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们现在可以告诉我，那个少年的真实身份了吧？”张宅看着走在前面的两人。
深夜，但是对于神秘学学者来说，白天和黑夜没有什么区别。除了某些需要黑夜来隐藏自己的黑法师。
在这条小道上，两边都是因为季节而落光叶子的树木，孤零零的枝条，在边上的路灯的映照下，恰似恶魔肆意伸张的爪牙。
“那是个人偶。”塔里扶没有停下脚步，一边走着一边对张宅说：“你应该也感觉出来了吧？那个人偶应该也是属于炼金术的范畴。”
“我还以为他是炼金系的学生呢？”张宅略微思考：“这个人偶该不会就是来测试我的实力的吧？”
“正是如此。”戈芬捂着头上因为抢塔里扶的书而被打出来的大包。
“这就是我所说的那个组织，获取情报的方式。”塔里扶将怀里书的封面边的卷边给抚平：“先用人偶来测试大约估计出来的实力。因为是人偶，所以就算是被击杀也不会有任何的麻烦。”
“你们认为他们对我的评价怎么样？”张宅莫名很自信的问塔里扶。
“你会被挑战的。没跑了。”戈芬一阵见血的对张宅说：“你的表现实在是弱爆了。”
“相信我。”张宅贴近戈芬，看着他的眼睛，小声说：“你绝对不会想要和祈夜对着干的。”
“好好好。我相信你。”戈芬把张宅推开：“但是你确定要这幅样子去迎接挑战吗？那群小子可是可以媲美经验最老道的猎人。他们会用上一切来赢得那份学分。”
“怎么样？难道我还要去整个容吗？”张宅一副无所谓的语气。
“我想他的意思是，你该去准备一下，至少要把武器之类的东西准备一下。”塔里扶对这两位的脑回路已经没有可以吐槽的话了。戈芬以前就是这个样子，但是这个新来的炼金学导师的脑回路，好像比戈芬还要清奇。
“炼金术士们都是怪人。但是你的大人，好像怪的很清奇啊。”塔里扶小声对祈夜传音。
“习惯就好。”祈夜小声回答。
“你们在聊什么？”张宅突然转头，看向两人。
“没什么。回去吧。”祈夜推着张宅向公寓走回去。
“两位，回头见。”张宅轻轻的挥手。“回见。别忘了准备一下自己的战斗准备。”戈芬也挥手和张宅告别。
寒冷的冬季，哈出的空气，呈现出一片又一片的白雾。孤寂的脚步声，回响于这片被灯光照亮的空间中。
逐渐袭来的困意，眼前的路途好像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张宅低着头，看着保持匀速倒退的，面前的方石路。
“黑河大人，黑河大人。”在半醒半睡之间，张宅突然听见一个声音传来。
“长官，长官。你没事吧？您还好吗？”声音越来越清楚，但是张宅的眼皮却越来越重，好像被黏住一样无法睁开，眼前只有一片黑暗，没有半分光芒，应该说连照在自己脸上的光都没有。
“唔……”低若蚊声的呻吟，从张宅勉强分开的嘴唇中间发出。
“太好了！长官还活着！还活着！医生！医生！快点过来！”一阵又一阵杂乱烦躁的声音从一边传来，其中大多数好像是为了自己还活着高兴，还有一些是为自己喊医生的声音。
不知在这片黑暗中待了多久。
自那次糟乱的声音之后，张宅感觉在这片黑暗中待了相当长的时间。
长到足以让张宅完成一次炼成阵的规划。
“还是昏迷吗？”“是的，长官。黑河大人他还是处于昏迷状态。巫医说这是因为他的意识被困在他自己的内心里了。”“嗯？什么？困在自己的内心？”“是的。巫医说，这是黑河大人不愿意醒来。”“他自己抗拒着醒来？是为了那件事而抗拒醒来吗？”
‘好无聊。’张宅在这片黑暗中，听着这段无聊的对话。
张宅并不能认定这是在说自己。
而且根据自己那不能相信的记忆，自己来到这片黑暗之前，还在被祈夜推着回宿舍的路上。
那些路边的散发着昏黄灯光的魔法灯，缓缓升起的哈出来的寒冷的白雾。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呢？’无法判断在这片黑暗中待了多长时间的张宅，问自己问的最多的就是这个问题。
‘最近这种事是不是变多了。’张宅时常在思考如何回去和怎么来的，这两个问题之间，考虑一下最近自己是不是招惹谁了。这种事情变多了。
“黑河大人。”一个女声突然出现在这片黑暗中。
在那段对自己诊断的话语之后，不知过了多少时间。这个女声突然，没有任何征兆的出现。
“我早就告诉你了。那件事不是你的错。她已经离开很多年了，定棋也已经长大了。你不能再是这幅样子了。”那个女声，异常的温柔，张宅感觉这片黑暗，在这个声音的劝说下，开始动荡，变淡，变的更浓。
“这么多年。我以为你已经放下了。没想到啊，没想到。你拿到这个【不死骑士】的称号就是为了去找死。哈，你也是可以，竟然让我担心成这幅样子。”女声开始有些颤抖，是流泪了吗？有些哽咽的声音。
这片黑暗随着那个声音的颤抖，哽咽。慢慢消散，一丝丝柔和的光芒从黑暗最弱的地方照射进来。
一个魔法光球，悬浮在自己的正上方。
张宅知道，自那个声音之后，有过了不少时间。因为自己身边有一位拿着薄片刀，那应该是手术刀。正给自己做手术的医师。
那个医师好像也注意到自己醒来了。这场手术也好像进入到最后的阶段。
那个医师将手术刀一扔，在自己身上快速熟练的缝合。
就在张宅的意识越来越清晰的时候。一道强光突然映入自己的眼睛。
“张宅大人，你还好吗？早上了。”张宅的视野恢复之后，看到的是站在一边的祈夜，和照在一旁的镜子反射到自己脸上的阳光。
“我还好。咳咳！”张宅的嗓子比以往更加沙哑，而且浑身都感觉没有力气。
“给。”祈夜递过来一杯温水。
“谢谢。”张宅接过来，一饮而尽，感觉好了点。
太阳慢慢的爬升，时间也一分一秒的过去。
“张宅大人。您不吃东西吗？”祈夜将张宅边上装着已经凉掉食物的盘子端走。食物没有动一下。张宅已经在这个桌子上，看着窗外看了一整天了。
“不想吃。”张宅的声音沙哑的几乎快失声了。
“出什么事了吗？张宅大人。”祈夜站在张宅身后，看着那逐渐落入地平线下的夕阳。
“……我好像，想起了一些事情。一些以前的事情。”张宅静默一会，但还是和祈夜说了：“那好像是我以前为了什么而遗忘或者封印了的记忆。但是昨天晚上，我突然想起来了，虽然只是一点片段。”
张宅的话，将那足以将人逼疯的空白时间闭口不谈，只是将自己感觉是记忆的事情和祈夜说了一下。
“您的意思是？”祈夜不明白张宅的意思，这还真是少数情况。
“我的记忆又出现问题了。”张宅斗篷下的眼神，变得从未如此锐利。
自张宅变得颓废、不在乎之后，这个眼神就已经被遗忘了。
“您要去看一下吗？”祈夜只是为了将张宅的下一句话引出来，才接了这句话，不然祈夜是一点不想说话的。
“不了。它们若是真的要在我的记忆殿堂里做什么的话，那我就看看它们要做什么好了。”张宅并没有感觉到自己在殿堂里设置的结界被触发。
“如果，它们可以不触发我所设置的结界而在我的记忆殿堂里做手脚的话。那我就只能进行被动的见招拆招了。”张宅看了祈夜一眼。
“……”祈夜没有回话。
祈夜很少见到张宅的这个眼神。
上一次见到这个眼神的时候，还是为了追杀那个杀死自己位面之主的时候。
宛如一只经验丰富的老猎犬，不会被任何狡猾的掩饰而遮蔽追踪猎物的双眼；不会被别的事情而分散注意力。
一双充满血丝，但是没有任何犹豫和怀疑的眼睛。
忠臣要比奸臣奸。身为一头猎犬，你必须要比猎物更加狡猾才行。
你以为你在暗处，但实际上这头盯上你的老猎犬，才是躲在暗影中的家伙。
祈夜带上这次，也只见过两次这种眼神。
这个眼神代表这件事情要么是引起了张宅的全部兴趣，要么就是这件事情触碰到了张宅的禁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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