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光明王是怎么回事？”
赵言继续问道。
毕竟自己能够接受麾下出现一支宗教，可不能接受这些信徒信奉的是些歪门邪道。
虽然已经有点邪教的样子。
“光明王是神教的信仰，意为全知全能的创造者，是光明王创造了火，给世界带来了光明。”
“奴曾经想过把光明王的模样给改成王爷，但阿萨辛认为太过具象化的容貌不利于传教，所以便用了他们提供的画像。”
这倒是有点真知灼见…
赵言赞同地点点头。
既然是神人，总要与凡人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比如佛祖头上那一颗颗“螺丝钉”…
又或者密宗那些青面獠牙的金刚。
也只有道教讲究凡人得道成仙，所以相貌与凡人类似。
这光明王一听就不是道教的神仙，长得怪模怪样实属正常，赵言可不想变成一副妖怪的模样。
“这光明王可有画像？”
“有倒是有的…王爷想看看？”
“有何不可？”
“……还是别看了，就是一只鸟而已。”
“……”
赵言嘴角一抽，打消了看一遍的念头。
果然是稀奇古怪的神。
“虽说阿萨辛打着报答的名义，但也要防范其利用神教为他们增强实力的可能性。”
赵言低沉说道。
这话已经说得很客气了。
说白了这神教是他们弄出来的，也很有可能在最后跳出来摘桃子。
赵言可不想变成一个冤大头。
只不过既然光明王都被他们弄成了一只鸟……
那摘桃子的可能性也实在不大。
那阿萨辛总不可能变成一只鸟吧。
“王爷放心，红衣教虽然有帮助我们传教，但几乎所有的行动都是由细雨楼骨干来完成。”
“我等并非神教信徒，只崇信王爷一人！”
霜降态度坚决地说道。
在她心中，没有任何人能撼动赵言的地位。
“对你们我自然是放心的。”
赵言宽慰地点头。
随即心中想起刚才那个念头。
既然细雨楼在大理的骨干们已经学会了传教的方式……
那何不干脆干票大的呢？
“现在你手中精通传教之术的人有多少？”
“唔？”
霜降撅起粗密的眉头，这张人皮面具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但她没等赵言解答，就利落地报上了数字。
“约有二百余人，主要分布在菜鸟坊各个门店，也有一部分在水云间，主要是这些地方接触到的人较多，适合传教。”
“嗯，有点少……不过你这传教方式容易学吗？”
“还算简单，主要就是利用发放米面等粮食吸引人到一个地方聚集，然后开讲教义，许诺好处，难度不高，唯一麻烦的是缺少能说会道的人。”
“这……简直太像了。”
赵言无语地摇头道。
这熟悉的手法，那阿萨辛真的不是后世的销售人员穿越过来的吗？
“但这些只适用于贫苦百姓，对三大家族呢？你们又是如何传教？”
“富家子弟其实也相当容易，只需把加入神教提升成一种上等人的潮流即可。”
“……这也是钻透了人性的弱点啊。”
“王爷说得没错，红衣教之所以能在明国成势，靠的便是其卓越的传教士们。”
霜降严肃道，显然她对红衣教这个能力也是有些忌惮。
与细雨楼走精英路线不同，红衣教兼容并包，好的差的都要，所以能迅速获得如此多的信众。
这样做的好处是能够迅速聚集力量，但坏处也很明显。
教众素质低下就是其中最大的一个。
毕竟聪明且懂得传教的教众只是少数，一旦信徒人数到达一定数量，他们一边要负责传教一边还要负责管理，可用的人才数量就会捉襟见肘。
可这样的难处放到细雨楼这边，就完全不是难事了。
毕竟赵言手中有着无数可用之才。
不说菜鸟坊那么多的熟练伙计，水云间和青衣阁也能拉出一大把能用之人。
再加上细雨楼中的那些顶级人才居中统筹管理。
可以说赵言若想传教，那简直不要太容易。
而在他的认知中，后世大漂亮国搞乱他国用的颜色革命套路，其实也跟红衣教类似。
在对方的国家设立各种不同的机构，分化民众的思想，从而搅乱内部矛盾，最终达到非暴力的争权变更。
如今的九州国家中，显然非常适合这样的活动。
战乱虽停，但百姓的生活并未出现大的好的变化，这样就有了一定的民众基础。
乱世最适合宗教的发展，这是永恒不变的定律。
虽然皇权依旧强大，但九州同样有着足够强势的江湖势力。
只需在背后对江湖势力进行扶持，并且发动民众崇信宗教……
可以干！
这要比栖霞镇搞什么排行榜好用得多！效果也只会更加明显。
红衣教没有足够深厚的财富底子去做大做强，可细雨楼可以！
有齐王府背后那庞大的生意网络供应物资和金钱，想搞什么国家不行！
赵言思索一番，越想越是这么个理。
与其明目张胆地去刺杀那些牵涉到长生会的开国皇帝们，还不如和平演变，挖他们国运的根基！
否则就算是刺杀了那些承载国运之人，也只是逼迫帝尊提前对栖霞镇动手，危险性太大了。
“霜儿！我回去编写一本传教的新书…咱们先拿大理练手，一定要把神教给发扬光大！”
“另外，教义也要有一定的更改，不能全盘按照红衣教的设定来。”
赵言习惯性地敲起指头来。
“王爷的意思是……？”
霜降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赵言为什么突然对宗教有了这么大的兴趣。
毕竟在她看来，红衣教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手下全是些苦哈哈的明国百姓，若不是有齐王府的暗地支持，根本壮大不到如今的规模。
就算是到了现在，也是非常依赖菜鸟坊为其转运物资。
想要让红衣教灭亡，明国做不到，但齐王府弹指间就可以达成。
“我的意思就是我们要模仿红衣教，让光明王在九州到处开花结果！”
“直到有一天，神光照耀整个九州！”
赵言重重地一拳砸在掌心，狠狠心地说道。
“不行，鸟就鸟吧，把光明王的鸟头改成我的！”
“……”
“稍微模糊些，不要太像！”
“……”
“算了算了，我自己回去画，你先把画像拿来给我看看。”
“……”
霜降愕然地看着跟打了鸡血一样的赵言……
王爷这是要干啥呢？？
……
……
……
阐城。
相府。
杨洪春领着几个族人回到府中，跟在他们身旁的还有严良，寸权权二人。
几人来到相府的会客正厅，杨洪春坐于上首，其他人则分列两侧。
“相爷，您为何要拒绝代理人之位，转而让姓段的小子上去？万一他有了二心，岂不是徒增麻烦。”
严良刚一坐下，就语气不满地埋怨道。
但杨洪春对他这种语气却是一点都不在意，反倒是悠然一笑。
“一个代理人的位置而已，在那小子头上，跟在老夫手中又有何区别？”
“何况这小子心中只有燕儿和习武，届时还不是老夫说什么他便答应什么。”
二人之间的谈话毫不避讳他人，而从他们口中的话语听来，似乎是对这个叫段飞的杨家女婿完全不放在眼里。
“相爷说得在理，就是委屈了燕儿小姐，嫁给了这么一个傻小子。”
严良抚须叹道。
他这句话还引起了几个杨氏族人的共鸣，都纷纷感叹起来。
“严老爷说得没错，以燕儿的国色天香，天下英雄豪杰也没几个人能配得上，却是被这小子癞蛤蟆吃了天鹅肉。”
“可不就是！真真是可惜了。”
“也不知道那小子有什么好的，燕儿竟然这么喜欢。”
“当初若不是燕儿小姐以死相逼，族长也不会迫于无奈将这段小子划入杨氏门墙。”
几人说的燕儿，便是杨洪春最小的女儿杨思燕。
此女从小便长得极为出彩，性格善良活泼，长大后更是长成了大理国数一数二的娇花，引无数豪门公子竞相追求。
可无奈的是，从小生于相府的杨思燕却是不知怎得和段氏的段飞有了感情。
而那段飞虽是段氏血脉，却是个落魄的分支。
段思平当初生子无数，如今帝王之位被段正严这一支掌握，自然没人去关注这不起眼的分支家族。
除了每月宗正寺给的生活俸禄，段飞一家便没有更多的收入。
这样的银钱，哪里够一心习武的段飞花费，光是吃喝就已经花了个精光，还不能让他吃饱。
就这么一个吃货，偏偏相府最娇艳的一朵金花，却是对他情根深种，非他不嫁。
最终杨洪春无奈，只能纳了段飞为婿，但心中要说对这个便宜女婿没有怨气，当然是不可能的。
好在段飞心思单纯也还算听话，久而久之，相府也渐渐接纳了他。
“好了，闲话少说，既然特使要见段飞，明日让他收拾妥当些去见一面就是。”
“老夫更关心地，是咱们三大家族跟着这王大人究竟能走多远。”
“起初只是为了在阐城站稳脚跟，而后倒是给红衣教送起了物资，现在看他们这架势，分明是要颠覆段氏，自立为王了！”
赵言若是在此，一定会感叹这杨洪春确实很有眼力见。
短暂的接触下，竟然就有了这么准确的猜想。
“相爷是说…这两日阐城的变动是那王大人干的？”
“天龙寺死了两千武僧…六个本字辈长老死了四个，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伤筋动骨啊！”
“嘿嘿，事情可不止这么简单，那晚据说还有陆地神仙境的高手过招。”
“嘶……当真？那可真是大事件了。”
“可他们想颠覆大理，为何要动天龙寺？有陆地神仙出手，直接去杀了段正严岂不是更简单？”
众人纷纷议论道，显然这种事情讨论起来还是很有劲头的。
杨洪春知道的自然是要比他们多，不耐烦地咳了两声，他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好了，不必猜来猜去，老夫告诉你们事情的真相。”
“……”
庭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眼巴巴地看着杨洪春，等待解说。
“昨晚天龙寺内，确实是有陆地神仙出手，而且不止一个，据老夫的手下禀报，最少有五个。”
“五个！”
“竟然有五个之多！”
“九州高手虽多，可陆地神仙的数量也就不过数十人吧？竟然一下子来了五个！”
“天龙寺最厉害的六大剑僧也不过普通大金刚的实力，何须这么多陆地神仙境的高手出手？”
“肃静肃静，听相爷讲完。”
严良皱起眉头呵斥道。
虽然他心里也是非常震惊，但相比这些人还是更有内涵一些。
杨洪春满意地朝他致意，随后继续说道。
“那晚有两名高手在白塔下拦住僧众，两名则在塔顶与六大剑僧还有一名不知名的高手过招。”
“最后剑僧被杀死四个，那名高手则被一刀斩为两瓣。”
“很显然，段氏最为依仗的底牌并非六大剑僧，而是那名陆地神仙境的高手。”
“可昨夜那位高手刚死，今日就冒出个特使意欲闹事，你们说这里面怎会没有点猫腻？”
简短的分析，众人连连点头。
“相爷所言甚是。”
“能使唤四名陆地神仙出手…这王大人背后的势力不简单啊。”
“的确，九州少有这样的势力。”
“何止，天象境便可称宗师，陆地神仙哪一个不是一方霸主！”
“按理说如此高手，应当都有看家绝学，相爷可知对方是谁？”
严良适时提出了比较有建设性的问题。
杨洪春双手握在一起，缓缓点头道。
“严家主所问极好。”
“当晚出刀之人，所用乃是一柄极为显眼的宝刀。”
“此刀在十多年前的江湖上极为出名。”
“叫做，圆月弯刀！”
众人闻言顿时恍然大悟。
“圆月弯刀！丁鹏！”
“竟然是他！”
“不是说他早就于栖霞镇隐居了吗？”
“既然是丁鹏出手…难不成王大人背后的势力是……”
“栖霞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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