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儿来不及多想，就着秋月挑帘的手快步走进屋。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大夫，正在为老夫人诊治。
上官婉儿定睛一看，此人仍是上次为老夫人诊治的大夫。
“父亲，祖母可有好点了？”
上官道功见上官婉儿进屋，脸上的怒意还未消散。
“不知是哪个这样大胆！竟然给你祖母下毒？！”
忽又望向老大夫，神色黯然，眼中戾气一闪，轻声问道。
“大夫，你可看出母亲是中了什么毒？”
大夫继续给老夫人号脉，一只手捋着胡须。
略微沉吟片刻，才慢慢放下手。
转身对上上官道功。
“相爷，依照老朽的医术看来，老夫人这是中了一种名叫枯木的毒药，顾名思义，但凡服用枯木的人，快速消瘦，盗汗，气血上涌，晕眩等症状。”
上官道功迟疑地望向在一旁的王嬷嬷。
王嬷嬷重重点头，赞同大夫的话。
“相爷，这两日老夫人的确是这样的症状。”
“大夫， 你可能查出这毒是通过什么方式让祖母中招的？”
上官婉儿见老夫人还在昏迷，焦急问道。
“相爷，老夫人的枕头、香囊等贴身用的物件需要检查一番，才方便确定。”
上官道功点头答应。
王嬷嬷与青云忙拿来另一个枕头，替换下老夫人头下的枕头，交到老大夫手里。
又将老夫人随身携带的香囊，麻利地一并解下来。
老夫人随身用的绣帕等小物件，青云一一都拿过来，放到大夫跟前。
“给我一把剪刀。”
王嬷嬷听大夫要剪刀，连忙示意青云去取。
大夫接过剪刀，将老夫人的枕头套拆开，又将内胆打开。
青云拿来一个盒子，大夫将枕头内胆的东西都倒出来，仔细检查。
还真就找到了三两粒黄色颗粒状东西。
大夫将颗粒在指尖碾碎，凑到鼻翼深嗅几下，对着上官道功轻轻点点头。
大夫将盒子放到一边，又拿起老夫人贴身戴的香囊，打开翻找。
不出所料，也找到两粒黄色颗粒掺杂在香料中。
“相爷，这就是老朽所说的枯木，这是还未提纯的，幸好用量不大，不然......”
上官道功与上官婉儿听懂了大夫没说出来的话。
“大夫，可有方子治疗？”
上官道功是个孝子，非常焦急地问道大夫。
“方才老朽为老夫人诊脉，发现一些端倪，老夫人可是服用过什么救急的药物？”
王嬷嬷这才想起，端木紫小姐曾给老夫人喂了一粒药丸。
“相爷，老夫人方才吐血晕倒时，不是端木紫小姐帮忙救治了？”
王嬷嬷这一说，众人恍然大悟。
当时老夫人突然晕倒，众人一阵慌乱。
端木紫小姐也迅速帮着救治老夫人，王嬷嬷亲眼见到端木紫小姐，喂了老夫人一粒药丸。
上官道功一听又是端木紫小姐救了老夫人，内心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婉儿，这次又是端木紫小姐救了你祖母，你快派人请她过来，为父要当面亲自道谢！”
上官婉儿见父亲执意要谢，遂指派春花去兰苑请端木紫小姐与冷姑姑。
冷姑姑是贵妃姨母派给端木紫的人，日后端木紫入宫，冷姑姑大抵会一路跟随的。
春花领命，快速去请。
上官道功见母亲还未醒来，还是不放心，又问大夫。
“大夫，我母亲中了此毒，要如何解毒？”
老大夫捋着胡须微微一笑，神情也慢慢放松下来。
“相爷，枯木本无解药，但凡中了此毒的人，最开始两天最是消瘦厉害，呈现出病态。
过几天会慢慢恢复。
但是毒药此刻会深入骨髓，等个一年半载，那时就会突然发病药石无医，消香玉陨。”
众人皆是听懂了，这药会让老夫人这两日看出病态，拿这个当由头，正好行事厌胜之术，请人过府查验。
上官道功自然也是想到了根源，他当前最关心的还是母亲的毒。
“大夫，那现如今该如何治疗？枯木本无解药，那可如何是好？”
上官道功一听说中了枯木的毒药，没有解药，那......
他不敢想下去。
“相爷，虽说枯木本无解药，但就是有一种东西对老夫人的身体有帮助，且您府上就有。”
大夫这话一出，直接当上官道功的心脏哐哐紧跳几下。
他身子前倾，紧张地望着大夫。
“你快说！我府上有？在哪里？！”
他话音刚落，屋外端木紫与冷姑姑正好走进来。
“相爷，解药来了......”
老大夫认出端木紫，笑着对上官道功道。
上官道功也看向端木紫，对于老大夫的话还未理解。
又回首迟疑地望着老大夫。
“瞧老朽这张嘴，让相爷误会了。
老朽的意思是说，这位姑娘给老夫人喂下的药丸，正巧能接枯木之毒。”
众人这才将心放肚子里，老夫人有救了，那就好。
端木紫与冷姑姑进屋给相爷行礼。
上官道功忙起身虚扶一把，见母亲的救命恩人再次出手相救，也不敢托大。
“端木紫小姐，再次感谢你救了母亲一命，母亲的毒，仍需端木紫小姐出手相救。”
停顿了一下，好似是觉得两次救命之恩的情分太重，找不到合适的报答方式。
思忖片刻，暗自点头，语气斩钉截铁道。
“端木紫小姐，两次救母亲的命，我左相府无以为报，如若你不嫌弃，我上官道功托大，想与你结拜为兄妹，让母亲收你做义女，你看如何？”
这个提议可以说对端木紫的身份提升，非常重要。
上官道功是当朝二品左相，在朝堂也段有权有势的，被左相认作义妹，在身份上就是相府嫡出姑小姐的存在。
无论以后端木紫在京城贵族圈行走，还是以后嫁人，这身份都是满满的存在感。
命运就是这么个奇怪的东西，自从端木紫下山找到师姐，命运的齿轮就开始飞转。
直接将她送上很多人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层次。
端木紫还未从上官道功的话里反应过来。
冷姑姑那个人精当然想得长远，有左相府嫡出姑小姐的身份，再有贵妃娘娘的帮衬，端木紫小姐想低调条件都不允许。
遂轻轻碰了端木紫一下，给个眼神示意接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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