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炎此刻正盯着桌上摊开的数张照片仔细观瞧。
照片中是一个个年轻、漂亮的女孩。
不知道的，或许以为他这是准备挑一个去相亲。
可警队的人知道，照片中这些女孩，都是云城各辖区近一个月报上来的失踪人口。
这些女孩，无一例外，都不见了。
而且奇怪的是，她们最后出现的地方，不是没有监控，便是监控坏了。
以致她们的突然不见，与其说是失踪，倒不如说更像是人间蒸发。
因为她们的失踪太过离奇，上面经过研究，决定将这件事交给市局刑警队。
这也是为什么当纪荼荼报案说发现水塘有女尸时，那位负责接待的警官会第一时间看向自家队长。
一旁盯着照片看的赵炎，显然也听到了纪荼荼的报案内容。
水塘女尸？
赵炎眉头一皱，将桌子上的照片敛起来，放在手中，然后便朝纪荼荼这边走来。
“队长？”
负责接待的警官没想到自家队长会亲自过来，不由想要起身。
“不用，你继续问。”
赵炎摁下了对方想要起身的动作，自己则在一旁坐下。
“那你说说，你是如何发现尸体的？”
接收到自家赵队的指示后，负责接待的警官继续询问纪荼荼。
纪荼荼扫了一眼赵炎，又将视线投向问询自己的警官。
“警官，我可以撒谎吗？”
说这话的时候，纪荼荼一脸神秘兮兮的，将坐在椅子上的身子向前挪了挪。
负责接待的警官闻言一愣，抬头瞥她一眼。
“你说呢？”
哦，那看来是不行！
既然不能撒谎，那她就实话实说吧。
于是——
纪荼荼非常认真、非常认真的向眼前这位警官讲述起了自己遇到水鬼的事。
还说为了确定水鬼的尸体，在过来时，她还特地拿小棍搅合了一下水塘。
“所以，警官，我肯定，她的尸体还在水塘里，你们直接带人过去把她捞上来就行。”
讲到这里，纪荼荼都有些口干舌燥了，不过她还是坚持把最后一句话讲完。
“当然，如果可以的话，警官你们还是要快些帮她找到家人。”
毕竟自己过来时，在水鬼面前把大话都许下了。
听她说完，负责接待的警官迟迟没有说话。
半晌才侧过身子，噼里啪啦从工作用的电脑里将纪荼荼的个人资料调出来。
“纪荼荼，一年多前被送进云城精神病院，大概一个多月前被家人接了出来……”
纪荼荼：……
“纪荼荼，你可知道这里是警局，不是……”
负责接待的警官将纪荼荼的资料念了一个大概，便叹着气教育她。
唉，他还以为眼前真的是个报案人呢，结果没想到，竟是一个疯子。
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一旁的赵炎打断。
“纪荼荼，你刚刚的意思是说，你看到了水塘里那具女尸的鬼魂？”
“队长？”
负责接待的警官显然没想到自家队长竟然会顺着疯子说胡话，不禁一脸震惊的喊道。
不过赵炎并没有理他，而是双眼死死的盯着纪荼荼，等待她的回答。
“对。”
纪荼荼点点头。
嗬，没想到这位警官队长竟然真信自己的话。
有意思！
“那你看看，你见到的那个女孩，可在这里面？”
赵炎见纪荼荼点头，忙将自己手里的照片摊开放到她面前。
纪荼荼扫他一眼，然后低头看向桌子上的女孩照片。
半晌，摇摇头。
“没有，不是她们。”
不是？
赵炎抿了一下唇，说不上来心中是庆幸还是失望。
不过不管怎样，他还是会派人过去看看的。
但——
他看了一眼纪荼荼。
“留下联系方式后，你就可以走了，之后，我们可能会随时找你了解情况。”
联系方式？
纪荼荼眨眨眼，摇头，“我没有。”
“没有？”
负责接待的警官讶然出声，“电话都没有吗？”
“没有。”
纪荼荼说着向对方展示了一下自己身上比脸还干净的口袋。
没手机是事实。
否则她也不会费劲吧啦的背着一个大被窝卷到处打听警局在哪了。
面对报案人没有手机这种情况，赵炎也愣了愣。
现代社会，没有手机的人还真是少见。
不过想到她之前是住在精神病院里……
“没手机，留下你的家庭住址也……”
“住的地方还没找到。”
纪荼荼不等赵炎说完，再次摇头。
负责接待的警官这次彻底哑口。
赵炎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什么都没有的人，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
倒是纪荼荼望着两位愣住的警官，眼睛一亮，想到了一个办法。
“警官，要不，你们让我在咱看守所里住一段时间呗？
我呢，要求不高，你们看，被窝卷我自己有，你们只需要提供我一日三餐就行！”
主动要求住看守所，就为了一日三餐？
看来，这纪荼荼病的确实不轻。
当然，没有犯罪行为的纪荼荼是住不进看守所的。
不过，看守所没住上，她倒是住上了警察宿舍。
“队长，你该不会看上那个纪荼荼了吧？”
不少队员听说自家队长将一名叫做纪荼荼的女生安排进警察宿舍后，纷纷蹿到自家队长面前打探消息。
结果却惹来赵炎一番考问。
“考考你们，你们觉得，那纪荼荼笑的时候眼熟吗？”
眼熟？
已经偷偷去瞧过纪荼荼的众人互相对视一眼，纷纷摇头。
“不眼熟。”
赵炎瞪了这群人一眼，将失踪的那几名女孩的照片拿出来，摊在众人面前。
“再看看！”
“看什么？”
这不是他们看过无数次的失踪女孩照片吗？
“难道你们不觉得，那纪荼荼笑起来的样子和她们很像吗？”
都给人一种甜甜的感觉。
咦？
还真是。
经赵炎一提醒，众人也发现了这一点儿。
所以——
队长是想利用纪荼荼引蛇出洞？
引蛇出洞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
赵炎之所以留下纪荼荼，其实是另外一个原因。
那就是纪荼荼可以与鬼魂沟通的能力。
按照纪荼荼报案所说，他带人去了那片水塘，也从里面捞出来一具已经开始腐烂的女尸。
经过尸检后发现，女尸的死亡原因，没有争议，的确如纪荼荼所说，溺水而亡。
倒是那死亡时间，与他们寻找的一位女孩的失踪时间基本一致，是同一天。
而且，女孩失踪的地点与这具女尸死亡的地点相距并不远。
如此巧合，是不是说明这中间有什么关联？
尤其是，纪荼荼提过，她说女尸的鬼魂说，在死前看到了可怕的事情。
赵炎猜测，那个可怕的事情有没有可能与那个失踪的女孩有关？
如果有关，纪荼荼是不是能帮他们找到什么突破口。
当然，他之所以愿意相信纪荼荼那些看似疯癫的话，也是因为他在帝京的一位警校同学。
他说，帝京有一位能通鬼神的沐大师。
那位同学他了解，不是亲眼所见的事，他不会乱说，而自己相信他。
所以他想——
世上有能通鬼神的沐大师，或许就有能见鬼与鬼沟通的纪荼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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