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下午，半小时写完历史卷子，敬默坐在自己座位上，无所事事摆弄着笔。
他的考位安排得很好，连桌子都不用动。
学了大半年高中历史，敬默最深的感觉就是——和初中学的好像没两样。
死记硬背知识点，再加一内内灵性的理解，做题就太简单了。
讲台上监考的也是老熟人，小红帽老头，带一班二班历史课的老师。
“这感觉真爽，没有监视感，没有总是悄咪咪撇过来的奇怪视线。”
灵活地转着笔，敬默发现旁边某个不知道名字的外班学生正对他使眼色。
“啪”的一声把笔掉到答题卡上，他很配合的挑挑眉毛，抖抖答题卡。
然后笑着将答题卡藏到卷子下。
都能在他们班考试了，成绩起码得是年级前四十的水平，敬默才不想协助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外班同学作弊。
“……”
旁边的同学收回耷拉到桌外一半的卷子，一脸有屎拉不出的痛苦表情。
就算魔女来了，都别想从敬默这儿掏出答案，当然前提是她不硬来。
“距考试结束还有十五分钟，请各位考生注意把握时间。”
考试快要结束的提示音无情响起，一考场提前交卷的人已经有大半，剩下零星在教室里的，要么是不想出去晒太阳，要么就是在打盹儿。
敬默也无所事事地趴着，他就硬拖。
窗外音芙气恼的鼓着脸颊，眸子里都是敬默毫无表情的侧脸。
“想让我出去？有本事你进来啊！”
隔着玻璃都能感受到她的怨艾，敬默绷着脸和讲台上的老师大眼瞪小眼。
老师也有点疑惑，这孩子早就做完卷子了，不赶着交卷再看两眼下一科的复习题，一直在教室里发呆干什么？
“考试结束，请考生立即停止答题。”
考试结束的提示音停下，监考老师下台将答题卡一张张收好，卷子留着不收，成绩出来之后还得讲。
敬默在铃声响完后，才慢悠悠起身离开教室上了个厕所。
“对对答案？我有两道选择题拿不准。”竹正君展开叠成块的卷子，指着画着圈的两道题。
“不对答案，考完对答案徒增焦虑，我怕打击到你。”敬默无情拒绝。
考完就过去了，都变成历史了，对答案没意义，除下几声懊恼叹息，几句你错我对的争辩，毫无作用。
等竹正君去找他的同桌后，音芙给两人罩上视线隔绝，左手压着他的背，右手指着卷子道：“我这题有点懵，教教我。”
敬默在她的言辞间怎么也听不出有半点疑惑。
受着音芙沉甸甸的视线和背上反抗不得的冷压，他认真分析道：“这题你看图上分界线，这俩国家已经分开了，一眼确定时间，然后这题就只能选C。”
“原来是这样啊~那亲爱的知不知道，我在窗外看了你有多长时间？”
来了，敬默就知道她必然有这么一手无理取闹的拷问。
“从我感觉到你在看我，一共是十五分钟五十七秒。”
“诶？”
“要是连这种小事都察觉不到，我配爱你？”
用力抓烂卷子，音芙被他的回答惹红了脸。
最近想从敬默嘴里听到一个爱字，哪怕是虚情假意的，都挺难。
收着力扯住他的衣背，音芙将他的目光掰向自己，挺起胸道：“就，就当是这么长时间吧…原谅你啦。”
敬默自觉是不配爱魔女的，时长是随口乱说的，但能让她满意到红温害羞，敬默就免去了挑选“玩具”的殊荣。
……
周四下午，最后一科地理考试。
前后翻看几下前排头也不回甩手递过来的卷子，敬默迅速填好个人信息，开始答题。
地理能按时交卷考六十多分就算成功！
他唯一学不明白的科目被放到了最后考，考完他都没心情去峡谷偷猪了。
一个半小时后。
赶在考试结束提示音响起的前几十秒，敬默又胡诌了两条分析补在最后一道题的第三小问上。
他真想不明白，要怎么单凭一张经纬度的图片就分析某个岛屿成为世界知名旅游目的地的优势条件。
收卷后没一会儿，班主任老甄从后门走进教室，冲兴奋讨论的学生道：“把桌子都归位，收拾好脚下的垃圾，值日生留下打扫，其他人放学回家。”
“回家！我肯定全拿下了，不管第几名，能及格就行。
咱们是文科班呀，今年冬天会考完谁还学理化生？马马虎虎六七十就够了。
英语阅读理解和七选五有手就行，二十道错一个题我连跪十把。
……”
同学们喧闹着，心都已经飞到假期去了。
“我们也走吧~”音芙一手拿一个包说，“我们之间的约定，明天就有结果啦。”
抬抬手又放下，敬默双手揣兜，挤着几位同学，顺着嘈杂的楼道离开教室。
他心想能不能无限复刻这三天，一天二十四小时能有最少五个小时都不用看见音芙，想想就爽。
“你可以把时间回溯到三天前嘛？就当没考过试，我想重开。”
“那你还会在星期三的下午说爱我嘛？”
音芙赶上他的脚步，没说做不到回溯，转而想知道能不能听到他棒读的表白。
“不会。”敬默很实诚。
隐匿掉自身的存在感，音芙出现在楼梯转角处，“那我就做不到回溯。”
菜市场买菜大妈讨价还价的拉扯艺术戛然而止。
尴尬的气氛持续片刻，敬默挤出教学楼，要走自己的包，道：“回去吧，等明天见分晓。”
……
周五下午最后一节课，表情严肃的老甄夹着教科书和总分表走进教室，他放下书，沉声道：“这次我们班的成绩总体还算可以。
就是有个别同学还要加把劲，想知道成绩的放学后再来看总分表，现在先把卷子拿出来接着讲。”
老甄有个好习惯——从不在讲台上指名道姓对应每个学生的成绩。
算是给成绩不理想的学生保留颜面。
有点莫名心慌的敬默掏出卷子，默默核算各科分数。
“除下地理一如既往的卡着及格边，其它科目都稳定高分，那我在慌什么呢？”
找不到原因，他收拢思维认真听课，旁边音芙也不知道在笑个什么，还老他脸上瞟。
四十五分钟的数学课过得很快，早就按捺不住的同学们等老甄宣布放学后，一股脑都涌上讲台。
“同桌帮我看看！
我几分我几分？
你安全，假期出来通宵！
第一还是飞哥，真厉害。
音芙分数也不低啊！
……”
听到了不得不在意的话，敬默的心跳猛的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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