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招惹你，你别理她，当没看见不就行了吗？
你也不想想，那么大老远的……
还隔着个大马路，她甚至还骑在树杈上……
你说说，这操作是一个正常人会干出来的事吗？”
牟开明：……
他报警，明明是想让“警察叔叔”将人弄走。
结果自己挨训不说，怎么听这警官的意思，还都是自己的不是了呢？
再这样下去，他要自闭了。
警官不管牟开明怎么想，继续蹲在他身边给他做思想工作。
“行了，这件事你也别太较真，给她说句好话，道个歉，应该就可以了。
不过记得，千万别刺激她。
她出院证明中，人家医生特意嘱咐过，说她受不得刺激。
你说你跟人计较，给人刺激的病情加重了，你给人出医药费吗？”
牟开明：……
不是，这警是自己报的吧？
被人踩在脚底下的是他，自己才是受害者，好吗？
怎么这警官完全当看不到呢？
不，他不是没看到。
没看到，他就不会蹲下身，跟趴着的自己说话了。
这警官分明是不想管这事儿，他想做和事佬。
然而，牟开明没想到，这还不是最让他生气的，更让他上火的事情在后面。
不知是不是听明白了警官跟他的谈话。
一直学着警官的动作，蹲在他后背上的死丫头，在听完警官劝他的话后，沉思片刻，忽然开口道。
“你给我医药费，我要去看病。”
她这话一出，在场人都愣了。
刚刚提到医药费的警官也是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没有！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牟开明很想这样不顾一切的高声回拒。
可惜——
“哎，你要不稍微给她点儿意思意思？”
在他看来，极为不靠谱的警官又在和稀泥。
见此形势，牟开明决定暂时妥协。
这笔账，他回头必会让死丫头拿命来还。
这会儿他不方便召唤身体里的恶鬼，等回到家里，就无所顾忌了。
打定主意，牟开明反而不纠结了。
“你想要多少？”
多少吗？
纪荼荼歪头想了想。
伸出手，在他面前比了个“八”。
八百块？
牟开明扫了一眼纪荼荼的手势，费力的掏出被自己半压在身下的手机。
“说你账号……”
“6560*……***68……”
纪荼荼爽快的念出自己的账号。
然后，众目睽睽之下，牟开明给纪荼荼“唰唰”转了八万过去。
很快，纪荼荼这边的手机上就收到了到账提醒。
一位站在纪荼荼身后的警官悄悄瞥了一眼到账金额，暗自心惊的又低头看了一眼在地上趴着的人。
嗬！
让这小子意思意思，他就意思出八万，够有钱啊！
纪荼荼则是在看到金额后，唇角微微翘了翘。
牟开明自己则是在收到扣款通知后，有点懵。
他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刚刚他输入的数字应该是八百才对啊，怎么一划账，变成八万了？
难道，是自己不小心多摁了两个零？
远处，坐在某辆车中的项司哲，透过车窗朝他们这个方向看过来，一向温和的眼睛里闪动着狐狸般的笑意。
在他腿上，一台小巧精致的笔记本，还在工作着。
另一边，想不出个所以然的牟开明，最终望着身边的警官，讪讪的开口。
“警官，我……转错了。”
一条腿踩到地面，正准备从他身上下来的纪荼荼闻言，又将腿缩了回去。
“不退！”
说完，还将手机塞进自己的衣兜里捂住。
“不退你这就是敲诈勒索……”
牟开明恨的咬牙切齿。
他虽然可以让恶鬼除掉她，但是自己转出去的钱，恶鬼却帮他弄不回来。
她的命，顶多值八百。
八万，太贵了。
“敲诈勒索在两千元以上，警官们是可以立案的，立案后可以给你抓起来……”
牟开明开始吓唬纪荼荼。
一旁的警官听他这样说，很想开口纠正他的一个错误认知。
那就是，很多法律对于精神病人不具有效力。
不过没等警官开口，纪荼荼却像是害怕了般，连连摆手。
“哎呀，那可不行，我不要被抓。”
“不想被抓，就……”
“我不想被抓，但钱我也不要退……”
纪荼荼一句话打碎牟开明脸上还没来得及展开的笑。
刚刚以为自己吓唬人成功的男人，心情转瞬又跌入低谷。
纪荼荼也有些纠结，但很快，她眼睛一亮，从兜里掏出一张黄符纸。
“我想到了，这是我花十万买的，我给你，这样就变成你勒索我两万块了。”
说完，也不容对方拒绝，直接一抬手，将黄符贴在牟开明额头上。
可以说，她这速度太快，快到牟开明连偏头去躲都来不及。
“啊——”
黄符挨上牟开明的额头，他立刻发出一声惨叫。
他这突如其来的惨叫声，瞬间将在场的人吓了一跳。
纪荼荼更是吓得直接从他身上跳下来，蹿出好远。
“哎呀妈呀，吓死我了。”
纪荼荼拍着胸脯嚷嚷，眼底却是一点儿惧色也没有。
两位出警的警官也是因为没防备，被牟开明这一嗓子给嚎的哆嗦一下。
不过两人终究是身经百战，很快反应过来对牟开明进行简单可操作的检查。
“喂，牟开明，你还好吗？”
一位警察用手在牟开明眼前晃了晃。
另一位警官则是上下打量牟开明一眼，想要看看他的身体有哪方面异样。
他这是突发疾病还是……
如果突发疾病，得打120。
人也不能随意挪动……
牟开明自己也搞不清是怎么回事。
他只是突然感到身体里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似是有什么东西被蛮力剥离掉。
但是究竟是什么，他一时半刻也想不明白。
而且这股疼痛只持续了几秒，便没事了。
所有人都没有往那张黄符上想。
唯有蹿出去的纪荼荼知道原委。
还好提前让这个牟开明给自己转了八万元，否则白白在他身上浪费一张符，她也是会心疼的。
刚刚她给牟开明贴的是化鬼符。
专门化除跟人订立契约的恶鬼。
根据沐大师的说法，订立契约的鬼越恶，做的坏事越多，这符的功效越大。
如今看来，沐大师所言不虚。
之前萦绕在牟开明身上，由恶鬼幻化的黑气，已经完全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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