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枫将手中的便签交给调酒师。
调酒师明白他的意思。
取出点火器，将那张便签烧成灰烬。
杜子枫看着化作灰烬落到垃圾桶里的灰烬。
没有想到才两年多时间。
整个雷鸣星域已经变成他看不懂的样子。
“我们出发吧。”
杜子枫对身边的调酒师下指令。
调酒师点头。
开始安排出行的人员。
“咦？”
“我们要出去？”
知语忽然开口。
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好奇。
“当然。”
“我们来雷鸣星域，目的可不是住在酒店里。”
杜子枫理所当然说道。
接着便不再解释，带着主要的几个人，浩浩荡荡直奔酒店一楼。
滕毕，杨柳，蔡莫也跟了上来。
杜子枫看了三人一眼。
也没有说什么，是他通知几人过来的。
看着他们进入入自己的队伍，杜子枫脚下的速度更快了些。
一行人来到一楼时。
池颖莹和高天河几乎是同时赶到这里。
疑惑看着杜子枫这全员出行的阵仗。
“杜首席。”
“你们这是？”
高天河先开口。
“给我们备几辆出行用的车子或者浮空艇。”
杜子枫不急着回答。
反而对两人要求。
听到杜子枫这个要求。
高天河有点急了。
毕竟在外面的安保和监视的难度，要高于在室内的情况。
最好杜子枫这些人在中将抵达前，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就好。
“我不是你们圈养的宠物。”
“我们有自由行动的权力。”
“我来这里的目的是调查杨安泽的死因。”
“你们之间的事情，请不要牵扯到我。”
“如果不能从你们这里获得答案。”
“那我只能先选择回去红粒星域。”
“之后用自己的方式调查。”
杜子枫的话很强硬表达自己的态度。
“杜首席。”
“这……”
高天河有点卡壳，他刚刚接到中将抵达首都空间站的消息。
正在往这边赶来，结果要会面的杜设计这会要出去。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既然如此，我们萤火不拦你们。”
“不过我们的人需要跟着你们。”
在一旁沉默很久的池颖莹这时开口。
她看着杜子枫，虽然还是那张熟悉的面容。
可神态和举止，已经远比她初见的杜子枫多了一份睿智。
杜子枫视线转向池颖莹，点头认同她的安排。
高天河见自己的对手得到杜子枫的认可。
也着急起来。
“既然如此，杜首席，我们也会如此安排。”
“请问你要去的第一个地方是？”
高天河这会只能先跟着杜子枫再说。
至于中将那边，等事后再进行报告。
杜子枫之前的话说得很对。
他们这一行人并不是自己和萤火这些人的俘虏。
有自由行动的权力。
如果杜子枫动用红粒的官方力量。
说不得这会不会成为红粒插手雷鸣的政治事件。
高天河承担不起这样的代价。
酒店外两边的军阵，开始改变。
几台人形机甲纷纷开始清理酒店外一处中央空地。
六艘重型军用浮空缓缓降下。
杜子枫选择了其中一艘登上去。
池颖莹和高天河也带着各自的护卫部队跟上。
在重型浮空艇巨大的蜂鸣声和淡蓝色尾焰中。
这两艘重型浮空艇升上空中后。
更多的浮空艇从地面起飞。
转瞬之间，组成一个密实的军阵。
这是标准的重要领导人出行的安排。
哪怕遇到袭击，只要不知道杜子枫选择的是哪一架重型浮空艇。
从而降低被人攻击的几率。
杜子枫看着浮空艇外面浩荡的情况。
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也会被人如此严密的进行保护。
“杜首席。”
“你的目的地是？”
这时池颖莹主动上前说道。
杜子枫视线转向身边的滕毕。
“滕首席。”
“杨首席是在哪里遇害的？”
“我打算去现场看一眼。”
杜子枫没有接到雷鸣星域的正式通告。
所以继续把滕毕当成一位首席看待。
滕毕明显对此有受宠若惊的感觉。
“杜首席，你太客气了。”
“杨首席遇害的地点是在首都空间站的家中。”
“他的女儿比我更清楚，便由她告诉你吧。”
滕毕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没有直接告诉杜子枫答案。
然后，看向身边的杨柳。
杜子枫视线顺势跳到杨柳身上。
关于杨柳与某人在厕所联络的消息。
他已经知道。
不过杜子枫不急着动手。
打算先看看什么情况。
尤其是杨安泽的死，很明显是一个巨大黑洞。
“在宁片区，安长大街144号。”
杨柳很快说了一个住址。
“杜首席。”
“宁片区是首都圈的政府高级官员的住宅区。”
“在平时安保力量就很充足。”
“三层安保措施。”
“监视严密。”
“凶手已经剔除是外人所为的可能性。”
滕毕也适时插上几句，为杜子枫讲解杨安泽住宅的周边情况。
杜子枫点头。
没有急着说什么。
这支浮空艇飞行编队速度很快。
期间穿越多个萤火和雷鸣政府的实控区域。
多次被地面的火控雷达照射锁定。
但都在池颖莹和高天河的协调下。
获得顺利通行。
随着浮空艇有序降落。
杜子枫来到一个看起来已经被荒废的区域。
他走下浮空艇后，视线转向滕毕。
不是说这里安保力量十分充足的吗？
为什么看起来已经荒废了一段时间一样。
其中几个住宅还有被炮击后的痕迹。
墙体焦黑和主建筑崩塌。
断壁残垣。
“额……”
“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
“前几天，这里成了战场。”
“那些高级人员都早已经撤离。”
“不过按照天网的实时图片，杨家应该没有事情。”
“我们应该还能看到完整现场。”
滕毕脸上带着尴尬的笑。
将雷鸣天网的信息光幕展现给杜子枫看。
然后一边说话，一边看池颖莹和高天河。
这两人对滕毕视线视若无睹。
杜子枫点头。
没有再说什么。
带着一行人走去。
池颖莹和高天河的手下，已经先一步抵达。
并汇报为没有发现危险。
杜子枫来到一栋独栋的别墅。
这片小区都是相同制式的别墅，所以看起来与周边的房子没有区别。
他进入杨安泽这个房子。
细细的抽泣声传来。
杜子枫等人回头，却看到杨柳脸上带着泪。
“抱歉。”
“里面我就不去了。”
杨柳带着哭腔，跑出了这里。
杜子枫沉默看了杨柳的背影一眼，便继续开始沿着这栋独院别墅深处走去。
别墅内一片狼藉和空荡。
明显进过人。
还能看到一些家具被搬离的情况。
“额……这。”
滕毕脸上再度被尴尬填满。
杜子枫也没有纠结，作为有名的富贵区。
雷鸣星域内战开启，这里被人盯上很正常。
总有人会趁着混乱，做一些浑水摸鱼的事情。
“带我去现场看看。”
杜子枫对滕毕说道。
“好。”
“在这边。”
滕毕继续牵头，他是来过现场的人。
对这里的情况非常熟悉。
滕毕把杜子枫带到一个房间外。
这里就是杨安泽的书房。
这间书房被一圈特殊的光幕锁扣住。
看到这个装置，杜子枫知道那些走空门的人应该没进过里面。
滕毕也是松口气。
这个装置没有被破坏，那就意味着现场情况没有被破坏。
滕毕之前说的刑侦专家也站出来。
开始为杜子枫等人解锁。
之前已经通过天网联系上这些人。
本来与杜子枫会面也是他们工作。
只不过萤火的主动发起的战争，打断了这一切。
现在双方都在外太空解决争端的前提下。
这些人又被滕毕叫了过来。
让他们提前来这里等候。
锁扣被解开，杜子枫跟着这些刑侦专家走进入这间书房。
书房内整整齐齐摆放着几个书柜的书籍。
都是专业性很强的书籍。
有些杜子枫也看过并进行了相关的深度学习。
为了优化红粒星域的天网，杜子枫接触了大量的这类基础资料。
杜子枫视线慢慢转移到中心的办公桌位置。
这里有大片黑红色的血迹残留。
“我们来给你重现一遍监控里的现场视频。”
滕毕说着，然后整个房间忽然出现拟态的杨安泽。
杜子枫沉默看着面前的这个熟悉的拟态人。
看着他各种动作。
直到杨柳忽然从身上掏出一个类似遥控器的装置。
随着她的按下，杨安泽的身体忽然爆开。
杨柳像是没有没有发生一样，沉默看着眼前自己父亲爆开的一幕。
杜子枫看到这里叹口气。
杨柳的嫌疑很大。
光是那个掏出遥控器之后的每一幕，基本能判定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
“杜首席。”
“既然你也已经亲眼看过现场。”
“想必知道杨柳就是本次凶案的最大嫌疑人。”
“我们希望能就地逮捕杨柳。”
“请杜首席不要阻拦我们。”
几位刑侦专家中的领头人，这时主动站出来对杜子枫说道。
杜子枫没有急着回答。
而是自顾自地沿着整个书房走了一圈。
期间他看到杨安泽书桌上摊开的一份厚实纸质资料。
资料上布满溅射状的血迹。
杜子枫看到了上面有一张战舰的照片。
他记得杨柳说过，是一艘捕获的神秘战舰。
看资料展现的状态，杨安泽应该是在工作之中。
然后，杜子枫看到支钢笔，钢笔笔尖停在一本打印数据本上。
指着一段代码公式上。
这段代码公式杜子枫很熟悉。
“向下？”
杜子枫不自觉皱眉。
如果是普通人不了解这些代码，应该不会在意这支钢笔。
但杜子枫很熟悉。
他的视线随着向下，在那书桌的非常不显眼的一角，看到一道特殊的血痕。
“我有一个疑惑。”
杜子枫忽然开口。
他的话让其他的人视线不自觉转过来。
“这个痕迹是？”
杜子枫手指着那书桌上边角某处微小的血痕，有很明显的断档。
应该是在这个位置原本有什么东西放在这里。让后续的血痕，没能继续沿路径铺染。
“这……”
几个刑侦专家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
目瞪口呆看着杜子枫指出的地方。
“我记得这里明明是正常血痕的，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个痕迹？”
“好奇怪，我也记得是这样的……”
“总不能是所有人的记忆都被篡改了吧？”
几人开始在这里探讨起来。
甚至专家已经给自己戴上一个白橡胶手套。
打算再仔细甄别现场痕迹。
“或许是回放视频有问题。”
杜子枫摇摇头，然后看向滕毕。
滕毕这会也清楚杜子枫的意思。
连忙再一次重放监控视频。
这一次，所有人的关注点不再是画面中杨安泽死亡时，两个人物互动的画面。
而是杨安泽死亡前后，桌面上的血痕。
画面重现很快结束。
回放场景中，那段血痕被完整的补足，没有值得怀疑的地方。
“你们没有考虑过回放被篡改的问题吗？”
“还有，你们有仔细审查过现场痕迹吗？”
杜子枫对几个刑侦专家的专业性产生怀疑。
几人被杜子枫的质疑，问得面面相觑。
“不……不对。”
“我们之前已经彻底搜查过这里的每一处痕迹。”
“那桌面上的所有血痕，在今天之前，都是与回放视频中一致。”
“不应该是现在这个样子。”
“还有，这里的监控设备，都是杨首席生前亲自安排。”
“因为要研究最近捕获的那艘神秘战舰。”
“防止有人闯入这里窃取杨首席的研究资料。”
“而特地进行安排。”
“这里的监控画面是直连天网。”
“绝无可能被篡改。”
其中一个刑侦专家大声反驳道。
杜子枫只是沉默。
直连天网的监控，按照以他对天网架构的了解。
想要篡改已经上传的视频，确实不容易。
“那会不会是上传前改动的呢？”
“要不我们查看一下这里的监控装置，看看有没有被人动过手脚。”
滕毕也开口说道。
几个刑侦专家没有办法，如果不能解释那抹奇怪的血痕。
那只能说明他们的第一手的现场侦查，出现重大的纰漏。
于是开始找来工具，攀爬撬动几个监控设备。
杜子枫看着这些人忙碌，没有再说话。
而是一遍遍看着那回放视频。
渐渐地杜子枫在回放场景中，看到那个空白血痕，不断被回放场景补足的血痕覆盖叠加显示，又在某一刻神秘消失。
状态极其不稳定，像是某种规律的二进制显示。
“等等！”
“别动！”
杜子枫瞬间明白，这才是杨安泽真正留给他的消息。
刚刚打算制止那些去动监控设备的刑侦专家。
轰的一声。
爆炸响起，杜子枫只看到回放突然画面消失。
便被调酒师扑上来，护在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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