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若灵淡淡地瞥了袁烨龙一眼，不紧不慢地开口：“他们心理素质再强，也只是孩子。面对警察不断地施压，很快便会精神崩溃，露出破绽或者供认犯罪事实。
如果面对这种施压，依然能够面不改色地矢口否认，除非他们的体内藏着成熟的灵魂，才能做到如此沉着冷静。”
袁烨龙睨着她，思考着她的话，一字一句道：“你的意思是，他们有可能鬼上身？”
袁若灵没有见过这三个孩子，不能确定他们是否鬼上身：“他们是不是鬼上身，我要去看看才能确认。”
袁烨龙也不太确定：“妹妹，明天你跟我去一趟，确认一下吧。”
袁若灵瞥了一眼王顺义，既然遇见他，证明彼此有缘，她就不能不管了。
她点头：“可以。”
袁烨龙得到他的回答，瞥向王顺义，有一点他还是想不通。
他对着王顺义问：“据我所知，这三位是你的同学。他们为什么要杀你？你得罪了他们？”
王顺义摇摇头，苦涩道：“我没有得罪他们。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杀我。
自从升上初一后，他们三个一直对我又打又骂，勒索我的零用钱。
只要那天没有给钱他们，他们就会趁着课余时间或者放学，把我拉到一边角落，对我拳打脚踢。”
袁烨龙眉头深锁：“这是校园暴力。你没有告诉你的老师和家长吗？”
“我第二次被打，告诉过老师，老师也只是警告了一下他们，然后他们生气，暗地里揍我更狠。”王顺义低下头，紧紧地捏着自己的衣服：
“至于家长。我父母从我小时候就离异了。他们各自二婚后，在外地工作。即使我告诉他们，难道他们不工作，赶回来处理吗？
他们长期在外地工作，能帮我一次，又能帮我多少次。
何况，我不想让他们担心，就选择忍耐，我想，他们长期欺负我，我不反抗，或许有一天，他们觉得没趣，就不再欺负我了。”
袁烨龙摇头叹息：“你真是小孩子心理。遇到这种事情怎能够忍耐。你要知道，你越忍耐，他们越嚣张；你越软弱，他们越欺负你。”
袁若灵深有同感。
前世的她就是过于软弱，才会被村民欺负，被亲人利用杀害。
在阴间也是因为弱小被厉鬼欺负得体无完肤，到最后，她忍无可忍，才学会反抗，变得越来越强大。
王顺义低下头，长期被欺负，他生气过，不甘过，可性格使然，他习惯了忍气吞声。
或许像他这种性格，便注定了被欺负的命运。
他沉默了一会，抬眼看着袁烨龙：“我把杀害我的人供出来，你会抓他们吗？他们的下场会是如何？他们会被判死刑吗？”
如果警察抓走他们，让他们得到报应，这也算是给他出了一口气。
“法律规定，不满18周岁的人不适用死刑。”袁烨龙经手过不少类似的案件，而每一宗案件的判决也不相同：
“他们的下场由检察院来决定。不过我可以跟你说，法律对于未成年犯罪比较宽容。
曾经有一名12岁孩子杀害四岁女孩，没有判刑，只接受6个月的心理矫正。
也有一名13岁男童杀害4岁男童，不担刑责，14岁时又冲上一名6岁女孩，判刑6年，不过后来减刑，18岁出来后，又奸杀了一名11岁女童....”
袁若灵拧着眉头，不悦道：“这不是比较宽容，而是太宽容了。未成年保护法究竟是保护受害者，还是保护加害者？
哼！阳间的法则还不如阴间的法则。”
袁皓南此时插话：“有一些律师还专门为不法之徒钻法律的漏洞，让有罪变成无罪。”
王顺义没有听到他们的话，眸底划过一抹黯然，紧握着拳头，心中升起了浓浓的不甘心：“所以他们杀了我，也会轻判吗？”
袁烨龙凝视着他，抿了抿唇瓣，说：“我只能给你保证，明天我会逮捕他们，并且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搜集更多的证据呈上检察院，加重他们的刑罚。”
王顺义低下头，一言不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袁若灵清冷的视线扫向他，有点同情他，想了想，说：“你有什么心愿？我是灵魂摆渡人，可以帮助你完成一个心愿。”
王顺义目光复杂地望着她，心愿？他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心愿？
他思索了一会，支支吾吾道：“我...我想去见见我的家人。”
“这不算心愿。你现在是鬼魂，随时可以见你的家人。”袁若灵睨着他，提醒道：
“你刚死去一天，头七后，如果你没有心愿，黑白无常会把你带到阴间黄泉路，重新投胎。
如果你有心愿未了，便会一直滞留在人间，无法转世。
所以这几天，你想清楚再告诉我吧。
还有一点，你是新魂，白天无法出去，只能晚上自由行动。听懂了吗？”
王顺义一听，激动地问：“那我现在可以去看我的家人吗？”
袁烨龙曾提及过他的家人伤心难过，寝食不安，他有点担心他们的身体。
“去吧。天亮前回来找我。”
“谢谢。”王顺义心急如焚地朝着自己的家飞过去。
袁若灵瞥着袁皓南和袁烨龙，打了一个哈欠，打发他们离开。
第二天一大早，王顺义没有回来。
袁若灵猜到他在家中，也不急着让他回来。
她和袁烨龙一起到警察局，与当地的警察到学校逮捕马鹤山，张正荣和李继斌三人。
袁烨龙把袁若灵拉到一边，小声问：“妹妹，怎么样？他们有没有鬼上身？”
袁若灵目光上下审视着他们三人，摇摇头：“他们的身上没有鬼气，可以确定，这是一宗人为的凶杀案。
我刚看了一下他们的面相，是穷凶极恶之相。如果这次轻判，将来或许会有更多的受害人死在他们的手上。”
袁烨龙一听，肃穆的视线扫向他们，蹙紧眉梢：“那也没办法。检察院根据法律法规来判刑。我们无法阻止，也暂时无法改变。”
袁若灵明白他的意思，即使现在修改法律，也无法落在这宗案件上。
或许一年后，或许几年后，未成年保护法才会修改完善吧。
她看着袁烨龙，迟疑道：“二哥，这宗案不是非自然案件，我不方便插手。
不过我可以适当的协助你们。现在，你吩咐一些同事和法医跟着我走吧。
我带你们去案发现场，把王顺义的尸体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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