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数日,前去吊唁的各个诸侯使者陆续返回。
这些人风尘仆仆,眉宇间还带之前灵堂压抑氛围所留下的凝重。
各自返回之后,这些使者来不及休整,直接面前各位诸侯,
将自己在之前那位诸侯府内灵堂处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传到各路诸侯之处。
起初,各个诸侯派遣使者前去慰问,也只是单纯的出于同属诸侯阵营的情分。
毕竟身死的诸侯之子,乃是预定承袭诸侯之位的人选,一众诸侯平日里在各种场合多有接触,彼此都较为熟悉。
骤然听闻这一噩耗,这些诸侯心中难免会涌起些许唏嘘与感慨。
所以遣出使者前去慰问,也算是全了诸侯间应有的情分与道义。
但直到使者们归来,众诸侯才知晓帝辛令人咋舌的操作。
他们这个王上竟然在送回诸侯之子遗体的同时,还派出使者,要求诸侯再选质子即刻入学馆。
这般举措,瞬间在诸侯之间引发了强烈的震动,难免让他们生出兔死狐悲之感。
要知道,一众诸侯家中皆有质子在都城之中。
这位诸侯之子的殒命,让一众诸侯清醒地认识到,学馆并非是帝辛表面上所宣扬的那般,是一处安安静静培养人才的平和之地。
实际上,学馆之中危机四伏,甚至稍不留神,就极有可能把命留在学馆。
此刻出事的只是别家的质子,可谁又能保证,下次不会轮到自己家呢?
若仅仅是质子在学馆出了意外,各家诸侯虽说会伤痛万分,但也不会对帝辛这个王上有太多埋怨,
毕竟修行之路本来就不是一帆风顺,出现意外也是正常之事。
甚至无需帝辛特意催促,各家诸侯自会主动再遣质子入学馆。
因为诸侯之地比不得都城那般繁华,有着得天独厚的修行资源。
一众诸侯也都想自己的继承者进入学馆,接受最优质的教导,结交各方英才,拓宽眼界与人脉,为日后继承家业、壮大诸侯势力打下基础。
但帝辛这般蛮横之举,着实是让这些诸侯心寒,难不成在帝辛眼中,他们这些诸侯的亲情与痛苦都不值一提,仅仅是可以随意摆弄的棋子吗?
原本早已平息的内心,此时不满也是油然而生,甚至是有愈燃愈烈之势。
一位向来对王室忠心耿耿的诸侯,在闻听使者汇报之后,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深深的 “川” 字,久久沉默不语。
良久,才缓缓开口,声音中满是无奈:
“王上的命令实在太过严苛,如此丝毫不顾诸侯丧子之痛,强令再送质子,这实在不像是明君的所作所为。”
而在另一处,一位一直以来就对帝辛的统治心怀不满的诸侯,听闻此事后,眼中闪过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兴奋。
密室之中,他对着都城方向低声咒骂道:
“帝辛小儿,身为王上,却罔顾诸侯丧子之痛,如此蛮横地逼迫再送质子,实在是昏庸无道到了极点,这般行径,怎能得人心?我看,他这大商的气数怕是也不长久了!”
其余一众诸侯,听闻此事后,也都各自生出了诸多心思。
对于一众诸侯的这些反应,帝辛自然不会知晓。
毕竟这些诸侯即便内心不满,也绝不会在明面上有所表露。
帝辛遣出的暗线,虽说在各个诸侯领地中四处窥探,但诸侯们商议要事之处多为密室,暗线也难以潜入其中窃听机密。
此时的帝辛,正端坐在王座之上,接见返回的使者。
见使者匆匆踏入大殿,帝辛微微抬了抬下巴,开口询问道:
“此次前往诸侯处,诸侯对吾命他再送嫡子入学馆一事,是何态度?”
使者心中早有一番盘算,随即上前一步,微微躬身,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不屑的神情,说道:
“陛下,那诸侯颇为不愿,他虽不敢公然违抗王命,可在言语之间,颇多抱怨之词,看起来对陛下您的安排心怀极大的不满,依臣之见,他对陛下的忠心怕是已经大打折扣,此番送子入学馆,想必也是心有不甘。”
使者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偷瞄帝辛的脸色。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也是将诸侯的表现描述得有些不堪,
帝辛闻言,眼角猛地一缩,原本深邃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寒芒一闪而过。
大商之中,竟有人敢对他的命令心生怨愤,这乃是对王权的大不敬。
随即,就听帝辛沉声道:
“哼,区区一个诸侯,也敢有这般不轨的心思生出,真是胆大包天!”
“传吾旨意,即刻着眼线重点关注那诸侯的一举一动。无无论是他日常之举,还是与其他诸侯的往来,事无巨细,皆要如实禀报。”
“吾倒要看看,他一个个小小诸侯,究竟有没有那个胆子敢做出谋逆之举!”
帝辛的声音冰冷而威严,在空旷的大殿之中回荡,犹如洪钟般震耳欲聋,让人胆寒。
听到帝辛的话,殿下使者瞬间愣住。
他原本只是想着在帝王面前说些诸侯的坏话,让诸侯吃点苦头,借此讨好帝辛,获取一些赏赐。
可从没想过,自己这一番言语,竟然引得帝辛动了如此大的肝火,甚至有将谋逆的帽子扣在诸侯头上的趋势。
要知道谋逆可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一旦坐实,那诸侯整个家族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这可与他所想不符。
随即使者心中顿时慌乱起来,额头不禁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但又不敢在帝辛面前表露出来半分,只能强装镇定,毕恭毕敬地应道:
“王上圣明,微臣定当遵旨,将诸侯的情况事无巨细,如实向王上禀报。”
顿了顿,使者又小心翼翼地补充道:
“但依照臣之感觉,给这诸侯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忤逆王上,最多也就是私下里发发牢骚,表达些不满罢了。王上天威浩荡,四海之内皆臣服于王上的威严之下,那诸侯即便心中有怨,也绝不敢有什么实质性的叛逆举动。”
听到使者的话,帝辛紧绷的神色也渐渐放松下来,缓缓靠在王座之上,挥了挥手,似乎对这件事已然兴致缺缺,说道:
“罢了,一个小小诸侯,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暂且盯着便是,莫要因他,误了朕其他更为重要的要事。”
说罢,便将注意力转移到案几上堆积如山的政务文书上 。
但帝辛没有料到的是,他这看似不经意的举动,已然在诸侯之间埋下了一颗不满的种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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