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待室。
李明清气定神闲的坐在沙发上。
陈远看了看保安，和叶宏卓道：“叶院长，有些话外人不方便听。”
叶宏卓还没来得及说话，李明清站起来就往外走。
“等一下，明清，你去哪儿 ？”叶宏卓一脸懵逼。
“他说外人不方便听，我和他不熟，你们慢慢谈，我先走一步。”
陈远怒火中烧：“李院长！你是不是故意的！”
“啧，陈远，此话何意？”
李明清摆摆手，打破砂锅问到底，只觉得陈远很搞笑。
“李明清，你明知道我专门来找你，却一副和我没关系的态度，欲盖弥彰，雨晴被你诬陷了。”
叶宏卓不满他的态度，“陈研究员，你搞错了。”
“叶院长，你别替他说话”，陈远劝道，“我知道你也受他威胁，李院长，别以为你当代理院长就无法无天。”
“哦？你说说我怎么无法无天了？”李明清笑了笑，“你展开说说。”
陈远眼睛一亮，一副这可是你让我说的窃喜模样。
他抬头挺胸、中气十足道：
“身为代理院长，诬陷副院长收受药厂回扣，虚报药品采购价格，甚至权色交易。药品采购的腐败问题还没确定是不是真的，你却把脏水泼到无辜者身上。星复医药代表周雨晴，兢兢业业的认真工作，你用三言两语不仅毁了她的前途还毁了她的清白！”
李明清鼓掌叫好：“好一个诬陷！怪不得你们研究室研发出的成果寥寥无几，有你这样的蠢猪没成果是对的。”
“你骂我！”陈远面红耳赤，“雨晴就是被你诬陷了。”
叶宏卓：“陈远研究员，说话做事讲究证据。周雨晴确实和张德海有不正当关系，有证据。”
“你胡说！叶院长，你可别被李明清带跑偏了”，陈远急切道。
“你先冷静冷静，张德海作风有问题是铁板钉钉的事，周雨晴确实牵涉其中。”
“叶院长！你可不能帮李明清说话，他想要你院长的位子。”
叶宏卓：“院长的位子，也不是不可以。”
“你听我的，他不是好人——”，陈远越说声音越小，他没想到叶宏卓这么淡泊名利。
这对吗？
如果是他，李明清敢这么做他得拼命。
李明清笑着道：“陈远，这不是你的场合，赶紧走吧。”
“想让我走可以，你替周雨晴澄清。”
“想屁吃，周雨晴被纪检委的调查小组带走了。”
“纪检委？！”陈远瞪大眼睛。
“对，你要一怒为红颜去大闹纪检委吗？”李明清调侃。
“李明清！你竟然买通了纪检委的人？周雨晴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何至于此啊。你太过分了，没见过你这么阴险的人。”
陈远怒斥道。
叶宏卓小声和李明清道：“他脑子不好吗？”
“是，确诊了，没长脑子”，李明清大大咧咧道。
“你为了扳倒张德海拖雨晴下水，你心里过得去吗？”陈远谴责道。
李明清：“这么激动，周雨晴是你对象？”
“你，你别胡说，对她名声不好”，陈远脸色缓和，“虽然现在还不是我对象，但迟早的事。”
“名声不好？哈哈哈。陈远，你真没长脑子啊”，李明清被他蠢到了，“周雨晴，她是张德海情妇，不仅和张德海有一腿，和好多男人都有一腿。”
听到这话陈远如同被雷劈。
和好多男的有一腿？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叶宏卓看他年纪小，安慰道：“陈同志，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但你要这么想，幸亏没娶回家，要不然哭都没地方哭。”
李明清没忍住，笑出声来。
“噗嗤”，他难压嘴角，“我是专业的，一般不笑。”
陈远握紧拳头，一副要杀人的模样。
低声道：“你是在嘲笑我吗？”
“不是，只是听了个好笑的笑话而已”，李明清微笑道，“周雨晴你把握这不住，她得在牢里蹲几年，你可以去探监。”
“别以为你故意这么说我就会放弃周雨晴，周雨晴被你弄到哪儿去了？”
李明清看他不掉棺材不落泪的蠢劲，笑着道：“她在急救室，有纪检委的人陪着，非常安全。”
“急诊？你把她怎么了？”
“别往我身上泼脏水，她是自讨苦吃，和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陈远握紧拳头打开门直奔急诊。
在他离开后，叶宏卓叹气道：“好好一个小伙子眼光怎么这么不好？不听劝啊。”
“他做出这么二百五的事，可不是好好的小伙子。”李明清毒舌道。
“哎，李院长，你先走吧，这事是我对不住你。”
“别忘了请我吃饭。”
“等我忙完这一顿，请你去最大的饭店，随便点，我付钱”，叶宏卓热情道。
急救室。
陈远飞跑着去看周雨晴。
在门口被调查组的人拦住：“你是谁？”
“闪开！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陈远边说边挣扎打人。
调查组的人不惯着他，一个利落的过肩摔。
“嘭——”
“哎呦——”
陈远趴在地上哀嚎。
调查组的人再次问道：“你是谁？和周雨晴什么关系？”
他后背疼的厉害，几个呼吸后才开口说话。
“你们是谁？是不是李明清让你们过来的？”
“纪检委调查组”，那人说完话拿出证件。
陈远愣住了，他这才注意到他们穿着制服，确实是纪检委的人。
“同志，我是星复医药研究室的研究员，我叫陈远。周雨晴被冤枉了，我可以给她作证，你们可一定要还她清白啊。”
他说的格外肯定。
调查组的三个人互相交换眼神。
“既然这样，陈远同志，麻烦你等会和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陈远愣了三秒钟，不可置信道：“我？配合调查？”
“是，你刚才说要给她作证。”
他噎住了，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虽然相信周雨晴是清白，但并不愿意去纪检委。
万一被人看见传播出去他就是有三张嘴都说不清。
“同志，我和周雨晴不是一个部门，我俩很少有交流，顶多在药厂年会上说两句”，他讪讪道。
“你们关系不是很好嘛？”
陈远觉得被打了一耳光，“我单方面追求她，没说过几次话。”
他说完这话忍着疼慌不更迭的拔腿就跑。
差点惹火上身！
心想，等风头过去他再去看望周雨晴。
——
几日后，张德海贪污受贿的事件登上头版头条。
周雨晴也在头条。
李明清看着报纸，感叹道，可惜那好几箱的小黄鱼啊。
特别是张德海家里。
见不得光的财富肯定不少，全上交国家了。
星复医药董事长王海春过来。
“李院长，我厚着脸皮来找你帮忙。前一段时间发生的事，药厂和清北附属医院的关系有些尴尬。”
“尴尬？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有什么好尴尬的，对事不对人。”
“哎，做起来难啊”，王海春叹气，“李院长，像您这么洒脱的人很少。周雨晴的事曝光在大众视野后，星复医药备受关注。谨小慎微，就怕再出大错。”
李明清宽慰道：“时过境迁，合同还在，目前影响不大。”
“我担心以后的续约”，王海春尴尬道。
“李院长，能不能麻烦你攒个饭局，请叶院长吃顿饭啊？”
“这事我还真办不了，王董事长，你直接去找叶院长就行，他不是心胸狭窄、看不清是非对错的人。”
听了李明清的话他的心拔凉。
完犊子了。
没有李明清出面，和附属医院的合作怕是要黄。
万般都是命，半点不由人。
他不死心的问道：“李院长，您觉得叶院长会和星复医药合作吗？”
“大概率会，药品并没出问题，是人出问题了。”
李明清实事求是道。
王海春安心了不少。
想想也是，他并不是第一次和叶宏卓打交道。
叶宏卓为人正直，不会故意刁难他。
“多谢李院长开解。”
“开解谈不上”，李明清笑着道，“你是关心则乱。”
王海春离开一个小时。
李明清便接到叶红卓的电话。
“李院长，晚上有时间我请你去吃大餐，还有王海春老板。”
“我就不去了，你们吃好喝好。”
“啊？你不来？我俩点了一桌子菜，你不俩吃不完浪费，我俩等你”，叶宏卓不等李明清回话就把电话撂了。
前门饭店。
李明清刚到包间门口就听见两人的说话声。
“久等了。”
叶宏卓乐呵呵：“说这话可就见外了。”
他看着锃光瓦亮的饭桌，只有果盘，“还没上菜啊。”
“你不来我们怎么上菜，肯定等你来再上菜，要不然让你来吃剩菜剩饭啊，我们可做不出这样的事。 ”
“别贫了，快传菜吧。”
在李明清来之前，王海春和叶宏卓就把合作谈好了。
三人聊得特别投缘。
王海春借着去卫生间的由头把账结了。
包间里，叶宏卓道：“这顿饭还行吧？不够再点。”
“看看这一桌子，等会打包带走吧。”
听到这话他大为震惊，“哎呦，李院长，你是一点也不怕掉价啊。”
“打包就掉价了？”
“像你这样的成功人士，这样的社会地位，竟然会做这么朴实的举动，让我大为震撼。”
李明清无奈道：“民以食为天，浪费可耻。”
“就凭你这句话，你不成功谁成功，向你学习”，叶宏卓有模有样道。
“你可拉倒吧”，李明清笑着道，“王海春下去结账了。”
叶宏卓：“！结账？我请客他结什么账？”
“人情世故拿捏。”
“果然还是得张德海，以前医院有交际的场合都是他撑场子。哎，可惜啊”。叶宏卓叹气。
李明清点头，认可他说的话。
从记录在册的名单来看就知道张德海的社交能力有多强。
八竿子打不着的人都能在一条船上。
确实有两下子。
“这么多年你没学着点？”
叶宏卓摆摆手：“和别人寒暄打交道这事需要天赋，很明显，我不擅长。”
“说起他，我就头疼”，李明清无奈，“因为这事我算是彻底出名了，成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没那么夸张，你是正直，应该嘉奖。”
“叶院长，真让你说中了，我确实拿奖了。卫生部长交给我一个任务，让我组织首都所有医院，开展医疗改革讲座。”
叶宏卓真诚道：“恭喜啊，是好事。”
“好事？我成讲师了。”
“李院长，讲师好啊。我国医疗体系的改革完善和创新进步就看你的了，由你带头肯定特别顺利”，叶宏卓觉得很好。
“呵呵，希望顺利吧”，李明清道。
叶宏卓：“肯定顺利，你本来就有影响力，经过我们医院的事影响力更是杠杠的。有不少人因为这件事被拉下马，重新换了一批有觉悟的同志顶上。”
“真是意外，名单上名字太惊人，纪检委顺藤摸瓜抓了不少。说起讲座，要不到时候你也上台讲两句？最开始的提案是你写的。”
“哎呦，虽说是我写的，但是你的点子，我只是抄下来而已”，他心虚道。
王海春从外面回来，“要不要再上几个菜？”
“还剩这么多，可别再上菜了”，李明清道，“菜基本没动，各打包三份吧。”
“好”，王海春高兴道。
原本他还不好意思打包，现在听了李明清的话无比的从容。
还想着等把李明清和叶宏卓两人送走再来打包。
没想到想到一块了。
李明清确实值得结交，无论是能力还是人品都顶顶好。
“咱仨算投缘，要是别人说不定会笑话咱。”
“我小时候吃过苦，饿过肚子，这才吃了几年饱饭啊，可不能忘本”，叶宏卓道。
“没想到因为这么一个小事开始感慨人生，不至于”，李明清道。
叶宏卓调侃：“李院长，每次和你待在一块总会反思自个的行为，你简直就是人生讲师啊。”
“我看你没反思，还调侃我。”
“嗐，咱俩谁跟谁，那可是在张德海刀子下活着的人，也算同生共死了。”
李明清毫不避讳的翻了个白眼：
“你这话说得草率，听得我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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