开玩笑。
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一个小丑。
据海宁市那边的同事说，在把人带到当地公安机关后，警方就从车上找到了那份档案盒，里面是一份加密文件。
目前文件尚处于破译中，可陵安市公安厅厅长却高兴地不得了。
“这就是他们一直在找的文件，也是我们异星人要的东西。把这个交上去，我怕不是要做省级警监了！”
厅长仿佛看到了职位在向他招手。
在确认那边的情况后，厅长当机立断撤回了所有警力，说是要带大家开一个庆功宴。
听到这消息，整个警察局上下都沸腾了。所有人欢天喜地地回到局里，收拾了一下后就准备出去搓一顿。
但还有一个人，此时却无心赴宴。
江程梓仔细回想着所有的细节，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想破了脑袋也依旧没有头绪。
“队长，别想了，一起去庆祝啊！”又是一名警员路过，对正在座位上发呆的江程梓说道。
他看了一眼那名警员，又看向窗外，此时楼下已经聚了一大堆警察。
他苦笑了一下，起身穿好衣服。
也许我真的是小丑吧。
“等等我！”江程梓连忙追上那个警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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