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蓉冰雪聪颖，心思也算缜密。
事实上她在酒馆之时，就判断出赵言二人绝不是恶人。
否则老刘头就不会只是受到惊讶，那嵩山弟子也不只重伤就算了。
以赵言二人的实力，大可以干净利落地杀掉他们然后离开此地，朝廷照样拿他们没办法。
而她之所以敢跟上来唐突地要拜师，也是出于相信自己的判断。
一个下手处处留情的人，绝对不坏。
只是让她绝对没有想到的是，竟然就遇上了话题的正主—赵言主仆。
自己还稀里糊涂地拜了他的仆人为师…
这真是命运的一记闷棍。
再加上她总觉得赵言看自己的眼神里，充斥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不仅感觉不坏，还有些亲切…
心里也就愈发安定了。
“不过你确实看着不像个大高手。”
拍完马屁，黄蓉又接着补了一刀。
“倒像是个世家公子，四肢不勤的那种。”
“我本来就是赵氏王爷，你要这么看其实也没啥不对。”
赵言对他人的看法一向不太在意。
伴鹤听了有趣，但还是起身告辞。
“主人，我回房换件衣服，今晚还得值夜。”
“好，把你徒弟也领走吧，顺便带她去挑一下房间。”
黄蓉闻言本想拒绝，但赵言看出她的意思，冷笑着说道：
“不走的话，今夜就得给我暖床了。”
“……我才不要！”
这话让黄蓉连忙起身，大踏步地跑到了伴鹤身旁。
看着二人离去，赵言又开始自顾自地喝起了小酒。
初次见面，没必要聊得太多。
往后在船上的日子还长，得让她慢慢适应。
……
……
甲板上，二人结伴而行。
突然来到一个新的环境，黄蓉丝毫没有睡意，便跟着伴鹤巡夜。
“主人挺喜欢你的。”
夜凉如水，二人停在一处栏杆前，伴鹤忽然轻声说道。
“啊！我们才刚认识…”
黄蓉小脸飘起红霞，显然误会了这个“喜欢”的意思。
“……并非男女之间的喜欢。”
“哦哦…那是什么喜欢？”
“……”
以伴鹤对感情的认知，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该怎么形容，只得无奈地说道：
“总之主人只对外人自称‘本王’。”
“能与你如此谈话，足见主人并未将你视为外人。”
最后，伴鹤感觉抓到了一个重点，便如实讲于黄蓉听。
“是这样吗…”
“但很奇怪啊，我跟他明明就是第一次见面。”
黄蓉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其实伴鹤讲的这个，她自己也有所感觉，只是想不通这其中的逻辑。
“哎哟不管了，反正我已经拜你为师，以后还请师傅多多照顾。”
她奉上一个娇俏的笑脸，任谁看了都会好感倍增。
只是到了伴鹤这里并不太灵光。
“主人将你交于我，我自会对你负责。”
甚至连一块面部肌肉都没动。
好在黄蓉也不在意，她撅着好看的眉头，悄悄地问道：
“师傅，那个…齐王真的是指玄境的高手吗？”
“指玄？”
伴鹤冷笑一声。
“当然不是。”
“啊…难不成是假的？”
黄蓉顿时花容失色，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掌握一个惊天绝密了！
哪知耳朵里却传来伴鹤不屑的声音。
“王爷早就是天象境了。”
“……”
好吧。
她顿时哑口无言。
……
……
次日清晨。
当黄蓉迷迷糊糊地从船舱内出来时，大船已经离开了周口城继续南下。
昨夜刘家人去了官府报案，城中还闹腾过一场。
但当官差查到码头，看到伴鹤亮出的齐王府令牌后，闹剧立刻就平静了下来。
这是黄蓉头一次见识朝廷的力量，也让她对闯荡江湖有了新的认识。
“早啊，小黄。”
她刚准备到栏杆边看看风景，一旁的甲板上忽然传来了那个讨厌的声音。
转头看去，只见赵言正躺在一张怪模怪样的躺椅上，悠闲地喝着清茶。
配合岸边渐行渐远的良田和山川，颇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可他叫我什么！！
小黄？
桃花岛的黄狗才叫这名字！
黄蓉觉得一早的好心情都被他给全弄没了，撇过头不去理赵言，径直走向栏杆旁。
出来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觉得这么安心。
能坐这么一艘船远行，不失为一件美事。
桃花岛也有不少船只，但都是往来渡客的小船。
这么大的，她还是头一次见。
“大清早地看什么风景，天香，过来。”
赵言依然躺着前后摇摆，眼角余光瞥到一个路过的侍女，开口把她喊了过来。
“王爷，您找我？”
“嗯，你带小黄去洗漱，再带她去吃早点。”
“奴婢遵命，黄姑娘，请跟我来。”
黄蓉还真有些饿了，也不跟赵言犟嘴，只是在路过他身边时轻轻“哼”了一声，就跟着天香走了。
一路上，她发觉就是这个叫做天香的侍女，看起来也和普通人很不一样。
脚步轻盈却扎实，眼神内敛，气质沉稳，一看就是练家子啊。
好奇心一起来，黄蓉就忍不住问道：
“天香姐姐，你也会武功吗？”
在一侧带路的天香闻言，轻笑着说道：
“黄姑娘好眼力，不过奴婢就是跟着王爷学了些粗浅的拳脚功夫，可上不了台面，和茗烟伴鹤她们差远了。”
原来如此。
黄蓉听后不免有些轻松下来。
“我也学了些拳脚，姐姐若是有空，我们切磋交流一下。”
“好呀。”
“姐姐现在可破几甲？”
她急不可耐地追问道。
但得到的答案差点让她原地石化。
“只能破甲一十七，在王府众姐妹里，我是最差的。”
“……”
一十七…
这已经是三品下游的水准了！
黄蓉如今也才堪堪打破六甲，摸到四品的门槛而已…
我在问什么！
我为什么要问！
自取其辱！
她咬着下唇，脸颊通红。
只是一个王府婢女竟然就已经是三品。
而三品在江湖上足以称霸一方，开创一个小门派了。
这还是最差的…
那齐王府的实力得有多可怕！
恍然间，黄蓉看到了一个正坐在木椅上挥墨书写的美貌少女，好奇地问道。
“天香姐姐，那边写字的女子，她是谁呀？”
“你说语嫣小姐啊，她与王爷一同长大，算是王爷的…”
天香思索了一番形容二人关系的词语，最后脱口而出的却是：
“半个师傅。”
嗯…
反正语嫣小姐总是给王爷读书，还会拆解武学和典籍。
王爷自己有时候都会喊师傅呢，这样形容应该没错。
天香默默地想道。
但在黄蓉听来却是完全不一样了。
师傅！
她陡然瞪大了眼睛。
天象境高手的师傅！
那她武功得有多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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