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这么久终于有了发挥的余地，小肖自然首当其冲。
直播的镜头切换到了她的脸上，她丝毫不怯，开门见山地问姜自秋：“姜总，听了你刚才的报告，我心里有不少的疑问，还希望你能解答一下。第一个问题，应该是在大荧幕上第五张幻灯片——上面提到你们所研发的硅基芯片沟道有望达到2纳米以下。可是众所周知，硅原子的直径约是0.12纳米，即使是刚开始从事芯片研发的人员也知道，一旦小于1纳米，就进入量子世界，而量子世界最大的特点就是充满了不确定性，实际上尺寸到2纳米以下，不确定性就已经出现。在这种情况下，你们的这套设计方案又怎么保证让电子顺利通过，不会受到量子力学的限制，电路不会不按套路出牌，本该是0的时候变成了1？那计算的结果可就不知道偏差到哪里去了，这样的话，是不是意味着即使芯片成品做出来了，不也还是废品一件吗？”
姜自秋瞪大了眼睛，从小肖提到“硅原子的直径大约是0.12纳米”时，她的大脑就已经开始死机了。
众所周知？这个小记者到底在巴拉巴拉说什么外星语啊？硅原子的大小难道是什么应该众所周知的事情吗？！她连硅到底是干什么的都搞不清楚啊！实在要说的话，买护肤品最好要买含硅量少的她倒是相当清楚。
更可怕的是，全场听完小肖的提问，顿时鸦雀无声，似乎都在等着看姜自秋要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
小肖这个问题在外行人听起来虽然很深奥，但是对于稍微了解过芯片构成原理的人来说，不过是最基础的东西而已。
结果，刚才还在台上大言不惭说自己深度参与了集团研制芯片的姜自秋支支吾吾的半天，都没有回答出个所以然来。
主持人以为她是没有听明白，连忙在旁边提醒她：“姜总，这位女士的意思是问您，咱们这次的研究成果，对于实验中硅原子的不确定性有没有什么应对措施？”
姜自秋也十分配合地装作一副刚听清楚的样子：“啊，原来你是问这个啊，我刚才没听清——做实验嘛，难免会有不确定的地方，这个我们芯片研发团队自然有办法应对，只要大家坐下来认真探讨一番，排除掉不确定性的因素就行了啊！”
她的这番回答简直就是牛头不对马嘴。
小肖刚刚说的“不确定性”，是指硅原子运动的不确定性，这分明是客观的物理现象，要怎么坐下来探讨一番解决啊？
听她这么说，小肖差点就被她逗笑了，一脸忍俊不禁地问她：“怎么坐下来谈啊？给硅原子们开个会，让它们以后全部老老实实运动，指哪儿走哪儿是吗？”
全场顿时哄堂大笑起来，就连人气有些下滑的直播间也顿时又热闹了起来。
“哈哈哈哈神特么让硅原子坐下来谈！这个总经理到底懂不懂啊？”
“人家刚才解释得那么清楚，连我都好像听懂了，她居然完全听不懂，看来就是个门外汉吧？”
“这么大一个集团，让一个根本不懂技术的人上台代表公司发言，真的很让人怀疑他们的专业性啊！”
“那个小姐姐说她有好几个问题，这才第一个问题就把她给难倒了，后面可怎么办哦？”
“果然先前问问题的那些都是托，这位才是真正带着问题来的吧哈哈哈”
“感觉要变成一场搞笑直播了是怎么回事？”
“诶嘿，听你这么说我就忽然就又有动力继续看下去了。”
整个宴会厅都是嘲讽姜自秋的笑声，这下她即使再迟钝也意识到自己犯了多么严重的错误，她面色有些涨红，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台下坐着的老父亲，姜卫东正一脸沉色地看着她，吓得她赶紧想办法补救。
“哈哈，我当然是跟大家开个玩笑啦！”幸好她很快就调整了过来，笑着对宴会厅里的嘉宾们找补：“我不过是觉得今天探讨的东西对大家来说可能会有点枯燥，所以就特意逗逗大家，缓和缓和气氛罢了……”
可是这句话明显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很多人还是在用看一副诈骗犯的眼神，一脸不屑地看着她。
姜自秋自顾自地对小肖说：“这位小姐，关于什么硅原子的问题就这么过了，你还有什么问题吗？大家的时间宝贵，没有的话让我们……”
她万万没想到这个小姑娘似乎真的是个懂行的，还不知道待会儿又问出什么古怪的问题，索性想赶紧结束这次问答。
“当然还有！”小肖怎么会让她如愿？还不等姜自秋反应过来，又接着问了她第二个关于芯片制造技术上的难题。
可想而知，姜自秋依旧回答不上来，不过她也算是开窍了，知道说多错多，很快就找到了一个更完美的说辞：“啊，关于这个问题，因为我们团队分成好几组，你这个问题本来应该由我们芯片开发组的同事来回答，可惜他们小组今天因为有事没有到场……不如这样吧，我让助理先把你的问题记录下来，回头一定给你一个完美的答复好吗？”
她没有正面回答小肖提出的疑问，而是就这么把问题推诿给了并不存在的“芯片开发组同事”。
小肖还欲说什么，这次换成姜自秋连忙抢过话头了：“由于我们今天时间有限，每个人就问两个问题吧，让我们把时间留给其他人……旁边的这位小姐，你还有其他要问的吧？”
小肖的问题全是专业词汇，姜自秋连听都听不太懂，所以她决定还是赶紧让另一个看起来温顺一点女生起来问问题，赶紧问完赶紧结束吧。
好在小肖也没再多说什么，她直接把话筒递给了云云。
云云从她手中接过话筒，她说话的语气有些怯怯的，但是却掷地有声：“姜总你好，既然时间宝贵，那我就把我的问题压缩成一个吧……贵集团制造芯片的这个方案跟五年前年前澳洲SUK实验室提出的设计理论几乎完全一致，但是这个实验方案好几年前就已经确定完全行不通了，那你们又是怎么写出的这份研究成果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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