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姜约在商场楼下的咖啡厅，彭灿很积极，半个小时不到，笑意盈盈的出现，和中午在私房菜馆见到时，判若两人：“苗老师，你肯见我就太好了，中午实在抱歉，我们做探店主播也有苦衷，以前帮商家做宣传推广，经常价钱谈好，视频拍完，又突然被跳单，我们也是没办法，才想出这个主意，明天我一定亲自登门给曲阿姨道歉。”
“那是你和曲阿姨的事，”苗姜判断她是为争取试镜机会而来，她哪有机会给她，不过是想侧面询问姜柠，现在又多了对方妮可的疑问，只能先拖着：“试镜机会我帮你想着，不过你也知道，现在出品方、平台，对演员最基本要求，就是不能涉案。”
彭灿连连保证：“我没有涉案，我是作为证人，给警察提供证词。”
“我觉得还是等这起案子结了再说，”苗姜斟酌语言，她知道的，都是刚刚石韵佳的只言片语，也不好透露的名字：“听说这个凶手在星洲还杀了一个人，所以向雨桥的案子，是连环杀人案吗？”
“你说星洲那件事啊，”彭灿把的死告诉她：“也是倒霉，遇上章一简那种变态强J犯。”
被勒死，小说里的露西同样是被勒死后，制造了上吊而死的假象。
苗姜扯了个借口告别彭灿，心情复杂。
巧合吗？
应该是巧合吧。
当年的小说根本没写完，也没在网上发表过，后来她了解到方妮可性格内向怯懦，并不像会霸凌同学的人，便在写剧本时把第一个案子改掉了。
况且勒死是极为常见的作案手法，应该只是巧合。
可是有一点，彭灿说她和方妮可不熟，生分到连话都没说过几句。
苗姜断定，她在撒谎。
和周岭一样。
一直到晚上，苗姜愣愣的对着打开的电脑，文档抬头是《人物小传》几个字，除了男女主的年龄，她一个字都没码出来。
正心烦意乱，巷子里传来踩着口哨的脚步声，是黄毛：“姜妹，还没睡哦！”
桌上手机显示才八点多。
“没啊，又不是幼儿园的孩子，谁这么早就睡，”苗姜整理思绪，开门和黄毛聊天，顺便瞥一眼对面屋，还关着灯：“周岭还没回来。”
“他啊，忙起来脚不沾地，”黄毛拎着刚买的卤鸡爪和酱货：“你吃不吃。”
“卤鸡爪啊。”苗姜有点想吃。
黄毛看她犹豫，指袋子上的字：“不是小摊儿上买的，有店名，你去找个碗，我给你倒一半。”
“行，”苗姜颠颠跑回屋找来碗：“我不吃路边摊也是周岭跟你说的。”
黄毛给她倒卤鸡爪和酱货：“闲聊时聊起来的，他猜的，猜对了吧。”
苗姜未答反问：“你们闲聊时聊我？聊的什么？”
“说你，不吃花生、不吃糖葫芦、不吃不干净的路边摊、晚饭也不怎么吃、吃水果，吃零食、吃夜宵，”黄毛看着时间：“哎，对了，他刚给我打电话，说给你叫了外卖，买了五斤智利车厘子，估计快送来了。”
苗姜瞠目结舌：“五斤？我是牛吗，喂饲料也没这个喂法。”
黄毛瞅她那小身板，也忍不住笑：“他可能是按他的老牛胃给你买的，哎，也不对，他那个财迷，五斤车厘子，打死他他都舍不得给自己买。”
苗姜虚张声势的眯了眯眼：“车厘子是有点贵，但也不是吃不起的水果吧？”
“得看是谁啊，周大财迷，他得存老婆本啊，”黄毛手机响了，看是个陌生号，一脸了然的跑走：“准是车厘子送到了，哥给你拿去啊。”
十分钟后，黄毛回来，生鲜超市送来的，整整一大盒，苗姜分三份，她胃口小，留得最少，剩下的平均分给黄毛，另一半放在冰箱，给周岭留下。
黄毛挺不好意思：“周岭哥哥给你买的。”
“这东西放不住，吃不完坏了怪可惜，你要是看见他，跟他说以后别再买这么多，我吃多少自己买。”
苗姜和周岭作息时间不同，她晚上写作，半夜睡，中午醒，他已经去上班了。
黄毛答应了一声，回屋看球赛。
苗姜一整天忐忑的心情，被一小碗车厘子治愈，拿手机给他发了个信息。
cat：【车厘子收到，谢谢，下次不用给我买。】
过了半天他才回。
Kesper：【赔罪的。】
苗姜愣了愣，笑出来，她是不吃亏，但也不记仇，周岭要不提，她都忘了下午他打她手一下。
顶多算拍。
她皮肤白，易显色，有时磕一下碰一下就红，再重点就青。
不过她还是趁机警告他。
cat：【下不为例。】
他没再回，下班又被叫回去，估计在忙。
苗姜和邓澜琪打了个视频电话，问她是不是当了周岭的线人，把她那些小习惯都告诉他了。
邓澜琪直喊冤枉：“我和他就只有上回你搬家时见过一次，后来就没再联系过，再说咱俩这么铁的关系，我如果告密，那我就跟他说，你爱吃意大利的松露，伊朗的鱼子酱，神户的雪花和牛，让他给你买，五斤五斤的往家扛。”
“拉倒吧，”苗姜笑骂：“人家还留着钱存老婆本呢。”
邓澜琪笑得耐人寻味：“保不齐都是给你存的，早花晚花都一样。”
苗姜反应过来：“邓澜琪！”
“好好好，”邓澜琪认输：“你是不婚主义者。”
“不说这个了，”苗姜翻看日历牌：“下礼拜六过年，你能放几天假。”
“十天吧，”邓澜琪算着日子：“除夕初一初二我得陪我爸妈，初一我也许能腾出半天时间，不爱见我奶奶那边的亲戚，我去找你，正好看看你温馨的小家。”
“行啊，你还没来过呢，随时欢迎，”苗姜问：“初三后你有没有其他安排？我想出去放松一下，六天左右够了。”
她是这么计划的，和孙靳的合同赶在年前签下来，前三集剧本费有差不多十万块钱，加上余额宝里还剩下的，五万还给邓澜琪，连装修房子，带旅游，足够。
年后最起码得忙大半年，到时别说旅游，出省都难。
邓澜琪有点犹豫：“初四到初五在齐陵有个心理学讲座，要不你和我去齐陵，虽然不太远，但是赶赶海，吃个海鲜挺划算的。”
齐陵苗姜去过两次，夏天还行，冬天看海，有点勉强：“我再计划吧，工作重要，这回算你欠我的，有时间一定给我补回来。”
挂断电话，苗姜从床上抱起糖葫芦，揉她的脑袋：“糖葫芦，看来今年春节只有你能天天陪在我身边了。”
糖葫芦两只胖乎乎的肉垫按在她腿上，嗷呜一声，转身跳到衣柜上，傲娇的仰头，好像在说：如果你再不努力赚钱，我也不要陪你了。
苗姜拧开薄荷味儿的鼻吸闻了闻提神，浑浑噩噩的大脑清醒多了，对彭灿的怀疑，还是要等到春节时找个机会去舅舅家，背着周岭和舅舅说一下，不管怎么说，目前她能寻求帮助的人，也只有舅舅。
收敛心思，苗姜戴上耳机，端坐在电脑前，先要抓紧把人物小传和第一集剧本写好发给孙靳。
合同一定要在春节前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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