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姜取完快递回家，包裹是前两天买的睡衣和照烧鸡肉串钥匙扣，挂在手机上往院子里走。
糖葫芦在院子里玩，白色肚皮上吊着一只颜色鲜艳的冰糖葫芦挂坠，猫如其名。
周岭把她还回去的钥匙扣挂在小猫脖子上，苗姜蹲下揉它的后背，抱起来往屋里走。
黄毛那屋有动静，苗姜进屋时偏头看一眼，黄毛正好丢大纸箱子出来，看见她咧嘴一乐：“姜妹回来了，周岭刚来电话，还说到你呢。”
黄毛彻底改变以前花里胡哨的打扮，普通夹克搭配牛仔裤，左耳耳钉也取下。
苗姜抱着猫靠在门框，开始还不习惯，总以为住进陌生人，看熟以后倒觉得比原来顺眼：“周岭说我什么。”
黄毛说：“你那个发簪，他让我去问了。”
苗姜直起背，猫在她怀里叫了一声，她揉着它的头，打起精神问：“谁放在柜子里的？”
“不知道，”黄毛大喘气：“柜子是我好多年前从二手市场淘来的，扔柜子那家是老两口，老太太头发都快掉没了还戴哪门子发簪。”
她垂眸思索：“是后来放进去的？”
“应该是，但不是我丢下的，”黄毛寻思道：“我记得最早是周岭他哥，把周岭原先家的衣服东西送来，丢那柜里。”
“谢尧？”苗姜皱眉疑惑。
谢尧送来的？和谢尧有关？
“你知道他啊，”黄毛边收拾杂物边随口说：“那簪子是你的吗，可真难看，丢了得了，回头让你周岭哥哥给你买更好看的！”
苗姜脸色一变，怒瞪他：“你懂什么。”
门砰的关上，她抱猫回屋。
黄毛挠挠头，女孩子心思真难猜，他还有话想问她，敲敲门：“姜妹，怎么就生气了？”
“我要工作了，别吵。”
屋里，苗姜打开电脑，大纲和人物小传还差一点没写完，打算写完给制片人发过去。
黄毛没皮没脸的赖在外面：“快到情人节，你是不是和琪琪一起过呀？”
苗姜无奈：“你别叫她琪琪，她以前交过一渣男，就一口一个琪琪饿的叫她，ptsd了都。”
“那我怎么叫她？”
“澜澜。”
“你俩一起过吗？”
“不一定就我俩，那天我生日，”苗姜知道他打什么主意：“有可能多叫几个人聚会，澜澜愿不愿意叫上你，得她说了算，我说了不算。”
“你帮我说说好话。”黄毛立誓：“我保证不对她进行骚扰，姜妹你说，对象谈不上，还不能做朋友吗，姜妹！姜妹！”
苗姜被他缠的没办法：“我问问看。”
黄毛兴冲冲：“就冲你这句话，哥送你一份大礼当生日礼物！”
*
学校里，校旗飘扬。
课间，操场上多是结伴嬉戏打球的学生。
冯子慧在职时的好友，也是原来三班的英语老师，对校园霸凌没怎么听说：“我记得姜柠原先和向雨桥她们几个形影不离，后来就不行了，嗨，没准闹点小别扭，今天跟这个好，明天跟那个好，都备不住，霸凌不知道，你要说取个外号，常有的事，都十几岁的人了，又不是小学生，我们当老师的还能什么都管？”
“冯老师严是严了点，绝对是负责的好老师，尤其是对女生，就希望她们都好好学习，别早恋，她是总盯着姜柠，也是觉得姜柠成绩好，怕她受家庭影响，怕她走歪路，冯老师怎么不盯着彭灿呢？”
周岭挑出重点：“为什么怕姜柠走歪路？”
英语老师说：“校服上喷香奈儿，以为我们当老师的闻不出来，爱美也得有个度，毕竟是高中生，怕她早恋耽误了自己。”
周岭接连问：“冯老师有没有问过她，钱是哪来的，她校外有没有接触过社会上的人？”
英语老师一问三不知：“不知道。”
周岭只好把话题拉回冯子慧身上：“冯老师辞职是因为老公工作调动？”
英语老师表情一顿，欲言又止。
老高看出，忙安抚道：“你不要有顾虑，有什么说什么。”
英语老师话里有话：“有人不愿意让她留在学校，她还赖着不走，有什么意思。”
周岭追问：“谁。”
英语老师沉默了，半晌，才下决心似的，突然道：“我有一张冯老师在学校参加运动会时的照片，你们有兴趣看吗。”
周岭和老高互视一眼，知她话里有话，随她前往办公室。
照片被英语老师藏在抽屉里，拿信封装着，是一二年国庆节，新校区启用后第一次开运动会，拍摄角度是从后往前，看台上一个个穿着校服的后脑勺，坐得密密麻麻。
周岭仔细找半天，才在角落看见被镜头扫进半个身子的冯子慧背影，她的腰上有一只戴金色腕表的男人的手。
熟悉的金色腕表，周岭立刻有了猜测，指腹捏紧照片，拇指骨节泛白，对英语老师道：“这张照片我们必须带走。”
英语老师抿着头发，谨慎的张望左右，确认没人经过，才赶忙叮嘱：“别说是我给你们的。”
周岭颔首，收起照片时，余光一晃，看到照片中操场远景，手持接力棒的男生。
后背的篮球队服写着：ZhoUL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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