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这话一说完，众人都是惊呆了。
上官嫣然与贤王已经那个了，不让抬进贤王府，硬是要送去尼姑庵清修？
这时候什么操作？究竟为何？
皇上也是非常不解。
按说上官嫣然的身份不算高，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被抬进贤王府，也算是皇家对于左相府的一个交代。
并不算辱没了左相府。
“老夫人，你这是......？”
皇上实在找不出合适的词。
“皇上，请您见谅，我上官家祖训家规，冠上官之姓的女儿，宁当百姓妻，不做官家妾。
老身不敢违背祖宗，倘若今日应下此事，老身百年后无颜见祖宗啊！”
众人这才明白，老夫人此话可谓有理。
“老夫人，您就饶了嫣然吧！妾身给您磕头了，您这是要逼死嫣然啊！”
贾姨娘跳出来，踉跄着扑到老夫人跟前，对着老夫人大声喊道。
上官嫣然此刻也被老夫人一番话吓到。
这种情况下能进贤王做庶妃，她是顶顶愿意的。
将她送去尼姑庵清修，那她的一生就毁了。
她不要！她不要！她不要！
“祖母，您就可怜可怜孙女吧，孙女不要去尼姑庵！求您答应孙女进贤王府，求您了！祖母！”
上官嫣然也跑出来跪下磕头。
母女二人一会给老夫人磕头，一会给皇上磕头。
二人俱是惊慌失措的神态。
皇上一时也没了主意，看一眼萧贵妃。
萧贵妃轻轻点头，对着人群中的上官婉儿使了个眼色。
上官婉儿看了半晌热闹，这会也该出手了。
遂从众人身后挤到人前，走到老夫人身侧另一边跪下。
声音平静，如置身事外的智者一般淡定。
“皇上，臣女有个法子，既能保证祖母能遵循祖训，不破坏上官家的家规，又能满足贾姨娘与妹妹的诉求，抬进贤王府。
只是.....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上正在为此事发愁，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此时他也不例外。
上官婉儿能解这个死局，还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
“上官婉儿小姐不必自谦，有话直说便是，朕保你无事。”
大抵皇上也是唯恐上官婉儿出的主意，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先做了一下事先说明。
上官婉儿微微一笑，叩头谢恩。
直起身，看了一眼贾姨娘与上官嫣然，嘴角的笑意又浮上来。
贾姨娘与上官嫣然被看得哆嗦一下，就知她不会说出什么好话。
二人脸色铁青，回瞪上官婉儿一眼。
上官婉儿装作看不到的样子，拉上老夫人的手，轻轻摩挲。
“祖母，不论婉儿接下来说出什么，都是为左相府考虑，请祖母稍安勿躁，原谅婉儿。”
老夫人见上官婉儿眼神清明，面色祥和，拍拍上官婉儿的手。
“婉儿，你但说无妨，皇上保你无事，你只管讲。”
“祖母，婉儿的建议是将妹妹逐出家门，只要不再是上官家的女儿，做谁的小妾都于上官家声誉无损。”
这话一出，众人唏嘘声一片，小声地议论着。
一位嘴快的夫人悄悄道。
“这主意是好，祖训不可违背，不姓上官自然不受上官家规约束，进贤王所庶妃当然使得。”
另一位夫人表示如此不妥。
“被逐出家门也是有损声誉，还不如去尼姑庵清修，还能保住家世出身，跟着左相府夫人，可不会吃什么苦头的。”
还有人边摇头边否定道。
“我看这个主意不好，这不是两难么？”
上官婉儿听见两难一说，嘴角扬起一丝嘲讽。
可不就是两难嘛，她就是要上官嫣然去做艰难抉择。
想用上官家的小姐身份，为贤王谋取福祉，只怕是打错主意了。
她重生以来步步为营，为的就是瓦解贤王百里莫的势力，阻止他登上皇位。
只有这样，她的亲人才能彻底改变前世凄惨悲苦的命运。
贾姨娘与上官嫣然是怎么都未想到，上官婉儿直接下一剂重药。
“祖母，不要啊！不要不要将孙女逐出家门！求求你了祖母，嫣然不要啊！”
上官嫣然的哭声更大了些，跪爬着扯住老夫人的袖头，使劲摇晃。
老夫人被摇得身子打晃，险些趴倒。
贾姨娘也像疯了一样爬过来，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哀求着老夫人。
老夫人此时心里也是乱得很。
她对上官婉儿的提议，从情理上是认同的。
从感情上讲，她多少有点舍不得上官嫣然。
毕竟也是在她看着长大的孩子。
上官婉儿岂能不知老夫人的心思，也不言语，就跪在一边静静的。
老夫人轻轻摇头，在皇上面前这样的吵闹已经是僭越了。
转头对贾姨娘与上官嫣然轻喝一声，用力将自己的袖子从上官嫣然手里扯出来。
“闭嘴！惊了圣驾你们当得起吗？！
这般闹腾，这是要连累左相府都陪着你们受罚？！”
上官嫣然见祖母提起在皇上面前惊扰圣驾，也不敢再哭闹，顺势拉了贾姨娘一把。
二人抹一把眼泪，跪直身子。
就在电光石火之间，上官嫣然突然又想起母亲的那张药方。
方才两难的局面一下子就打开了，格局变大了。
手里握着一个杀手锏，还怕来日不能东山再起？！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上官嫣然悄悄给贾姨娘使一个眼色，吐出两个字的唇语。
“药方。”
贾姨娘瞬间明白上官嫣然的意图。
只要不脱离上官府，她的女儿就是左相府的小姐。
跟着夫人去白云庵清修，又不是剃度出家，没什么不可以忍受的。
有用的人才配在贤王跟前露面。
没了左相府小姐的身份，在贤王府只怕也是水深火热。
被除名后，上官府的势力与她再无瓜葛。
贤王很快就会厌倦，到 那时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贤王可不养无用之人。
贾姨娘明白过来其中的机巧与取舍，委曲求全只是暂时。
上官婉儿见母亲明白自己的意图，二人便也不再哭闹。
“祖母，孙女生是上官家的人，死是上官家的鬼。
孙女不去贤王府，情愿跟着母亲在白云庵清修，保我上官家名誉！”
这话一出，众位夫人都看不懂了。
皇上也是很诧异上官嫣然的选择。
萧贵妃心底却是警铃阵阵响起。
也不怪婉儿梦里被她害死，上官嫣然真是个能屈能伸的，她的确是个劲敌。
这样的死局，都能置之死地而后生，以后更要对她多加小心才是。
皇上见上官嫣然自求去清修，也不好再说什么。
遂摆摆手算是应允了。
老夫人想起身站起来，怎奈跪得时间有点久了，一夕之间竟是堪堪往一边倒去......
人群里冲出一个身影，快速扶住老夫人，等老夫人稳稳站定，这才放开手。
皇上见此人模样，一下子神情恍惚，喃喃唤道。
“玖玖......玖玖.....真的是你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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