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王妃驯王爷

淼仔

首页 >> 小小王妃驯王爷 >> 小小王妃驯王爷最新章节(目录)
大家在看女富婆的第一神医气冲星河九龙归一诀女主风都幻想重生肥妻要翻身齐天神记偏执翟总的重生小娇妻武神至尊美漫之开局融合祖国人桃运天王
小小王妃驯王爷 淼仔 - 小小王妃驯王爷全文阅读 - 小小王妃驯王爷txt下载 - 小小王妃驯王爷最新章节 - 好看的玄幻魔法小说

第一百四十四章 缓上一缓待转机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阅读记录

碧丝红花中,赵赦身影出现在门口。他大步含笑走来,眼睛和真姐儿眼眸胶着上。真姐儿深深看着赵赦,忽然使起小性子来。

表哥用这样方法又“教训”真姐儿一回,真姐儿把身子一拧翻身往窗外看,把背影儿给了赵赦。

赵赦心疼的急步过来,把真姐儿抱在怀里:“不要太急着乱动,你是有身子的人。”这满头花翠倚在肩头的小脑袋过一会儿仰起来,娇嗔道:“表哥!”

眼睛里有责备的眸子遇上赵赦时,赵赦虎下脸,声音严厉:“干什么!”这种事情不许撒娇。安平王觉得要不是自己超有肚量,可以被真姐儿气死。

娇嘟嘴的真姐儿遇上赵赦真的来脾气,还是害怕的。伏在赵赦怀中,又不情愿的嘤咛一声,这才算是老实。

赵赦明明白白表示自己的立场,不许走就是不许走!说的不听,就事实演练一下。真姐儿垂着的眼眸不时扫上身边的英俊人,唯一可以发泄的是,就是把小嘴儿嘟得再高。

丫头们送上迟来的午饭,夫妻用过后,相拥直到傍晚。外面有人请,赵赦才抛下真姐儿离去。走时虎着脸交待:“好好歇着,有什么闪失,前帐后帐一起清算!”

直到赵赦离去,真姐儿才扁扁嘴,自己悄声说了一遍赵赦的话:“前帐后帐一起清算,听到没有。”

什么是前帐,就是真姐儿要离开的不当举动;什么是后帐,就是真姐儿有身子后还要再接下把别扭闹完的举动。

手抚着腹部的真姐儿不知道娇嗔好,还是抱怨好,还是……往窗前碧水中幽幽叹一口气,真姐儿为着这个来到的孩子,开始重新思量。

赵赦有优点,表哥很英俊。世人都是重皮相的人,漂亮的人会比不漂亮的人顺利的时候多。这英俊,可以算是一条。

还有他能干,而且对真姐儿好。能干的人太多,不愿意对妻子、家庭好的人也太多。这一条,赵赦也是优秀的。

还有他成熟稳重,遇到事情时不慌不忙。不像有些现代小男生,甚至不少现代大男人,平时喝三喝四,遇到事情时往妻子后面一躲,甚至于把妻子往前面推的,也是太多。现代人们,应该是见到不少。

真姐儿觉得自己自己别无选择,唯一要做的,就是参与这以后的内宅斗争。幸好,自己不是孤身奋战,不是那穿越到古代,丈夫不和、姨娘生事、公婆不疼的可怜人;幸好,自己不是膝下无子,身边无人指点的可怜人。

有人认为,处在一个艰苦的环境上再向上,这才叫人生,这才叫精彩。会认为真姐儿这样叫懦弱、叫忍让。

这样的人,大多小女生。

从感情生活中走过的人都会明白,没有什么是完美的,爱情是维持,更不是上来就完美,以为男人天生要忍让女人,以为不管女人对与不对,胡不胡闹,男人也要忍让的女人,以后会明白。

事实在这里。

成亲几年以后,安平王妃第一次领悟这个道理。自己不是完美的,肯定不是完美的。赵赦在决定成亲后所做的一切,他是个值得赞美的人。因为他用自己的努力来改变真姐儿,而他自己,也忍让不少,以期达到夫妻和睦。

一定要计较赵赦风流的人,请先想想他是古人,而且再看看自己身边的现代人,如王爷这样的男人能有几个?

明白这个道理后,真姐儿再想到以后的后宅斗争,她别无其它选择,唯一能做的,就是改变赵赦也好,夫妻磨合也好,最后达到她自己的满意。

夫妻磨合不能认为是真姐儿忍让。

真姐儿没有抱着肚子拿着刀大跳脚喊:“不让我走,我就不要孩子。”是她珍惜自己。

何必跳脚?

条件全在这里摆着,赵赦英俊,是朝中数一数二,赵赦能力,是数一数二,赵赦肯指点,而且没有用自己的成熟年长来欺负真姐儿,这更是难得的。

离开赵赦再找一个,或许找到一个渣男。生活,有时候是珍惜,而不是损坏。

赵赦目前的态度,一直是珍惜。就是他以后再风流,也是需要慢慢改变。就对真姐儿来说,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出自于珍惜。

离开赵赦,找到一个心一意的人是未知数。有些却是已知肯定早就知道的,比如,再找一个人生活中遇到事情,未必就有赵赦会指点真姐儿的优点,未必就有赵赦在解决问题时拿出来这种种的努力和态度。

一个男人爱上,不代表着这个男人样样不如所爱的人。小女生和腹黑大男人比,比处事稳当,没有可比性。

压根儿就比不过。

成亲几年,儿子快要开蒙入学的真姐儿,这个时候才发现她自己的错误。表哥可以改变真姐儿,理论上来说,真姐儿也理当可以改变表哥。

到此时没有发现赵赦已经为真姐儿改变许多的王妃真姐儿,却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就算她不能改变,却可以努力为自己争取。

生活很多时候,也需要争取。

当然,找到一个年纪大或小,不养家不疼孩子养小三还不顾妻子体面的人,并且不上进没有能力还要对妻子说功名为粪土,却希望妻子不要拿财利当粪土的男人,第一时间不要最好。

赵赦要纳侧妃,不仅他是古人,与他的贵族圈子有关。不是可以原谅的事情,却不能一下子把他的所有优点全抹去,看得好似不养家不疼孩子养小三还不顾妻子体面,不上进没有能力还要对妻子说功名为粪土,却希望妻子不要拿财利当粪土的男人。

看错的人,眼光待长进。

月满窗前,赵赦回来见到的,就是银色月光下有如栖凰的真姐儿,她歪在竹榻上,扁两下嘴再骨嘟一下嘴。这样子看上去,侧脸儿也是喜人的。

“又在乱想什么?”赵赦贴过来坐下,抚着真姐儿发丝看她的小扁嘴。真姐儿拧了两下,刚带着娇嗔道:“表哥。”

赵赦立即一脸会意状,一本正经地道:“让我猜猜,又是让人生气的话是不是,”这抚着真姐儿的大手,力气加重笼罩在这脑袋上,赵赦不无警告地道:“生完孩子让你好好闹一回,现在,你要养胎。”

生完孩子的好好闹一回,让真姐儿更不乐意。她心里那一抹子没有出去的气,终是在心里。此时不管不顾,既然不走,就一定要说清楚,明亮带委曲的眸子看过来,真姐儿娇滴滴:“表哥,那我生完孩子你不许打人。”

“不打,”赵赦回答得好似板上钉钉,好似千万年都不会变。真姐儿再道:“不捶人?”眼神儿里有了一丝希冀。赵赦回答:“不捶。”真姐儿再道:“也不欺负人?”

赵赦清咳两声,极其官腔地道:“要求太多,全部不算。”

流水轻响中,又有鱼儿出水声。真姐儿对着那自由自在的鱼儿,面上又露出戚然。一直看着真姐儿的赵赦先开了口:“表哥等着,你尽管说。”

没有说话以前,真姐儿先伤心。她无端的肩头颤了一下,赵赦紧紧抱着,放柔了声音道:“宝贝儿,你尽管说就是。”

只要真姐儿不走,后面再生气也是有限的。安平王想想天大的气都生在前面,这后面还能如何?

面容凄然,眼神儿凄然后,真姐儿手指绕着赵赦的腰带穗子,低低道:“以后我和人争执,表哥会不会向着我?”

赵赦“哈”地笑了一声,面前这额头不敲,手很是发痒,这里面,全装的是什么?他勾起手指来轻敲,再侧耳听着敲击声问道:“内中为何物?”

一脑门子的真姐儿浆糊涂。

“我是说真的,表哥,以后我或许,会把你从……被窝里拉出来。”真姐儿省去“别人的被窝”这几个字,光想一想,她就觉得心里如刀绞。

房里再次想起来赵赦的笑声,安平王笑过柔声细语:“你有把表哥从被窝里拉出来的能耐?”真姐儿杏眼圆了又圆,突然很狗腿很巴结:“要是表哥肯教我,就像教佑儿一样教我,或许我能行。”

“表哥真喜欢,把真姐儿教会,以后起床全要仰仗真姐儿。”赵赦又取笑,真姐儿再把嘴扁起来。

月光清辉从雕着荷花的窗棂上照进来,在真姐儿身上洒下一片清晕,这清晕中,也有安平王。安平王支肘,另一只手抚着真姐儿让她睡,不时含笑看她,再听她没有睡着时的异想天开。

“会陪我几天?”真姐儿问得傻乎乎,赵赦回答得笑眯眯:“在家就陪你。”真姐儿不相信,把身子侧一侧往里睡去,赵赦轻按住,咬住那淡粉红色的小耳朵低语:“和以前一样,好孩子,咱们还和以前一样。”

真姐儿再侧过身,紧紧抱住赵赦,在心里道,不一样,再不会和以前一样。真姐儿以后,要扞卫自己。哦不,她窃笑一下,是扞卫表哥的贞节。

再想到自己的小院子,真姐儿不无怅然:“那院子,我喜欢。”赵赦微笑:“明天在园子里盖,你可以去看。不能多走,坐个软轿去看。”

小小院子光图纸就改了又改修了又修,真姐儿不能忘怀。到第二天,真的去看在哪里再盖起来。

软轿杏黄色,行走在绿树中缨络上装饰不时发出轻响,轿旁一左一右走着施姨娘和水姨娘,她们是听到王妃有孕,特地来恭喜并表示羡慕。

两只白玉一样的手扶着轿杆儿,姨娘们还在和真姐儿说话:“家里这几年不间断地整修园子,王爷又让盖新房子,肯定是给王妃安胎用。”

端坐在轿中的真姐儿忍住笑,应该来说,是表哥和真姐儿呕气用的。

新入王府时,这王府才新扩也才一年,这几年里,赵赦手中有钱,再加上他又是个会享受的人,陆陆续续添置不少房屋和摆设,就是花树,也是从江南发来好些名贵树木。

再看小小木桥,全由紫檀而成,上面写着“异香”两字,桥两边种的,全是香花。软轿从桥上过去,真姐儿手中多了几枝子香花摇曳,见前面一条碎石子路径,全是乳白色鹅卵石。

“我下来走一走,”真姐儿动了兴致,却是一堆人都不答应。王妃有身子,上年纪的妈妈又开始行步动步跟得紧。

过了杏花林,原本是一片细茸草地。现在已经平过地面,数几十个工匠,在这里热火朝天盖房子。

软轿停下,妈妈们不用姨娘,上前来搀扶王妃。下轿的真姐儿格外要看的,就是这一次房子怎么盖。

被赵赦忽悠一次的真姐儿嘴角噙笑,在城外盖的那一处房子,盖的人,是极其有才。

图纸是早早发回来,同时发回来的,还有王爷的亲笔信:“盖好要拆,好盖好拆。”这两句话差不多意思的话,赵赦也不怕重复的写出来。收到信的管家就更明白,王爷这房子盖起来,是要拆一回的。

上一次的外院高墙,全是厚些的花砖组成,花砖上虽然有花,组成外院墙的还是方砖。好似小儿搭积木,两块并贴在一起,上面再横着加上一块砖,这一样一层一层搭起来,是可以起院墙的。

古代大门,外面的是两扇厚重门。为着方便拆卸,两道大门的门基是重木坐得稳,大门稍薄些,两边再用砖墙挤紧,是夹得住的。

古代大门,上面门头大多是有屋檐,一个门头往门上和院墙上压下来,反而能起到稳固的作用。小孩子搭积木,会这样搭。

只要门基够重,院墙挤得足够紧,在不遇到大风的情况下,是不会有事情的。

此时是真正盖院子,这里才开始在打地基。

上一次城外的院子里面女墙,可以拱得细巧些。女墙相对来说,从来不高。是两块砖放平,中间露出空当来,上面再是两块砖放下,中间再露出空当来。

这上面一层砖把空当盖住,在下面一层砖身上,留出空当来。再上面一层,也是如此搭起来。多出来没有架住的方砖两边,再摆上搭院墙的砖。

用这种方式,这女墙,还可以搭出花来。

花架子是靠在女墙上的,里外面各搭一架,这依托作用就起来。至于盖房子长廊,上面还要压屋顶不担心掉。见过古代房子的人,心中会清楚。

古代房子四四方方,转角大多是圆柱。只要四角圆柱和底基足够重,这房子,可以顺槽卡起来。

有些像什么呢,好似木头箱子。在过去箱子不用铁钉的太多,全部是用木楔子敲进去固定。

王爷出来这样一个难题,放在工匠们身上,是半点儿也不难。底基足够重,木楔子少敲几下,拆的时候,就容易拆开。

还有还不明白,去请教木匠,看看木楔子是起什么作用,少几个木楔子的家具,没有超过的重力,都不会散。

真姐儿这一次,要好好盯着,仔细看着。身边有预备王妃回话的工匠头在,真姐儿忍笑吩咐他:“水井,可是要真的。”

“是是,一定是真的。”工匠头陪笑。看稀奇的施姨娘和水姨娘忙奉承:“王妃吩咐下来的,哪一个敢给假的。”

站在旁边的花开有了笑容,被真姐儿看到,明白花开也是早知道的人。佑儿知道,丫头们知道,管事的也知道,唯一不知道的,就只有王妃真姐儿。

看过新房子回到房中,真姐儿独留下花开,不无抱怨:“你如今也不和我一条心。”花开跪下来指天为誓:“这一辈子和王妃一条心,不过,”花开进言:“王妃离开王府,这事情不妥当。先不说伤了王爷的心,京里老大人和老夫人知道,会是多么伤心。”

轻风吹动竹帘,花开诚恳地吐出心里话:“您和王爷生分也好,吵闹也罢,再要想想老爷在家里知道,他会多么担心。还有小王爷,可怎么能接受得了。就是我花开也不愿意听到,何况是小王爷。”

“你说得可真干净,”真姐儿佯嗔,这件事情做得不怎么的,就是丫头花开,也觉得自己不对。

跪着的花开笑容满面:“您看王爷对您多么好,对您这么好,您何必退让。”这一番道理,就是花开也知道。真姐儿刚失笑道:“你起来吧。”花开又接下去几句干净话;“您忘了,京地里陆家的表姑娘,那高大人呀,可从不让着她。还有咱们临出京时,恍惚听到张家的表姑娘成亲后,也是公婆不疼丈夫不爱的。她呀,还不是得熬着。您呀……。”

花开把嘴高高噘起来,下面的意思不言而喻,就不要再闹了。

对着这小噘嘴,真姐儿也把嘴儿噘起来。丫头碧水在竹帘外看到,掩面扑哧一笑。花开姐姐和王妃,正在房中对着撒娇儿呢。

“我只问你,怎么不先来告诉我,”真姐儿埋怨,让自己狠丢了一次人。花开眨眨眼睛,她更埋怨:“王妃您想,我是个丫头。我是王妃一心不二的丫头,可是王爷他,是这里的主人。”这一处封地上的生杀权,花开当然也明白全在赵赦手中。

“当”地一声竹帘子响,佑哥儿从外面进来:“母亲,给我做件射箭穿的衣服,父亲说明天开始教我打架。”

“打架?”真姐儿眉头上全是狐疑,佑哥儿再改口:“我要和父亲比武呢。”花开借机,悄悄带着她的小噘嘴退出去。

真姐儿又要和佑哥儿算一算,对儿子是轻哄:“父亲和你如何说?”佑哥儿道:“说盖了一处房子陪母亲看过就要拆回来放房里盖,又说父亲没有到,不能告诉母亲。说母亲会喜欢,让你喜欢喜欢。”

一头黑线的真姐儿无话可说,答应佑哥儿看他出去后,手捧着腮在房中生闷气。喜欢喜欢?表哥又欺负年纪小的真姐儿。

当即命人:“备轿,我去见表哥。”软轿来到书房中,赵星赵辰出来行礼打门帘,真姐儿一径进来,也给赵赦一个“惊喜”。

真姐儿一反常态,来缠人了。

赵赦从书案后站起身,携着真姐儿安置在榻上,问她:“房子去看过?”真姐儿决定不生气,露出甜甜的笑容道:“这一次我看着盖,肯定不一样。”

说了几句话,赵赦让真姐儿自己玩耍,自己去伏首案牍。当晚风轻吹时,王爷抱着熟睡的王妃,把她抱回房。

第二天赵赦刚在书房中用过早饭,真姐儿就又来了,她决定天天来,给表哥一个“惊喜”。以前不缠他呢,是体谅他。现在要缠着他,当然是……“惊喜”。

王爷肃穆的书房中,以前最多出现王妃两件外袍,要么就是一个针线篮子半件没做好的针线。现在不一样,榻上堆的,不是王妃取乐的书,就是她的玩意儿。

里面铜镜前,有王妃一整个儿的梳头匣子。金丝楠木的衣柜里,也有不少件王妃的衣服。里间的床榻上,经常呼呼睡着沈王妃。

娇声常喊:“表哥,”这是真姐儿醒来。安平王开始身兼保姆一职,对自己有孕的妻子看护备至。

王府里的夏天是凉爽逸人,王府外面的城里,因为赵赦和真姐儿力主多种树,不仅防风沙,而且也带来不少荫凉。

城外的官道两边,更是一排排如卫兵似的行道树,把官道上几乎可以遮全。

正午时分,跑来几匹快马,有时候疾驰,伏身紧紧打马赶路;有时候不紧不慢地悠悠然,观赏这一处景致。

“好地方,”为首的一个人五十多岁,面容清癯中带着养尊处优的优雅,他对着两边良田笑容多多:“王爷把这里治理的不错,看上去就让人心喜。”

身后奴才见他喜欢,凑趣儿道:“奴才只想早些随侯爷到王府里,好好洗个热水澡,再来上一块西北名点,听说有什么糕,又听说有好酒。这一路上,侯爷可受了罪,就是一个痛快澡,也没有好生洗过。”

马上人放声大笑:“你这贫嘴奴才,被你一说,我这身上也作痒起来。走,前面就是城门,咱们要到了。”

主仆一共三人,包袱行李全在马上驮着,打马不一会儿奔进城,问明王府怎么走,不再耽搁地过来。

王府门前下马,看一看这王府大门更是连连点头,在心里夸一声好。抬眼见到门房里人自己全不认识,只有影墙后转出来的一个人,却是自己认识的。

“赵贤,奴才!”这一声笑容满面的喊,把赵贤吓了一跳。再一看门外风尘仆仆的主仆三人,赵贤一跳多高,双手拍着喜欢地道:“原来是侯爷到了,”再对门房上人道:“不要愣着,这是京里的舅老太爷到了。”

门上的人立即忙起来,哈腰跑过来接过威远侯主仆三人手上的马缰,赵贤亲自来引:“您老人家哪一天出的京,王爷看到您,肯定是喜欢的。”

“王爷好不好?”莫明接到赵赦书信的威远侯,是赶紧的排出时间,来做这一次西北之行。赵贤喜上眉梢地道:“好着呢,”他压了压声音道:“王妃又有了,王爷他喜欢着呢。”

威远侯心中明白几分,赶快又问:“王妃哪个月有的?”赵贤引着他们沿正厅旁一条甬道走去赵赦书房,一面道:“这个月才看出来。”

“哦?这就不对了。”威远侯算算赵赦有悔亲事意思的信,是发在二月里。如果是为真姐儿有孕而要悔亲事,威远侯觉得还可以理解。此时听到王妃七月时才有孕,威远侯怀疑上来,这是怎么个内幕?

看着赵赦长大,觉得自己对赵赦性子还算了如指掌的威远侯,觉得其中,一定是有原因。

门上人有先进来报信的,威远侯刚看到书房院门时,见一角青色便衣闪出,赵赦急切地走出来,迎上舅父两步拜倒:“舅父远来,应该先知会我去迎接才是。”

“起来起来,”威远侯哈哈笑着也急走两步来扶:“你这王爷拜侯爷,让人看着不像。”赵赦因为是便衣,所以就便儿行了这个礼。

赵贤退下,赵赦命他:“备酒菜送来。”亲自领着威远侯进来,一个小小的身影扑上来,佑哥儿过来了:“舅公公。”

威远侯把佑哥儿抱得高高的,对着他也哈哈大笑:“佑哥儿啊,你长高也变重了。舅公公马上,给你带的好东西呢。”

“什么好东西?”佑哥儿刚问出来,赵赦含笑阻止道:“父亲和舅公公有话说,你一会儿陪母亲先回去。”

廊下真姐儿已经候着,行下礼来听威远侯关切地道:“你有身子,不必拘这个礼儿。”

进来到房中,赵赦就交待天天赖在自己身边的真姐儿道:“我和舅父要吃酒,你不能闻酒气,和佑儿回房去。晚上正厅上摆宴,你去安排。”

“是。”真姐儿答应着,又对赵赦道:“园子里凉快呢,请舅父住在穷碧榭上,表哥意下如何?”威远侯一听这个名字,就道:“好,应该是取接天荷叶无穷碧的意思?”赵赦应道:“是,”再道:“这是真姐儿喜欢的一处纳凉处,舅父住在那里甚好。”

转过脸儿命真姐儿去安排,看着人送上酒菜来。这一对舅甥都是好酒量,赵赦少年时就常和舅父对饮。此时威远侯到,待客的,先是西北的好酒三杯。

再慢慢饮着,真姐儿让人来回话:“王妃说侯爷的行李已经安置好,侯爷一路劳顿,已备下香汤请侯爷用过歇息,晚上再和王爷痛饮可好?”

“我喝酒,有时候得背着她。”赵赦说过这一句不自觉得是丢人的话,威远侯开怀大笑:“为我来了,想来真姐儿不会拦着你用酒才是。”

再对赵赦道:“我路上不觉得苦,就是热得受不了。现在听到香汤二字,又有穷碧榭给我住,我等不得了,我得去洗洗换干净衣服,凉快过晚上再来灌你小子。”

“我送舅父。”赵赦也陪着出来,亲自带路送威远侯往园子里穷碧榭而来。路上只说些京里父母亲如何,亲戚们如何,相识的大人们如何,并没有隐密的话出来。

园子里鸟儿啁啾,纷飞穿行于枝头。红花似锦,绿叶如丝,及至来到水榭上,威远侯更是喜欢:“这里给我住,很好。”

碧绿荷叶纷至沓来般在水波间摇动,如绿滑锦,又如绿丝绦。荷花有无数,却被这大片大片的荷叶挡住,只有风吹荷叶时,才有红萏白萏露出来。

好似美人儿半遮面,不时露出一面半面来,更是撩人。

几个丫头在水榭上收拾,威远侯的两个家人用过饭已经在这里帮着安置。威远侯再看这榭上家什,是清一色的金丝竹编就,竹榻上还设的有薄薄锦被。

“这里凉快,舅父夜里要盖被子才行。”赵赦解释过,手在荷包里摸摸,对随着威远侯来的两个家人扬手扔过去几个二两或一两的金锭,回头吩咐赵星:“再重重赏他们。”

一个丫头走上来垂手回话:“王妃回王爷,事先不知道侯爷来,现拿出这几匹尺头给侯爷做衣服,请王爷和侯爷过目,要不喜欢再换了来。”

身后转出一个丫头,手里捧着几大匹尺头。上面不是梅兰竹菊,就是寿字锦纹。赵赦满意:“快命人做了来。”再对威远侯抱歉:“我倒不如真姐儿想得周到。”

心里全是事情,盼着威远侯来,却不知道他几时才来的赵赦,是真的忘记。威远侯已经非常满意,再有人来请他去沐浴,就让赵赦自去办事情,自己随丫头去沐浴。

醒来是半下午,先不去见赵赦,在园子里流连着赏玩一回,自己笑着道:“一直听妹夫说这里好,今天我也得好好赏玩。”

绣工尽有,中午送上来看的尺头,到晚上家宴前已经送来。两个跟来的仆人侍候更衣,一人一身,也已经换上赵赦让人赏的新衣服。

家人的衣服,库中还有多的。而威远侯的衣服,就是要现做的。

当晚正厅上丝竹响起,赵赦一家三人出来相陪,威远侯也觉得自己这威风,离哪一个小国的太上皇不远。

月上中天格外可赏玩时,赵赦命真姐儿和赵佑回去:“舅父不是外人不会计较这些虚礼儿,你们去睡吧。”

真姐儿起来欠身子,再忽闪一下眼睛请示赵赦:“记得舅父爱用莲子粥,明天早上备下紫莲子香栗粥,表哥还有吩咐吗?”

“你很用心,去吧。”赵赦面对自己的舅父,也是微有得色。他成亲前对真姐儿花了多少心血,全部是按京中名媛的调调儿来教导她。

威远侯看着这一对母子行礼而去,心中就更满意。外甥从来能干,人人都说妹妹赵老夫人亲事订错的时候,他硬是把这件看似不般配的亲事,也弄成人人羡慕。

真姐儿美丽倒也罢了,难得的还是威远侯那句话:“知道进退。”要是威远侯知道他早来几天,就可以看到真姐儿要离家,不知道是不是哭笑不得。

此时,他太满意了。

赵赦举起杯来:“我敬舅父,为我远来。”威远侯举起杯来,当着赵赦的面,他就要提条件:“你父亲常和我饮酒,吹你这西北如何如何的好玩,今天我来了,不敢和你父亲比,不过他玩上五处,我至少得三处才能打发。”

“舅父放心,怎敢慢待舅父。”赵赦今天这顿酒喝得兴起,一饮而尽干过后,赵星走上来回话:“左将军外面求见。”

赵赦喜动颜色,说一声:“让他进来。”再对着威远侯道:“能喝酒的人,这就撞上来一个。”威远侯道:“是左俊杰?我好几年没有见他。他老婆家人,都迁来西北了?”

“正是,他现在我帐下,是得力的人。”真姐儿下去后,为方便说话,厅上丝竹歌舞皆退下。只有一枝细笛林间悠悠吹起,远远的传到厅上,让听的人不觉两腋习习清风徐生。

踏着这笛声而来的左俊杰正在同赵星胡扯:“王爷是喊我吃酒的?你小子要骗我,明天要上等席面请我。”

“你算了吧,左将军,”赵星缩一缩头:“您这刚从白石王处挣钱回来的人,好意思让我请?听说白石王的女人生得都不错,您在那里呆了四、五个月,看了几个?”

左俊杰抬手给了赵星一下,笑骂道:“老子是去看女人的吗?王爷命老子去……”说到这里,赵星咧嘴儿一笑,左俊杰也想起来“王爷命老子”这句话不对,忙改口道:“是去教人练兵的,你小子心里只有女人,是不是看上府里哪个丫头……”

说到这里,左俊杰拎起赵星耳朵,低声取笑道:“告诉我,是不是相中了王爷的通房丫头?”

赵星举拳要捶他:“你这是有名的上将?分明就是街头上的无赖说话。再说,”赵星也小声了:“王爷没有通房丫头。”

“真的没有?”左俊杰眼睛里全是笑谑,笑谑背后却闪着精明的光芒,继续对赵星套话:“要是你相中王爷的通房丫头,哥哥帮你一把,你看哥哥的军功,帮你换个女人如何?”

赵星才不信他这话,提起脚来又踹他,更是要骂:“你这将军,只能算是混蛋将军!”对着左俊杰追问不休,赵星赶着他走:“快走别让王爷等急了,我告诉过你,王爷没有!”

“果然没有?”左俊杰还是不放过,纠缠着赵星问他:“那王爷不往王妃房中去,都往哪个姨娘那里去得多些。姨娘们听说年纪都比王妃大,王爷还会去?”

赵星醒悟过来,掩口只是笑:“你这波皮将军,原来是打听事儿。”脸一拉在前面走:“要来就来,不来我告诉王爷去,说你没打听到话,不满意回家去了。”

“哎哎哎,你这死心眼儿的奴才。”左俊杰跟上来,袖子里取出一张银票往赵星手里一塞,压低声音还是追问:“王爷平时,只在王妃房里,你当我二傻子呢。”

赵星接过来往袖子时一塞,哪些人的礼可以收,哪些人的礼不可以收,小厮们也是心中明白。得了彩头的赵星还要笑骂左俊杰:“你可不就是一个二傻子,王爷不往王妃房里去,能往哪里去?”

若有所思的左俊杰不再追问,随着赵星往厅上来。

赵赦见他大喜,威远侯见他也大喜,两个人一起招手:“过来先喝三大杯再入席。”左俊杰在这样时候哪里能犹豫,眼睛眨都不眨的喝下去三大杯酒,旁边安了一个座儿,心里关心王爷房闱的左大将军入席。

“我招你回来,白石王如何说,世子如何说?”赵赦是问得漫不经心,左俊杰站起来回话:“郡王十分的不舍,世子也是依依相送。命末将随身给王爷带来礼物,已经交到赵星手上。”

赵赦摆一摆手:“你坐,”侧过面庞对威远侯道:“我的难处,他们是不知道。年前白石王处遇袭,求救于我,我怎能不相助于他?左将军是员能将,在我帐下也是数一数二的,”

左俊杰咧一咧嘴,觉得王爷这样夸自己,又要弄鬼,他就专心听着,再就专心喝酒。

赵赦继续同威远侯说话:“不想这消息传到别处,是人人不高兴。商王写信来责问我,说我为什么不救他?霍丘王来信问我,蜀地多美女,可中意否?还有京里也是传言纷纷,”安平王长叹一声,面上露出萧瑟神色:“世子要是怪我,我也是有难处的。”

左俊杰眼睛左看右看,这厅上只有威远侯和自己两个人。既无别人,王爷这戏,是演给谁看?

酒后,威远侯先回去,赵赦命左俊杰到书房上来,对着桌子上他带回来的一堆光华灿烂的珠宝,赵赦悠然问左俊杰:“将军,你不会都给老子教完了吧?”

年纪大于赵赦的左俊杰赶快陪笑:“哪能呢,我一走,包他们全玩完。”这位也算是全国有名气的上将,对着自己的主将拍胸脯说出来这句保证,听得安平王笑容满面。

“唉,我也难呐,他们,怎么会知道我的难处?”赵赦又来了这一句,听得左俊杰浑身发麻,此时没有别人,嘴里附合着道:“王爷从来不容易,王爷您,向来辛苦……”

赵赦自己说是一回事,听左俊杰说他似笑非笑:“是吗?”左俊杰赶快告退:“末将酒有了,想回去睡大觉。”

再顺便恭喜王爷:“王妃有了,是王爷您雨露频洒,现在您这雨露不知道往哪里洒……”说到这里眼角看着赵赦微微一笑,摆了一摆手。左俊杰会意,行了一个礼,躬身退了出去。

出来在路上,席间才知道王妃有孕,才从白石王处才回来的左俊杰狠狠的思索了一回。王妃有了,王爷今天晚上,应该哪里去?

上将左俊杰,依然对王爷的房闱很关心。

赵赦在书房中洗面净身去酒气,换上干净衣服,往穷碧榭上来见舅父。

威远侯没有睡在等他,他从晚上赵赦的话中,就听出来几分意思。又有了酒的威远侯洗过,正在水边儿上念荷花诗:“青荷盖绿水,芙蓉披红鲜,”见一个灯笼过来,灯笼后,赵赦漫步而来。

舅甥两个人就着月色看了一会儿荷花,同回到房中屏退赵星,让他在外面守着。烛光下,赵赦目光炯炯,低声对威远侯说出来:“这亲事,我要退……”

威远侯对于赵赦抛出来的难题,他没有太大的惊讶。赵赦虽然是晚辈,却是位尊权重,再加上他个性稳重虑事周全,没有当王爷时,家里人有事情就喜欢以赵赦为主。赵赦说句话,可以教训表妹,可以责罚表弟显哥儿,是舅舅威远侯对他格外看重的原因。

他只是凝视赵赦,赵赦在烛下拧眉头:“我已经想明白,皇上现在对王爷们要清查,此时一下子议亲两位郡主,林大人也是大员,这个风头,还是不要出了。”

威远侯沉思,这些话他全想过,他有一个折中的办法:“不然要一个吧,我为你想过,只要一个为难不为难?”

要楚安王的女儿,为赵赦出过力的易宗泽肯定不答应。要舞阳郡主,楚安王那里如果要还好说,要是不要,楚安王也不会高兴。林大人的女儿,在这中间,是身份最不高的。

“左俊杰回来,易世子不日肯定要来。”为亲事,为左俊杰的回来,易宗泽都会到来。赵赦眸子微闪,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威远侯:“我先对易世子说,他要是不答应,就说缓一缓。楚安王那里要有劳舅父,听说他最近和清源王走得极近?”

赵赦浓眉耸起,他不喜欢清源王,而且心也有别属,清源王殿下登皇位,还是不要了。

一个喜欢自己妻子的人登上王位,赵赦觉得心里不踏实。

虽然王侯将相都会伪装,不过等手握皇权时,就难说了。

威远侯沉吟,关切地慢慢问道:“是不是真姐儿……”赵赦一口否认:“当然不是,这事情,没有她说话的地方。”

“那就好,你一下子说不要,虽然难,不过当舅舅的要心里清楚才行。”威远侯低声说过,觉得赵赦面上一红,这一红一闪而过,又好似红烛光晕,威远侯到底,是没有认真看清楚。

三家现在全说不要,或者是缓一缓。其实说缓一缓和说不要没区别,哪一家姑娘到了出嫁年龄,还会缓上一缓。

舞阳郡主年纪已经不小,是易宗泽坚决不肯让她嫁给周边夷人,所以才耽误至今。赵赦一答应,易宗泽就赶快送人来,就是急于帮胞姐摆脱所有来议亲的夷人。

楚安王的女儿和林大人的女儿在京里圈子中,在没有聘礼的情况下,要是肯缓上两年,都算是情真意切的。

赵赦和威远侯商议到最后,准备就用“缓一缓”这三个字来说。赵赦心中是不再牵挂,威远侯对赵赦道:“其实你离京后,我也听到不少小道消息,我自己私下里想,你的军功重,或许无妨。”

“舅父,眼下不是以前只在军中,还有人为我分担一二。监军一事过后,我狠狠想了好几天,觉得这些事情放一放最好。有如霍山王府里,并没有片刻安宁。”

赵赦无意中说出实话:“我打仗回来想要的,也只是安宁。”

威远侯见话听音,觉得自己这一路上想对了,这事情,是出在真姐儿那里。女人有孕有子后挟宠要东要西的,随处可见一大片。

“这样吧,缓一缓是更稳妥些。如果他们三家愿意缓,说明诚心更有。风头过去,还可以再议……”威远侯试探着赵赦,是真的不想要了?

赵赦听出来舅父话中有含意,他也虚晃一枪:“就依舅父。如果他们不愿意缓,我多多赔礼,以后多小心。”

眼前能缓得起的,还只有安平王。姑娘们,是不会陪他这样折腾。

“陈良栋的事情,依我看这官司只怕要打得久,说他有理,他是没有半分。不过圣意如何,还要揣摩。”威远侯在京里还见过陈良栋一面:“他一到京中就进了昭狱,我听说和你生分,特意去看了一回,陈大人,”威远侯要笑:“他觉得自己有理,拧得很呢。”

赵赦一想到那个夜晚,愤怒就要起来,他眼睛里闪出寒光,紧抿着的嘴唇一言不发。待威远侯说过,才一字一句告诉他:“那个晚上要没有真姐儿在,我性命不保。”

每每想上一回,都是小白眼儿狼救了表哥。小丫头片子在这件事情上,是觉得赵赦引兵离开,是又救了真姐儿一次。

夫妻两个人觉得你救我,我救你,在这事情上,对对方都是感激。

不想这事却是真的!威远侯面色随着赵赦沉下来。他年前都肯为赵赦受伤,为保赵赦,家里人都踊跃上前。

陈大人这样做,无异与和整个赵家,包括赵家的亲戚们在做对!威远侯在京里见到赵赦呈上来的折子时,还以为这是赵赦的手段。

现在赵赦亲口把那个夜晚说起,他绘声绘色口才极好,把陈良栋怕死不发兵,而真姐儿把他绑起来的事情一一说过,威远侯先是面色铁青:“这个胆小如鼠的东西!”再就微笑:“真姐儿有这样胆识,了不起!”

“很了不起,”赵赦觉得舅舅夸得不过瘾,自己也来夸:“我初听到是不敢相信,不枉我在她身上花了一番心血。”最后一句,又夸上了自己。

威远侯呵呵笑,语带双关地道:“你信中让我来,我到此时,觉得我来了,果然心中明白许多。这样吧,你夫妻相得,我也心中喜欢。你的儿子们,嫡子比庶子年纪大,也不是件坏事情。”

议亲的事情再缓上两年,佑哥儿就要八岁。八岁的长兄下面就全是庶弟,这八岁的差距也是成人和孩子的差距。

好似赵赦和真姐儿,赵赦就从来当真姐儿是孩子的时候多。

赵赦一个激灵,他眼前出现嫡子和庶子们?嫡庶之间的争斗,是外面人常利用的。他眯起眼睛阴沉着面庞,从一开始起,他就没有打算让舞阳郡主生孩子。

舞阳郡主好拿捏,楚安王的女儿,就不是那么好拿捏的了。她自小就常往宫中去,可以想像到的,是一个娇娇女。

离开穷碧榭,时辰已近五更。闻香扑面而来,月下,是一丛雪白碗口大的香花。晶莹剔透在花枝儿上垂垂招展,有轻风吹来,娇弱中几片花瓣落下,洒向地上一片洁白。

弱花经风,从来是垂落的。王爷叹息一回,今夜成为怜花人:“赵星,”随在王爷身后也一夜没有睡的赵星还是警醒的:“在!”

“白天喊几个人再搭一个架子,这花,可惜了。”赵赦吩咐过,赵星有回答:“这花,说是这样才好看。”

赵赦一笑,好看,这柔弱无助的样子,叫可怜。他不再过问,回到房中看看熟睡中的真姐儿,再直接去书房。

书房中起早习武的小厮们,已经都起来。见王爷进来,送上净面的热水,在外面候着他出来。

又过约半个时辰,脚步踢哒响声中,佑哥儿来到。

对着儿子想到昨天舅父的话,嫡子和庶子年纪拉开……赵赦忽然想到自己幼小时。母亲膝下只有自己,母亲在自己小时候,也有对父亲防备着意思。

安平王回想往事微笑,招手命佑哥儿近前,温和地交待他:“你要用心学,过了这个年,就给你请先生。”

“是,回父亲,我要俞先生当先生。”赵佑睁着黑宝石似的眼睛说过,赵赦含笑:“为什么只要俞先生?”

赵佑想了想:“俞先生,爱说笑话。”可以引佑哥儿笑,佑哥儿回房去告诉母亲,母亲也笑。想到母亲,佑哥儿回父亲:“昨天母亲在等父亲。”

“你怎么知道是等我?”对着儿子这童稚幼语,赵赦越发的觉得有趣。佑哥儿告诉父亲:“母亲昨天夜里频频问人时辰,要是以前,她就不会问这么多次。”

赵赦逗儿子:“有问父亲吗?”赵佑摇摇头:“这倒没有。”不过他眼睛里有亮晶晶的猜疑,再对父亲道:“以前父亲在那些个时辰,不是就会回去?”

“原来是这样,”赵赦觉得儿子真聪明,让人取来他的小剑,自己拿了一柄习练用的长剑:“来,父亲陪你。”

真姐儿在早饭后翩然而至,进来见赵赦问他:“舅父昨天才到,表哥就是要痛饮,等舅父歇息一天也不迟。表哥你呀,就是爱喝酒。”

“表哥很爱喝酒。”赵赦把真姐儿抱在怀中吮吸了两口,取笑道:“真姐儿这酒,表哥也喜欢。”真姐儿面色刚红起来,外面有人回话:“白石王世子求见王爷!”

易宗泽只比左俊杰晚到一夜,他也很快赶来了。赵赦放开真姐儿,难得的撵她:“从房后回去吧,表哥有事情。”

“是什么事情?”真姐儿极不情愿,昨天一夜不回来,今天一起来,真姐儿就让人问过穷碧榭上侍候的人,说王爷走的时候,已经近五更。

这也罢了,这位易世子又来添乱。真姐儿难掩反感,装得极贤惠地问道:“昨天我给表哥看过成亲的日子,不过易世子来,肯定有话说……”

“多贤惠的好孩子,回去好好歇着,不要乱操心。”赵赦打趣过,再拍拍真姐儿屁股:“不要你管。”

真姐儿心乱如麻,这又不要我管了。要是让自己管,可以对赵赦去哪里明明白白。她虽然很想偷听,不过怕自己听到什么心里不能接受。

明碧色灿金的长裙,还是缓缓从后门走出。

易宗泽进来,面色还算是镇定。行过礼和赵赦分宾主而坐,不待易宗泽相问,赵赦先取过书案上一封书信给易宗泽看。

这是一封密信中的其中一页,上面写着某人回奏皇上,安平王密派兵马,已经接管白石王封地。

“这是胡扯!”易宗泽要跳起来,没有跳以前,人先压抑不住地叫起来!他随即愤怒地道:“这是商王,肯定是他!”

商王对于此事有什么看法,赵赦倒还不知道。不过易宗泽就此信说商王不好,真是冤枉商王。左俊杰只带着一个小队人留在白石王封地上,历代皇帝换了哪一个,都会有猜疑。猜疑是正常性的,赵赦的这封密信,是他自己让人写的。

他写过以后,就把日子算好。二月底左俊杰留下,皇帝在各处都有密探。密探到京中一个月,消息回来再一个月,赵赦再命左俊杰回来,来回正好是这个日子。

至于京里怎么看,昨天赵赦问过威远侯,威远侯只听到陈良栋的事情,宫中对于安平王帮白石王练兵,皇帝持观望态度。

易宗泽的手颤抖着,久旱等甘雨,他好不容易等到有人帮忙,不想……如左俊杰所说,他一走,新练的兵全玩完。

左大将军本着认真完成王爷命令的宗旨,在白石王封地上呆了三个多月,是从头细细说过,扎帐篷设营地,埋锅造什么饭最快都说一说。

所以他一走,易宗泽是半途而废。易宗泽一个人也可以练兵,不过阻力大。光是父亲处来的阻力,他就先要顶着。

有赵赦的人在,易宗泽打的主意就是借一借赵赦的名声。不是说自己练不好吗?这请来人,不能浪费。

易世子是心知肚明各处压力会顶在赵赦头上,对赵赦一提他就答应,易世子更要抓紧这机会,一刻也不能耽误。

他来以前,就知道赵赦会对自己说什么。不过还有亲事在,易宗泽说出失态的怪罪到商王头上的话后,收敛似的笑一笑,再道:“给兄添麻烦,弟不胜惶恐。”

把手中信还给赵赦,易宗泽带着小心带着恭敬含笑:“兄肯出借左将军许久,已经是弟的福气。弟此次来,倒不全是为左将军回来的事情。胞姐已候兄快一年,这亲事择个吉日办了吧。”易世子微微而笑:“草原上与兄别时说过此事,兄想来已往宫中发过奏折,说过此事的。”

赵赦面色沉重,语气也无比沉重,好似他的心情更加沉重,先是叹了一口气,再万分汗颜万分惭愧地道:“这事情,能不能放一放?”

这不知道算不算对易世子的晴天大霹雳,要么就是轰雷阵阵夏有雨雪。而且眼看着,快要山陵不在江水为竭。

“这怎么可以!”易宗泽从椅子上直接跳起来,气势汹汹站在书房中。

这一句话才扎到易世子的痛脚,刚才见到密信时易宗泽是快要跳起来,现在听到赵赦这句话,易宗泽跳起来愤然道:“聘礼和嫁妆都各自收下,怎么可以悔亲!”

易世子太恼怒,这是他抱的最大的一个希望,骤然听到,他责问的话脱口而出。

亲事一天不成,易宗泽一天心里不安稳。事情临到关头有变化的太多,这一天真的来到时,易宗泽不可以接受。

一直对赵赦恭敬,一直对赵赦躬身的易宗泽,紧咬着牙,就快要格格作响。他只愤怒了一会儿,立即缓和面容,心中转得飞快。

拱袖欠身一礼过,易宗泽开始动之以理:“我与兄相知已经数年,若不是倾心爱戴。怎么肯把胞姐相奉。这亲事我处已经人人尽知,此时悔亲,兄与我的颜面何在?”

接下来动之以情:“兄在我心中,就是亲生兄长也只如此这般。想世子初生那年,父亲命我前来道贺,我对兄长是一见如故,虽以前素未谋面,见面后却胜别人。胞姐虽然粗鄙,自愿报兄的救命之恩。且自来到兄长这里,谨守闺训,到现在门都没有出过一次。

兄长要是嫌难以奉君子,弟再备娇女数名,一定会让兄长满意。”易宗泽深深的揖下去:“兄长是弟见到的唯一伟男子,宵小馋言,怎么能中伤兄长半分?弟对兄长之心,如奉亲生。请兄长,万万不要见却才是。”

一会儿气势汹汹的易宗泽,这一会儿低声下气。赵赦对易宗泽是真的很欣赏,能在瞬间做到变脸如此的人,太不多见。

大丈夫能屈者也能伸,赵赦欣赏的男人,就是要如大丈夫。想安平王冷硬示人,在宫中面对皇帝时,也能哭得好似刚断奶的孩子。

这一手功夫,刘备会用,历史上不少名家,也会用。

易宗泽说过后,长揖不起在赵赦身前。赵赦看似被逼无奈,不得不开了口,先开口又是一声叹气:“唉,”心中似有多少不平事,都在这一声叹息中吐出。吐到一半,又似觉得不吐最好。叹息声停下来,安平王语气沉涩:“你哪里知道我的难处。”

他展颜又是一笑,对听到自己说话时,直起身子目不转睛看自己的易宗泽道:“弟请安坐,听我告诉你。”

赵星在外面候着,听到里面让换茶。他进来换过热茶水,赵赦和易宗泽都做好长谈的准备。赵赦半吐半露地道:“如弟所言,我和弟一见如故。谈什么救命之恩,弟蒙难到我处,当然是我理当份内的事情。

自我封王后,只和弟倾心交好。兄弟如手足,妻子不过是衣服。你我兄弟之情上,弟以郡主相许,当然是件好上加好的美事。只是,世事不如人意者众多。是我疏忽大意,没有把左将军的事及时呈报京里,左将军这混帐,他也不提醒我一声。”

易宗泽装着听不懂,他也没有呈报京里,正大光明从赵赦处借人。因为他本来打的,就是赵赦担去一大半风波的意思。

刘备借荆州,占一天是一天。易世子借将军,就是这个意思。他对左俊杰,是美酒加上珠宝,还有几个女人。

哄得差不多了,赵赦一纸信笺到,左俊杰立即走人。这是别人的将军,明知道喂不熟的易宗泽,只是希望他多吐露一些,另外,就是可以慢慢结交。

书房中赵赦和易宗泽恳谈:“不瞒你说,父母亲为多抱孙子,也在京里为我另寻亲事。”易宗泽心一紧,听赵赦道:“我如今去信父母亲,这样事情也要另打主意才是。如果不是你我情厚,这事情我本来想说算了,见到你来,我怎么也张不开口,”

易宗泽心里盘算,你这不是正在张口说。

“依我说,缓上一缓,待我诸事稳定些,弟意如何?”赵赦慢慢地,又说出来这一句。

------题外话------

o(n_n)o感谢亲们的厚爱,第七名了,仔仔会加油努力,努力加油的。

继续求票票,鞠躬感谢清过口袋给票票的亲们,鞠躬感谢给票票的亲们,感谢亲们的支持。小小王妃,是需要亲们的一路支持的。

今天周末,祝亲们周末愉快。

喜欢小小王妃驯王爷请大家收藏:(m.315zwwxs.com)小小王妃驯王爷315中文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存书签
站内强推剑风传奇,贵族次子的全面战争韩娱之任务系统杀出丛林卢米安莉雅全文免费阅读小说李恪:这家没我,要散网游之骷髅也疯狂木叶苍龙全能医仙圣者:一刀镇压十三州身为虫修,灵虫有亿点强合理吧女总裁的上门龙婿星河炼模拟:诸天万界,江大善人的崛起逍遥初唐总裁大人,100分宠!帕克的木叶经济史我是棺材女出生荒古世家,你说我没背景?原神:我在提瓦特直播我的世界娇妻入怀:恶魔总裁来自阴间
经典收藏这个女剃头匠功夫了得全球黑科技鹿草鹤林异种逆天异界之风流一生你只能是最强九天神帝神使日记诸天之我是系统穿越万界的欺诈者我的诸天逍遥行紫罗兰与自由法国重生之捡到族长当徒弟魔界的女婿青荒魔王从签到开始进化最强君倾世:冷面鬼医龙族特种兵惊悚校园小路de日志集
最近更新开局被逼入魔宗,我直升天神境系统觉醒:我有一座军团徭役所光元仙门弃徒转投合欢宗,你们慌啥制霸仙途AI定制丹方,半颗丹药震惊女帝孽羽宇宙至高神途碎星残阳一统圣魔帝子你也退婚?九龙拉棺到你家星河武途逆天改命词条修仙,开局觉醒大日金乌体!灵气复苏:废土第一仙宗门洗剑三十年,出关天下无敌玄幻:皇后力挺,改变剧情就变强这是正经修仙吗?天机阁来了个帅赘婿穿越:我是通天塔主女尊:女帝赐婚,病娇们找上门
小小王妃驯王爷 淼仔 - 小小王妃驯王爷txt下载 - 小小王妃驯王爷最新章节 - 小小王妃驯王爷全文阅读 - 好看的玄幻魔法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