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秋月从外面进来，听宋毅说了秦云决心要在年底前改变自己的身形一事。
她和秦云道：“那你就不能在布庄待着了，得住在外面。
“我们在红梅街那边的街坊邻里太多了，你变化太大的话，大家都会注意到的，太显眼了。”
秦云也觉得她说得有道理。
于是乎，母女二人返回了烟雨城。
到家之后，王秋月给秦云装了几套衣服和几块布料，还有一些干粮，包在一个包袱里，让秦云背着。
王秋月自己则背了一个稍小点儿的包袱，里面有干粮和布料等物。
母女俩一道出门之后，在路上碰见了一个大婶，是同住红梅街的街坊。
大婶主动和她们打招呼道：“你们娘俩不是刚回来吗？怎么又要走了？”
王秋月笑答道：“我想送彩云去外地当个学徒，学点儿手艺。”
“哟！学啥手艺呀？”
这胖姑娘也老大不小的了，浪费时间学那玩意儿干啥？
当然，后面这话大婶只是在心里想的，并没有说出来。
“学点儿做饭的手艺。”
“哟！这做饭还用学呀？是要学颠大勺吧？”
王秋月笑了笑，答话道：“也就是个学徒工，人家师傅哪里会那么轻易就把真本事传给咱的？”
这之后，她们又谈了没几句就分开了。
母女二人离开烟雨城，径直去了郊外的小房子里，和宋毅碰面之后，一道出发前往青石城。
宋毅说过了，他们的人在青石城北边新开了一家餐馆，名字叫做“城北小饭馆”。
秦云可以到这边来当学徒。
这家餐馆以后就是他们的固定联络点了。
王秋月往后也可以以看女儿的名义，到这边接头。
等到了地方，天已经快黑了，餐馆也马上要打烊了。
店里这会儿没人吃饭。
宋毅让王秋月先在堂食区歇着。
他则让秦云把包袱放下，领着她去了后厨。
“大家伙儿快瞧瞧，能认出来这是谁吗？”
秦云进去一看，居然都见过——罗福生、卢鸿、吕宏远……
虽然他们易了容，但她依然能分辨出他们的气息来。
咦？
似乎少了一个年轻人。
中字号的很多人包围他们那次，似乎就没见到那个年轻人。
罗福生反应最快，咧开嘴笑着道：“哟！这是那哑巴大姐的儿子吧？小伙子，你和你娘这身形长得真像。”
吕宏远正要说话，却听到了一旁宋毅的憋笑声。
秦云尴尬地笑了笑，看向宋毅，合着只有宋毅把她给认出来了。
宋毅止住了笑意，开口道：“给大家伙儿介绍一下，这是我新找来的伙计小云，以后她就是咱们的一员了。
“对了，后院那间小卧室一会儿收拾一下，给她和她母亲住。”
老罗三人一听最后一句，都挤到门口，往堂食区那边瞅。
咦？
这是王秋月吗？
虽然易了容，但是大家伙儿都是老熟人了，能认出来。
他们再回过头来瞅秦云，王秋月的儿子？
活的？
不对，王秋月和她这么大的儿子挤一屋？
吕宏远抢答道：“我知道了，小云是个姑娘吧？”
卢鸿恍然大悟道：“所以，那个哑巴大姐就是她假扮的？难怪身形这么像。”
“什么哑巴大姐？你们找到她了？”
王秋月已经听到声音，走过来了。
眼见着事情瞒不下去了，宋毅只能把秦云就是那哑巴大姐的情况，和大家伙儿交待了一下。
这之中，要数王秋月最为惊讶了。
她闺女演技可以呀！把她骗得一愣一愣的。
王秋月道：“你们非要和我说那哑巴大姐长得清瘦，如果早说她长得微胖，我早就猜出来是我闺女了。”
宋毅摆摆手，“这话可不是我说的。”
卢鸿道：“我也没说呐！”
吕宏远摇头，“也不是我说的。”
王秋月白了一眼罗福生。
罗福生一脸无辜道：“难道是我说的？
“不对，我当时压根没瞅仔细那哑巴大姐长啥样儿好嘛？
“当时的情况，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才瞥了几眼。
“再说了，当时我和王秋月说起来哑巴大姐可能是清瘦身形的时候，你们也没反对呐！
“不对不对，我最开始也没说这大姐长得清瘦呀？我记得是你们谁告诉我说，这大姐肯定长得清瘦，我才开始说她瘦的。”
现场的气氛突然间变得诡异起来。
到底是谁最开始说秦云假扮的那个哑巴大姐，长得清瘦的？
这时，秦云说道：“我记得当时和你们一起的，还有一个年轻人。”
“潘大厉？他是中字号的奸细，已经跑了。”罗福生郁闷道。
“潘大厉！”
宋毅、卢鸿和吕宏远异口同声地说出了这个名字。
老罗恍然道：“那天晚上撤离的时候，潘大厉说，咱们这一路上，都没有见着哑巴大姐，说她脚程真快。
“他还说她本人一定是长得清瘦型的那种，胖人跑不了那么快。
“现在回想起来，那混蛋小子，当时是在试探咱们知不知道哑巴大姐的身份呢？”
宋毅接话道：“八月十五那天，我们要接头的人，就是小云。
“但是，当时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而我也没见过她本人。
“之后，她扮作哑巴大姐被抓的时候，我本来就对她的身份有所怀疑，生怕是中字号特务的试探。
“后来，那个中字号的特务来找她做线人的时候，我又被误导了一次，以为她是被牵连的无辜路人。
“之后咱们几个就被小云给救了，我依然误以为小云和哑巴大姐是两个人。
“直到再次见到小云本人，我这才确认她们俩人是同一个人。”
秦云问道：“那个潘大厉没有回去中字号吗？”
罗福生不解道：“他都暴露了，怎么可能不回去？”
秦云回答道：“那天你们在芙蓉街被包围的时候，中字号包围你们的人里面，我没有见到那个潘大厉。”
王秋月反问她道：“你知道我们在芙蓉街？”
秦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漏嘴了。
她只好如实道：“我本来是来城里找您的。
“等到发现你们被中字号的人盯上的时候，又没有办法给你们示警，所以我只能在安新路隐藏起来，见机行事。
“后来我身体出现了一些突发状况，晕过去了……”
王秋月轻抚了下她的背，道：“下次出门在外，多备点儿干粮。”
王秋月误以为秦云是被饿晕的，秦云也没解释。
这时，宋毅道：“芙蓉街那次，应该是因为其他组的同志被中字号的人盯上了。
“潘大厉回去得晚。
“以中字号那边的行事风格，人家自然不会让他来抢功劳。”
罗福生道：“潘大厉这小子始终是个隐患，他可是见过我们所有人的，咱们必须找机会把他除掉。”
卢鸿道：“最近风声太紧，芙蓉街那次，我们又牺牲了多名同志，这个时候不适合动手。”
秦云道：“要不等后面时机合适了，我去处理掉他？”
“不行！”
“……”
一众人异口同声地不让她去。
宋毅提醒她道：“你别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这种事不需要你来做。”
此时距离农历春节还有四个月左右。
接下来的时间，秦云一边调整自己的身形，一边和宋毅几人学习他们的本领。
当然，这本领也包括厨艺在内。
几人里面厨艺最好的是老罗。
秦云跟在老罗身边这几个月，已经尽得他的真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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