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有些破旧，上面还打了几个小小的补丁。
但这衣服的尺寸一看就是偏大了，似乎并非是其本人的。
头发蓬松凌乱，脸上的皮肤也是黑一块白一块，但露在外面的手背却是干净又细嫩。
来人个子不算高，比伴鹤矮了半个头，比起赵言来，更是只到他肩膀还要往下些的位置。
说话间，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让人没办法不注意。
失败…
这女扮男装太失败了！
细节上的漏洞多到发指，好歹用布条缠一下胸嘛！
赵言看了一眼就认出来此人分明是个女子。
伴鹤同样如此，她为难地看了赵言一眼。
若是个男的靠她这么近，早就一拳给打飞出去了。
“你从酒馆一路跟到这里，只是为了拜师？”
踏出酒馆大门没多久，赵言就察觉到有人在跟踪自己。
起初他还以为是那刘家仆从，但转念一想连家主都被轻松解决，谁给他们的勇气还敢继续跟？
所以走出一段距离后，趁着到达码头前，他还是直接点破了对方的位置。
“当然！我…我想跟师傅习武！”
女子见伴鹤不吱声，赵言也没有明确地反对，干脆就连师傅都叫了起来。
这顺杆子往上爬的能力，让两人不禁感叹真是个人才。
“拜师可以啊，那你不妨说说你会什么？”
“端茶递水起锅烧油铺床暖被，可有一样拿手的？”
赵言见她有趣，倒也不急着赶人走，开口调侃了起来。
“又不是拜你为师，我师傅都没问话呢，你怎么这么多话啊！”
“嘿，行吧，那伴鹤你来代我问。”
女子一副古灵精怪的模样，呛得赵言颇感有趣。
见主人玩心渐起，伴鹤也不想扫他的兴，只好对着女子问道：
“那我问你…”
“师傅不用问，徒儿样样精通，今夜就可以给您暖床！”
“额…”
刚开口没说几个字，伴鹤就被女子给接得把话噎了回去。
她平素冷漠惯了，遇上这么个热情洋溢的小无赖，竟一时不知如何处理，只能求助地看向赵言。
“既然这么好用，那就收了呗。”
赵言看得出此女虽然有点武功，但并不高强。
兴许比那嵩山派弟子还要略差一些。
这么一个小菜鸡就算让她混进齐王府里，也难有作为。
何况看她样子，确实不像有鬼。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女子闻言一喜，当即就要行参拜大礼。
但伴鹤却是托住她的双手，淡淡说道：
“不必如此。”
“那怎么行，我爹…不，我见过的拜师都是这样的…”
“算了吧，咱们师门没这个规矩。”
赵言向前走了一步，仔细打量起这个刚收的徒孙。
伴鹤算是他半个徒弟，虽无师徒之名，但却有传道授业之实。
这么算来，此女便算是他的便宜徒孙了。
靠近看去，她脸上黑色的印记只是用手随意抹上去的而已。
看起来脏兮兮的，却并不足以掩饰其天生丽质。
只是她不说自己是女的，赵言也懒得点破，他笑眯眯地问道：
“叫什么名字？”
“我叫黄龙！”
“黄什么？”
“龙！天上飞的那个龙！”
说着，她还用手臂做了个遨游的手势。
龙你个头啊！
你丫居然是黄蓉！
赵言又不傻。
这个年纪，装成乞丐，又有一定武功的大美人。
九成九是黄蓉。
还在给我女扮男装呢…
他阴恻恻地笑了起来。
一只手搭住黄蓉的肩膀。
“黄龙兄弟，你我一见如故，不如今夜同塌而眠，你师傅能教的我也能啊？”
嗯…
一股香气。
虽然穿着稍显破烂的衣裳，但闻起来却是一点都不臭。
既然你不坦白自己是女子，那我就逼你承认。
赵言紧了紧搂着她肩膀的手掌，让两人靠得更近了些。
“不！不行！”
“我只要师傅教！”
黄蓉用力挣扎少许，但那只讨厌的手却是纹丝不动，只能可怜巴巴得看向新拜的师傅。
“师傅救我！”
哪知这位看着英气凛然的师傅，却是说出了让她脸色一呆的话来。
“主人喜欢，是你的福气。”
主人？
他们的关系…
居然是主仆吗？
也难怪黄蓉会误会。
毕竟在酒馆内，二人之间相对而坐，虽无多少交流，但看起来也是极为和谐。
而在大宋，主仆之间是绝对不可能有这种相处模式的。
只有那一句“伴鹤，不得无礼”，让黄蓉误以为二人也许是兄妹。
她猜想到两人之中必然是以男子为中心，但没想到居然会是主仆关系。
“听到没，你师傅都同意了。”
赵言好笑地看着表情复杂的黄蓉。
虽然知道未来她会是江湖中有名的女侠，但此时初出茅庐，看着还是相当生涩的。
“不行的，我…我不拜师了！”
“那怎么行，入我门下，当供我驱使，岂能想走就走。”
赵言逗得高兴，手下一用力，就胁迫着黄蓉往码头上的王府船只走去。
小丫头还挺倔，到现在都不承认身份。
伴鹤知道主人只是起了玩心，也就心照不宣地跟在两人身后。
一路上黄蓉使劲想要挣脱，但想尽办法仍然没用，只得苦苦哀求，结果赵言干脆就点了她的穴道，搂着她跃上甲板。
几个值守的女婢见王爷回来，上前欲见礼，被赵言抢先说道：
“将她带去洗干净，换套衣裳。”
“是！”
此时天色还不算很晚，奇怪的是船上已经静悄悄地没什么动静。
赵言拉过一个女婢问王语嫣在做什么。
却被告知王姑娘用过晚膳后，早早地拉着李姑娘回房歇息去了。
得知此事的赵言露出疑惑的神色，但也没放心上。
“让顾大娘做几个拿手的下酒菜，本王要宴宾客。”
对婢女下了命令后，他径直来到船尾的大堂内。
长明灯被点亮后，赵言挥退侍女，和伴鹤又开始了小酌。
“主人似乎认识她？”
伴鹤恭敬地接过赵言给她倒的酒，并未品尝，而是提了个问题。
“倒也不算认识，只是验证一下我的猜测…”
“哦…”
伴鹤淡然应道。
没听太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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