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要见皇上！”
云如霜内心已经开始动摇，但她想亲耳听皇上的解释。
“当然可以。”天灵子爽快同意，“等我取完药后，娘娘自然会见到皇上。”
云如霜瞳孔骤缩，眼睁睁的看着手持匕首的天灵子逐渐靠近…
道明帝还是第一次来到问仙台的顶层，诡谲血腥的场景让自诩为天子的道明帝都隐隐有些胆颤，不敢去看倒在祭坛上浑身颤抖手腕流血的云如霜，他径直走到了天灵子面前。
“人血虽不能炼制夺命延年丹，但却是上好的滋补良药，陛下您还是趁早服用比较好。”
天灵子双手奉上盛有云如霜血液的金碗，道明帝接过，浓厚的血腥气呛的他直皱眉头。
“一定要直接喝吗？”
“是的陛下。”
闻言，道明帝毫不犹豫的将金碗中的血液一饮而尽，嘴角蜿蜒流出的血渍染红了金黄的龙袍。
熟悉的声音让云如霜身子一僵。
努力支撑起虚弱的身体朝向两人说话的方向看去，见道明帝真的将那碗血喝掉了，她眼底残留的最后一丝希冀逐渐黯淡直至消失不见。
“陛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云如霜红着眼眶质问，道明帝心虚的移开视线，想到眼前之人陪伴了自己多年，他声音逐渐软和下来。
“只要朕的龙体能康健，大陆一统便不再是梦想，霜儿，你身为国母应该能理解朕吧。”
看着他眼底的狂热，云如霜眼神怔愣，像是重新认识了与自己恩爱多年的枕边人一样。
“所以陛下就要用臣妾的命来延长自己的命吗？你这样做让玄儿怎么想！”
这句话算是踩中了道明帝的雷区，因着天灵子的挑唆他对萧君玄等人早已产生了忌惮，当下脸色便阴沉下来。
“闭嘴！朕是天子！做事还轮不到他们来插手！”
吼完这句话道明帝自己都惊了，这么中气十足的声音真的是他发出来的吗？
用力握了握拳，此时他只觉得身上有使不完的力气。
观察到这点的天灵子了然一笑，“陛下是否觉得自己比之前强健了许多。”
“是…这血真的这么神奇吗？”
“不，喝下一碗血最多可以维持三天，要想真正做到脱胎换骨唯有服下夺命延年丹才行。”
“快，快给朕炼制！”
道明帝迫不及待的开口，天灵子眼中满是阴狠，“女子的体质毕竟不如男子强健，想炼制出效果最好的丹药唯有用成年男子来做药引才行。”
这个成年男子是谁自然不言而喻，云家亦是满门忠烈，如今家族中的成年男子也仅有萧君玄一人。
还不等道明帝开口，面色凄然的云如霜猛地抬头。
“虎毒还不食子呢！用自己的亲生儿子做药引简直天理不容！皇上不要听这个混蛋胡言乱语！”她语气凄厉，生怕他们对萧君玄下手。
见他不应，云如霜又道，“皇上你已经负了云家，负了臣妾，现在连自己的皇子也不打算放过了吗！”
“闭嘴！”
道明帝恼羞成怒的抬手扇了她一巴掌，云如霜被打的偏过头去，发丝凌乱嘴角溢出血渍。
自负的男人永远不会承认自己的过错，道明帝便是其中典范。
“夺命延年丹的事情先容朕想想。”
提议被拒绝，天灵子眼中仍充满自信，他相信对方早晚会想通，到那时就离功成之日不远了。
—
正在揽月阁内与曦月一同用膳的萧君玄，忽然伸手捂住了自己不断跳动的眼皮与眉头。
曦月见状不由关心一句。
“殿下您的眼睛怎么了？是溅上菜汁了吗？”
萧君玄深吸口气，心头弥漫的不安让他的眉宇间多了几分凝重。
“没有溅上菜汁，只是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好的预感？”
曦月拧起秀眉，白皙的皮肤在烛光的照耀下更显嫩白，杏眸微微上挑红唇微张。
“莫不是宫里出了什么事？”
曦月的话倒是给萧君玄提了醒，母后的情况一直是他最担忧的，看来明日要想办法见她一眼才行。
第二日退朝后萧君玄并没有离开，而是跟随道明帝一同进入了侧殿。
曹公公见到他跟来，手上的浮尘都快吓掉了。
“太子殿下，您这是？”
走在前面的道明帝转身对上萧君玄冷幽的眸子，心中莫名浮现出一抹慌乱。
“儿臣参见父皇。”
萧君玄身着暗黄色蟒袍，身姿颀长面冠如玉，刀削般的下颚锋利，整个人如同一把紧绷着的弓。
道明帝皮笑肉不笑，敷衍的抬了抬手，“起来吧，不是说过封宫一事吗？难不成你将朕的话忘了？”
“儿臣没忘，只是实在担忧母后的身体，恳请父皇允许儿臣去拜见母后。”
一提到云如霜，道明帝的嘴里就隐隐泛出当日那碗鲜血的腥气。
“皇后安然无恙的待在凝霜殿，玄儿有何不放心，难不成你听到了什么莫须有的风言风语？”
面对审视的目光萧君玄表情未变，“儿臣只是想在母后身边多尽一尽孝道，还请父皇成全儿臣的孝心。”
“君无戏言，朕若是偏袒如何能够服众？此事休要再提，朕要回养心殿了，你也赶快出宫吧。”
萧君玄怎会听不出对方话语中的逃避，垂在身旁的拳头握的越来越紧，想就这样冲进去，但理智让他选择停留在了原地。
不过令人想不到的是，仅相隔一天道明帝就转变了自己的想法，早朝过后他单独留住了萧君玄。
“那天父皇回去见了你母后，她也很想你，央求着朕召你入宫，不过你母后受了风寒，这两日身体情况欠佳，去凝霜殿小坐一会就离开吧，别打扰你母后休息。”
萧君玄本有些惊喜，但转瞬便想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父皇他上次明明说过母后一切安好，怎么仅仅两日过去就受了严重的风寒呢？
按捺住自己内心的疑惑，他决定等见到母后的情况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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