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云雪在张府的日子一晃而过，仿佛白驹过隙，又如梦一般。
张岱那里还是每天敲锣打鼓好不热闹，燕客那儿却沉寂了下来，很久都没有再听到过消息了。
三个月过的飞快，转眼，就是那出三天三夜的大戏了。
徐云雪知道，这出戏过后，就是张岱离开的日子了。
不知道为何，总是没有瞧见他的身影。
张家长辈坐在前排，徐云雪和张家小辈们坐在后面的椅子上，她四处张望，却不曾见到张岱的身影。
“他已经走了。”
“什么？”
徐云雪震惊不已，这出他排了三个多月的戏，为他送别的戏，他连看都不看就走了吗？
所以来不及告别，这个人就远离了吗？
徐云雪难以置信。
“他最讨厌离别了，所以先走了，这样就不会有离别。”
徐云雪愣愣的坐在椅子上，这样真的没有离别吗？
为什么连一个好好告别的机会也不给她呢？
或许今日一别，再难相见，这样匆匆的分别，是他喜欢的吗？
徐云雪突然看一切都觉得寡然无味，台上红妆的戏子突然都变成了提线木偶，没一点生气。
她一个人悄悄的离开。身后却有一道目光，一直追随着她。
徐云雪走到张岱屋前的大广场。
往日里，这里总是灯笼环绕，如同仙境，今天这里黑漆漆的，一点也不像他的作风。
就算他离开了，这里也该红灯依燃，戏语不断。
而如今没有一个人，没有一盏灯，黑暗的有些吓人，诺大的广场，就只有她一个人站在其中。
仿佛鬼魅都将要出来，徐云雪想，这真不是表哥的风格，怕是哪些不听话的下人，把灯笼给撤下去了吧。
她转身离开，或许张岱是对的，没有告别的离开，总让人产生错觉，仿佛他还没有走。
徐云雪漫步在张府，心想哥哥怎么还没让我回家，难道他们不要我了？
夜里的千头万绪没个解。
长长的路上，无数红灯亮起。
徐云雪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
张岱的离开并不像想象中一样，让她撕心裂肺的难过，却像一根细丝，慢慢的慢慢的勒住她。
徐云雪突然停下来，不远处一个沉默的身影面对着她，一动不动。
她有多久没有见过他了？
三个月，四个月？
她都快有些不认识他了。
燕客长高了好多，怕是比张岱还高了，模样成熟了不少，或许是他的眼神太过寂寥。
俊美的容颜更加摄人心魄，只是周身的气势更让人难以接近。
徐云雪静静的看着他，一步步向她走来。
“堂哥走了。”
“我知道。”
“你还喜欢他吗？”
“喜欢。”
两个冰凉的声音在冰凉的夜里，互相刺痛着对方。
这两个人，仿佛天生不会好好说话，纵然他救过她性命，纵然她为他奔走无数。
“我……很想你。”燕客的喉咙里仿佛放了一把刀片，这句话说出来，如此艰难酸涩，他的尊严被划得破碎。
徐云雪别开脑袋，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两个人突然沉默下来，气氛随着他们一点点冷寂下来。
张家的所有人都在一个地方热闹，现在她们所在的地方是多么安静，安静的像是另外一个世界。
燕客突然握住徐云雪的肩膀，转身把她轻轻的贴在墙上。
“我很想你。”他轻轻的低喃。
“很想你。”
如上一次一样，冰凉的唇覆上来，辗转缠绵。
却不似上次那般粗暴，不顾一切。
他是前所未有的小心翼翼。
徐云雪不知道当时的自己，是因为他的小心而不忍心推开，还是因为张岱的离去心如死灰，或者……她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早一点爱上了他。
她闭上了眼睛，没有拒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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