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最里面立个木头梯子。
苗姜动了荒谬的心思，摸了摸簪子上两颗小樱桃，爬上去。
声音停滞，周岭拿着口琴，扭头看她：“你怎么上来了？”
“听见有人吹口琴，好奇。”苗姜裹紧小羽绒服，帽子扣在头上，只露张小脸，刚洗完澡，月影下皮肤白得发光。
屋顶是瓦片铺的，不平整，她脚踩到一块松动的，趔趄，周岭忙伸手扶她，看她滴水的发丝，眉头往下压：“不怕冻着？”
苗姜抓紧男人大手：“我戴了帽子。”
羽绒服的帽子，肥肥大大，能灌风。
周岭气她不懂照顾自己：“你没有吹风机吗？头发不吹干就算了，还卷起来，就不怕明天早晨起来面瘫？”
“吹风机有，”苗姜在他旁边坐，屁股紧挨着他的屁股：“但是你家厕所没镜子，屋里也没有，你让我怎么吹头发，对着墙皮吹？我吹不了。”
振振有词，周岭让她说得无话，看着她。
她的羽绒服拉链没有拉到底，领口微微敞着，里面是白如雪山的风景线，刚洗过澡的清甜香味，冲淡屋顶的慵懒。
瞬间的暧昧，让周岭移了目光，紧绷着脸，一言不发。
这种反应是苗姜想要看到的。
她不去管周岭的脸色，向远眺望，神态自若。
斑驳旧巷横七竖八，蜿蜒铺展，再往后，被高楼大厦，灯光霓虹包裹。
“我原以为这地方逼仄，破旧，可是从屋顶向下看，倒别有一番小情调，”苗姜笑着，露出一行整齐的小白牙：“你刚才吹的什么歌，挺应景的，好听。”
周岭克制躁意，仍是不吭声。
她去拿他手里的口琴，他不给，手一扬，拍拍屁股站起来走了。
他步子大，她紧跟着，瓦片被踩得直响，等他从梯子爬下去，她刚要迈脚，梯子被他移开。
苗姜：“……”
男人立于房檐下，薄唇微翘，眼里满是戏谑：“跳下来，我接着你。”
苗姜脸上带了愠色，清眸与他对峙：“如果我不跳呢？”
“那就在上面待着，待一宿。”
“冷，我病了怎么办。”
“病了我给你端茶倒水。”周岭说完，开门要进屋，一副誓死要把她晾在屋顶上的决然。
苗姜咬牙，喊住他：“周岭！”
他驻足抬头，视线中，她突然纵身一跃，根本来不及犹豫，他条件反射的伸双手接住，紧紧掐住她的腰，掐到衣服里面。
乌桕树的白色小花落了一地，他滚烫粗糙的指间，全是她身上的橙花香。
“我去睡觉了。”苗姜从他手中抽身，局促拉好皱巴巴的羽绒服，转身往对面屋走。
不拖泥带水，像个撩完就跑的负心女子。
周岭眼里晦暗不明。
“你过来。”他大手揪住她的帽子，扯到自己房里，门砰的踹上。
他略恼，坐在沙发里，点烟。
苗姜好久没从他身上闻到醇烈香烟的味道，有点不太适应：“让我过来，有事吗。”
周岭笑意不及眼底，给她最后的机会：“说说吧，洗完澡不睡觉，爬到屋顶上来找我，到底想干什么。”
苗姜虚与委蛇：“你在我洗澡时吹口琴，不就是为引我去找你，你还恶人先告状？”
“行，你的意思是心照不宣，那就没什么可说了，”周岭咬着烟，脱下外套，里面仍是白天穿的黑色毛衣，他两手抄起下摆，一并脱|掉，往沙发一丢，赤|膊站起来，每一束肌肉都像精心勾勒的艺术雕刻，两侧漂亮的人鱼线，收进裤|腰。
强大的气息，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苗姜罩在他的身影下，像个小矮子，虚喘着气，脚步频频向后退。
“哐——”她背抵在门上，从他眼里看见茫然失措的自己：“你干什么？”
周岭喉结滚动，啐了烟，抬脚捻灭，一把抓住她纤细的胳膊，拎到一把椅子上，按着她肩膀坐下，弯腰凑近：“不是你想要的吗，别留遗憾？”
男人的声音在耳鬓厮磨，苗姜坐不住了，装傻充愣：“我想要什么。”
他呵笑，站在身后，粗粝的手指挑着她的发丝，一根根挑散，另一只手|揉|捏她的肩胛骨。
“这里面什么都没穿吧，揣着明白装糊涂，跟我玩这套，断定我不敢，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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