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鸡还是小鸡崽，公社就惦记着把鸡崽给大卸八块，算计着一人吃点，也不怕吃到嘴的都是骨头。
“小染，说说你的想法？”
村长吧吧地抽着旱烟。
江林染抓抓脑袋，苦笑着：“村长，姜支书，海市目前要的量，说难听点，就是咱们村自己人加工，都有点多，不然我不会急着说，过了初六就让郑浩回京市看看。现在猛的多出这么多个村子，原材料荆条柳条或者不至于缺乏，单是布头就不够。
市里就那两家厂子。
还要，就只能去隔壁市，可去隔壁市，路途远，运输回来的费用就是笔大的支出，在加上人工费跟成品运输出去的费用。只怕到时卖出去的钱，还不够本钱。”
之前还怀着一点希望的村长，听江林染说完，磕下烟袋：“初六我去公社找汪书记，大不了我这村长不干了。”
“我跟你一起去。”
姜支书跟着道。
江林染沉吟片刻：“要不到时我跟你们一起去。”
大家都不在说话，屋里，陷入短暂的沉寂。
张红花蓦的一拍桌子：“我也去。”
不等李大娥等人开腔，她跟着表态。
“滚、滚，哪都有你，我们去公社是商量事情，不是去吵架，你跟着去做什么。”村长瞪眼自己老婆。
“咋啦？我也是社员中的一个，还不能去表达表达自己的想法？”
“你”
“婶子，你就听村长的，到时我去就好。”
见村长夫妻就要吵架，江林染插话进来。
张红花这才瞪村长两眼，不在做声。
不过，村里的村民得知这事之后，想着过完年，其他村子就要从自己碗里，挖出几大勺，肉痛的觉都睡不好。
翌日，天擦亮，来找村长的村民，就络绎不绝。
这个走了，那个来。
村长不胜其扰。
只好在第二天，也就是大年二十九这天，杀猪之后，跟大家保证，他尽量给大家争取。
鉴于狗蛋在江林染这边，村长跟支书就把分给狗蛋的肉，分给江林染。
梁婆子不干了，坐在地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狗蛋伤还没好，根本就吃不了肉。
这肉应该给她这个当奶奶的。
江林染也不多话，直接走到她跟前，也不废话：“肉可以给你。但是你要把狗蛋接回去，并且把这些天的药费护理费算给我。”
“是啊。人家江林染不可能白给你救活狗蛋，白照顾。”
村民们七嘴八舌的，你一句我一言，直接把梁婆子说熄火，一屁股从地下爬起来，挎着篮子就是一趟。
过完初五，原本打算初六跟郑浩一起出发的江林染，因为狗蛋还有初六后要跟村长他们去公社找汪书记。
只好暂时留下。
江林染本来打算让赵大奎顶替自己，跟郑浩一起去。
跟村长跟几个村委商量后，决定这次让姜支书的大儿子姜山去。
姜山虽然过完年才十五，可身材高大，人机敏，学东西快，之前他自己也读到初中毕业。
姜支书跟村长客气一番，心里自然是高兴的。
回到家，姜支书还没来得及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李大娥。
他老娘就找上门，说让他大哥的大儿子姜宝顶替姜山去。
姜支书望着老娘，早就拔凉的心，没有一丝波澜。
“这是村委集体决定的，娘要是能让他们同意，我也没话说。
如果我说的话能算数，我也不怕直接告诉娘，那我宁愿让村里其他人去，也不会把这个名额给姜宝。”
别说他字不识几个，就他偷奸耍滑，好吃懒做的德行，他也不可能让他去。
“好，好，一分家你连我这个娘都不要了，你就不怕我去公社告你。”
“娘想去就去，您又不是没去过。”
心累的连话都不想跟她说几句的姜支书，淡声道。
姜老娘见儿子软硬不吃，没辙，拿起手上的棍子，在他背上，狠狠的打两棍子出气。
才骂骂咧咧的走进隔壁。
在院子里的李大娥出来，心疼的在他背上揉搓两下：“真是傻，她打你，你不知道躲。”
“躲了，她就更不依不饶。”
对自家老娘心里门清的姜支书，把村委决定让大儿子姜山明天跟着郑浩去京市的事，告诉李大娥。
李大娥愣在原地，嘴张的能塞进一颗鹅蛋。
呆呆的站半天，蓦的丢开姜支书朝孩子们的屋里跑去。
隔壁院子，也在这时炸开锅。
叫骂声，哭声此起彼伏一片。
姜支书淡定的回到屋里。
在屋里的大儿子姜山双眼放光的出来：“爹，是真的吗？娘说我明天要跟着郑知青，去京市。”
姜支书伸手拍拍跟自己差不多高的大儿子，点点头：“村里这么多人，独独给你这个机会，是大家看得起你。你要好好跟着郑知青学，不懂的就问，多看多听，不要辜负大家对你的一番心意。”
“我会的。”
“大哥，你要给带好吃的回来。”
老二老三一左一右的过来，站在他身旁道。
“还有花裙子。”
四岁的姜溪走到他面前，扯扯他的衣角，细声细起地道。
姜山一把抱起她：“好，大哥给你带好看的花裙子。”
村长家，张红花虽然嘴上不说心里也理解，可这个机会真给了姜山，看着自己的大儿子，心里还是有些不得劲。
“娘，这次没去成，以后还有机会，等十五过了，就该准备我跟大兰酒席的事，再说，这几天家里也需要整修收拾。”
“你不能去，你弟呢？”
“我不去。我还有别的事。”
赵成林即便心底里想去的紧，也不可能在这会给自己娘添堵。
更何况，他跟姜山还是好兄弟。
“好好，弄了半天，就我一人小心眼，你们都是大公无私的大好人。”
张红花气鼓鼓的掀帘子进卧室，丢下他们爷仨几个，在堂屋你看我看你。
然后，又一起抿嘴一笑。
翌日。
姜山穿着的齐齐整整的，精神焕发，昂首挺胸的背着挎包，跟在姜支书身侧来到村口，
见郑浩已经在那，腼腆的笑着上前，低低地声音里掩饰不住地喜悦：“郑大哥，小染姐。”
“路上跟紧郑浩，不要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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