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播一结束,市集上立刻热闹起来。居民们抱着形态各异的猫涌向医疗站:有瘸腿的橘猫、瞎眼的狸花,甚至还有一只怀了孕的母猫。陈姐在登记处忙碌着,她用红笔在木板上记录每只猫的名字和特征,小橘的名字被特意用金漆描边——作为基地第一只接受绝育的猫,它将成为整个计划的象征。
夜幕降临时,医疗站的灯还亮着。苏棠正在调试新的麻醉剂量,张叔在检查手术器械,而林阳则站在窗前,望着广场上陆续归来的猫群。他知道,这场筹备不仅是为了控制猫群数量,更是为了在末世中重建一种秩序——一种既包含理性计算又充满人文关怀的生存智慧。首例绝育手术在医疗站临时改造的手术室内进行。林阳身着深灰色作战服,袖口微卷至肘部,站在手术台旁的监视屏前,目光紧锁三花猫被麻醉后微颤的腹部。这台由废弃课桌拼成的手术台铺着无菌布,无影灯是临时用汽车前灯改装的,光线在墙面投下斑驳的影子,却将手术区域照得透亮。
苏棠戴着橡胶手套,手持新型低温麻醉剂注射器,针头精准刺入三花猫后颈皮肤。她轻声汇报:“麻醉剂量已调整至安全阈值,30秒内生效。”张叔则站在另一侧,双手戴着双层无菌手套,正在调整手术钳角度。他的额头渗出细密汗珠,却始终保持动作稳定——这是三天前培训时反复强调的“无菌操作五步法”的体现。
手术正式开始。张叔用手术刀划开皮肤时,林阳注意到他手腕微顿,随即恢复流畅动作——这是经验老到的兽医在避开血管。苏棠适时递上止血钳,两人配合默契如精密仪器。手术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只有医疗器械轻微的碰撞声和监护仪的滴答声。林阳的视线扫过监护仪上的生命体征数据,心率、血压皆平稳,他微微点头,示意继续。
二十分钟后,手术完成。三花猫被放入事先预热至28c的恒温笼中,身上盖着用旧毛衣改制的柔软毯子。林阳蹲下身,伸出戴着皮质手套的手,轻轻触碰它微凉的耳朵。三花猫的眼皮颤动两下,似乎感受到温暖,耳尖轻轻蹭了蹭他的指节。他低语道:“以后不用再受苦了。”这句话轻得几乎被监护仪的滴答声掩盖,却让在场的助手们眼眶微热。
苏棠摘下口罩,露出疲惫却欣慰的笑容:“手术成功,恢复期预计三天。”张叔则仔细检查手术切口,确认缝合线无渗漏后,转身对林阳说:“首例顺利,接下来可以大规模推广。”
窗外,暮色渐沉。林阳起身时,袖口不经意碰到监护仪,屏幕上的曲线突然跳动——是三花猫的心率因他的动作微微加速。他愣了愣,随即轻笑出声。这一笑,让紧张的气氛瞬间缓和。助手们开始收拾器械,而林阳则站在笼前,看着三花猫蜷缩成毛团,呼吸逐渐平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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