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师！”
楚天歌，朱琛，风子佳，赵雪梅等失声痛哭。
他们一直以能在道德峰修行为荣，跟姜德宗学习气功，学习为人处世，在他们心目中姜德宗亦师亦父。
而今——
伟岸的师父形象崩塌了？
姜德宗看向楚天歌等，和蔼笑道：“导师没有做个好榜样，你们千万别学我，天歌，以后你要多照顾他们，切记不可走我老路。”
“导师，您……”
楚天歌脸色微变，有补好的预感。
姜德宗抬抬手制止他说话，看向唐狮，张定南等，拱手道：“诸位同僚，老夫未能尽到导师之职，让诸位蒙羞，让学院蒙羞，再次道歉了。”
不等诸导师开口。
他又看向方昱，深吸一口气，朗声道：“老夫参与暗算你，理应求你原谅，但老夫毕竟已二百多岁，乃是你前辈，容老夫最后自私一次，不求你原谅，但祝你武道昌隆，踏上巅峰，名震青州！
至于老夫……
唯有以死向诸学子，诸同僚，学院，谢罪！”
他声音越来越大。
到最后，化作滚滚雷音，响彻整个初修院，一股磅礴如汪洋大海的气势，从他身上扩散出来。
“哈哈哈！”
姜德宗仰天大笑：“今日我姜德宗，先走一步！”
不好！
众导师脸色皆变。
哪怕方昱都瞳孔骤缩，他对姜德宗的恨意并不强，这只是帮凶而已，甚至未能对他造成实质影响。
真正的敌人是南六省的那六大金丹。
然后是宗裕父子。
方昱只是觉着姜德宗隐藏在阴暗中对自己不利，所以才将其也引出来，但真没想到姜德宗如此刚烈。
但也正常。
归根结底姜德宗不是传统坏人，甚至为学院的贡献超过在场每一个人，只是老天对他太不公平。
金丹成为他的心魔。
宗裕知道这一点，恰好方昱又有一颗金丹，种种巧合才诱使姜德宗晚节不保，而对于他这种人，名声甚至重过境界。
只可惜。
一步走错，万劫不复，威望尽毁。
“住手！”
“不要！”
“姜导师，就算你走错也该学院来惩罚，为何要自绝心脉？快住手！”看着姜德宗要自绝而亡，唐狮，张定南同时出手阻止，姬云，容檀雅，白若溪等跟着出手，姜德宗罪不至死，何况他还有很多功劳。
“姜导师别冲动！”
诸导师一起制止。
然而就在他们要碰触姜德宗时，姜德宗周身宣泄的真罡，像卷积万丈怒浪，竟把众导师全都震飞，连唐狮，张定南都在内。
大家瞳孔骤缩。
好强！
这就是初修院第一名导？
方昱也明白为何姜德宗对金丹执念如此深，他已修至炼罡最巅峰，精气神皆圆满，只差半步就能结丹。
这半步却成为他无法逾越的鸿沟。
“导师！”
楚天歌，朱琛，风子佳，赵雪梅等声嘶力竭哭喊。
“姜导师！”
很多学生自发劝阻。
姜德宗心意已决，真罡运转到极致朝着心脉狠狠灌入，眼看第一名导要陨落时，一股浩荡儒道圣气从学院深处扩散而来，化作一篇金灿灿的知错能改的诗词。
……
【善恶无佗在所存，小人君子此中分。】
【改图不害为君子，迷复终归作小人。】
【良药有功方利病，白圭无玷始称珍。】
【欲成令器须追琢，过失如何不就新。】
……
每个字都携带圣贤儒道气息，落入姜德宗体内，狂暴的江涛海浪像被插入一根定海神针，变得风平浪静。
姜德宗面露祥和之色站在原地。
自绝终止！
大家先是一愣，唐狮和张定南先听出声音主人，忙冲学院深处躬身行礼：“初修院唐狮张定南，拜见书领袖！”
领袖？
姬云，容檀雅，白若溪等导师猛地反应过来跟着恭敬问候。
楚天歌，金烈阳等学生陆续反应过来，直接双膝跪地冲学院深处行礼，恭恭敬敬的问候隐藏中的强者。
方昱也意识到是谁。
浩然书院有三位至强者，分别是一院之长，与进修院，初修院的两位主任，合称三大领袖。
书领袖便是初修院主任。
学院三号人物！
他全名‘书玄敬’，一位在整个龙帝城内都排名前二十的‘半祖级’强者。
他救了姜德宗？
书玄敬没有现身，但声音却从学院深处传过来，道：“初修院之事我已知晓，学生方昱会得到学院补偿。姜德宗违反导师规矩，就地罢免职务，由学院高层审议处理。学生北海千城罢免学籍，废掉修为，交由北海世家处理。北海家族赘婿宗裕涉险暗害浩然书院学子，有学院向镇南侯府与北海世家同时提出抗议，进行严惩。”
平淡却伟岸的声音在初修院上空扩散。
停顿下。
宣布道：“此事告一段落，唐狮，张定南二位导师代为执行，其他师生自行散开。”
“遵命。”
唐狮，张定南恭敬领命。
那篇诗词融入姜德宗体内，有淡淡金辉从他皮肤透露而出，似金缕衣，又像是金色囚笼，将他禁锢着摄去学院深处。
姜德宗被带走。
广场只剩下最后一个‘坏人’。
唐狮看向张定南。
张定南脸色阴沉如雨，走到北海千城身前，后者吓得抖如筛糠，噗通声跪倒他面前，涕泗横流的求饶：“导师，学生也是被蒙骗的，看在您辛苦教导我的份上，求你网开一面啊！”
“孽徒，坏我门楣，坑害姜导师，给谁网开一面也不能给你！”
张定南声音阴沉。
一脚踢出。
嘭！
北海千城被踢中小腹，惨叫声摔到远处，一边吐血一边滚出很远，等他挣扎着支撑起身体，脸上却满是绝望，尖叫道：“啊，修为，我的修为！张定南，你敢废我修为，北海世家一定不扰你！
杀！
把你们全杀了。
张定南，唐狮，容檀雅，小畜生方昱，还有姜德宗，书玄敬都得死！杀杀杀，我要把你们全杀了！”
尖叫声如同女子。
他疯了。
修为是北海千城最引以为傲的东西，而今付诸东流，沦为废人，让这位堂堂真武榜精英直接变成疯子。
看着他疯癫模样，在场同情的没几个。
一些跟他关系好的同学，刚有些同情就想起姜德宗被其拉下水，顿时眼神变成厌恶之色，甚至希望他下场更惨点。
“好了，散了吧。”
唐狮站出来道。
方昱看向容檀雅，容檀雅冲他点点头：“你跟江兰，云雪妮先回去，剩下的事情学院处理。”
“是。”
方昱点头。
他环顾四周，看到每个学生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再非刚入学院时，那种好奇，感兴趣，热情，亲切了。
他知道。
无论此事他做的对与错，因为姜德宗被牵扯进来，他在众同学心目中，已留下一个深深的芥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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