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杰很为难。
更多的是自责和内疚。
说起来，这件事都是自己一个人的决定——选择救下夏正歌，派往南越之地谋事。
事先，凌杰并没有通知夏岩。
现在，夏皇的矛头又对准了夏岩。
夏岩多少是被自己连累的。
凌杰安静的坐在位置上，自顾自的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深深的吸了起来：“殿下，对不起。这件事是我连累了你。”
夏岩立刻道：“先生你说的是哪里话。我们是伙伴，战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先生为我谋事，我对先生也是百分百的信任。还请先生千万不要说这样的话。”
凌杰继续吸了一口烟：“殿下，你接下来有什么想法？”
夏岩道：“此事发生的突然，我刚准备找先生来商谈。暂时没什么想法。”
凌杰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们在商量对策之前，我先给先生推荐一个人。”
说完，凌杰转手指着白子歌：“这位是白先生。我红盟会的智囊，也是我凌杰这辈子最信任的人。没有之一！”
这话一出，夏岩和战影都愣了一下。随后两人缓过神来，冲白子歌拱手行礼。
夏岩道：“原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白先生。我早有耳闻，在中鼎东部之地的时候，也曾相遇过。却一直未曾拜见。”
夏岩说的是实话。
此前在帝国东部的时候，夏岩还是一个不受宠的郡王，连封号都没有。而凌杰成立的红盟府，虽然裂土称王。但被陛下御驾亲征后，轻松给瓦解掉了。
当时的凌杰和夏岩都算是落魄小子。
夏岩的目光，并未真正的在意白子歌这个女人。
白子歌微微欠身：“殿下过誉了。”
纵然在亲王面前，白子歌的态度和也很平静。
不卑不亢。
双方寒暄过后，凌杰继续道：“白先生是个纵横天下的星术师，她的智慧和谋略都远在我之上。十倍不止。我凌杰辅佐殿下不力，能力不足。这才造成了如今的多种被动局面。以后，将由白先生接替我，为殿下筹谋。还请殿下像信任我这般，信任白先生！”
夏岩深深道：“请凌先生放心，我一定肝胆相照，绝不辜负！”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在心里夏岩却不这么认为。
夏岩素来和凌杰接触的多，自然知晓凌杰有着外人无法想象的智慧和谋略。要说这个女人的智谋远在凌杰十倍，他多少有点不太置信。
世界上哪有这么多妖孽？
还让不让人活了？
“多谢殿下信任！”
白子歌跪伏在地上，深深拱手行礼。
夏岩亲自搀扶白子歌起身：“眼下局面被动，还请白先生教我破局！”
一番介绍之后，白子歌重新坐在位置上，双手揣着热水壶，道：“刚刚公子说的不错。陛下并非真的指望殿下能抓捕夏正歌。只不过是找一个替罪羔羊罢了。”
“七日期限一到，陛下必定会把罪责推到殿下头上。严惩不贷。而刑场的责任，也连带着由殿下承担了。陛下的圣明犹在，不会受到损害。这才是陛下的真正用意！”
夏岩道：“我也觉得这才是父皇的用意，可我该如何破局呢？”
白子歌道：“既然已经知道陛下的心意。那么殿下什么都不必做。只等七日期限一到，亲自去朝堂请罪就是了。”
战影担忧道：“白先生，丢失罪犯的罪名可不小啊。万一陛下因此削去了殿下的亲王头衔可怎么办？”
白子歌道：“你算是说到点子上了。殿下的亲王职位得来不易。是公子和殿下长时间的筹谋，冒着生死危险换来的成果。亲王头衔，绝不能丢失。”
“非但亲王职位不能丢失，更重要的是……我们红盟会辅佐殿下的下一步目标，就是要让殿下成为太子，帝国储君。这是最关键的一步！”
“只有殿下成为太子，立为储君。未来陛下身死，殿下才能名正言顺的登基为帝。成为大夏帝国名正言顺的君主。”
白子歌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言辞犀利。
字字珠玑，给人极强的力量感。
战影听了都感到十分兴奋：“话虽如此，可现在殿下恐怕连亲王职位都要保不住了，谈何更进一步呢？”
白子歌道：“这一次公子安排夏正歌去南越，做的对。没有问题。只有夏正歌，杨贵妃和萧媚他们一起去了南越，才能够稳住南越的局面。未来南越会成为殿下的绝强助力。这修炼的是内功。无论殿下是亲王还是太子，都必须拥有自己的力量，才可能和陛下掰手腕。”
“既然殿下这一次的罪过无法避免。有过该罚，那么有功……则必赏。殿下现在需要一桩天大的功劳。”
白子歌抽丝剥茧一般的分析，让大家的思路逐渐变得明晰。
刚刚大家都觉得摆在夏岩面前的是死路。
但现在，已经看到了生路。
战影道：“这得多大的一份功劳啊？”
白子歌看了凌杰一眼，两人心有灵犀，同时微微点头。随后白子歌道：“的确需要一份天大的功劳。而且这份功劳，公子和我已经早早就为殿下准备好了。”
战影大惊：“早就准备好了？”
夏岩听了也无法保持淡定，急切问道：“什么功劳？”
白子歌道：“秦川！”
夏岩目光如炬：“秦川？具体怎么说？”
白子歌道：“秦川和谈的局面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一直没有进展。其实秦川的局面已经被公子完全掌控。圣姑和圣王都认可了公子的举措。此前陛下要公子争对夏正歌，公子便把夏正歌从秦川召了回来。这才有了后面的事情。由此可见，公子能掌控秦川局面。这一点殿下不怀疑吧？”
夏岩恭敬道：“是。我不怀疑！”
白子歌道：“相国岳东楼，大夏武界宫宫主阡陌等人此刻都深陷秦川之地。如果这个时候，谈判破裂，秦川战事再起……”
嘶！
夏岩和战影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战影道：“如此一来，秦川一百零八个行省就彻底乱掉了。陛下为了稳定局面，必定要派大将前往。而且必定要是皇室宗亲的人。”
白子歌道：“朝中，已经没有足够威望的大将和皇室宗亲了。除了……殿下！”
战影目光闪烁：“如果殿下前往秦川，稳定了局面。那么这就是一桩天大的功劳。足够抵消殿下追捕不利的过错了。”
白子歌道：“那是一定的。只要殿下前往秦川，秦川圣王和圣姑，大裁决都会配合殿下。迅速稳定秦川局面。让局面再次陷入和谈。这便是殿下天大的功劳！”
战影道：“可如果要御驾亲征呢？”
白子歌摇头：“他不敢！”
夏岩好奇道：“为何？此前红盟府裂土称王的时候，父皇就御驾亲征过啊。”
白子歌道：“那是以前。现在陛下解除了华太后的罪过，还大加封赏，赋予华太后监国的特权，虽然华太后没出面。但只要陛下离开京城，华太后就有机会节制宫城，甚至帝都。夏皇，不敢！派遣殿下出征，是他唯一的选择！”
“再说了，如果陛下胆敢真的御驾亲征。我们红盟会，会联合夏氏宗族和华太后，真的控制宫城和京城。只要华太后出山，夏皇再强，恐怕也快玩完了！”
这话一出。
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夏岩和战影彼此对望，面面相觑。
他们第一次真正的感觉到，这个白子歌……真的很可怕啊。
智计无双。
这个女人的智慧和谋略，的确远在凌杰之上。虽然凌杰已经够可怕了，但是这个女人更可怕。
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不外乎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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