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警视厅。
最顶层的警视总监办公室内，冈山武太坐在椅子上，手中正在看着报告。
他没有改变总监办公室内部的布置，一切都和先前森本千代在这里没什么两样。
冈山武太不是那种热衷于表达自己风格的人，或者说，没有什么风格就是他的风格。
用于办公的地方不需要什么花哨装饰，他不会为那么一点小事，就动用警视厅的经费给自己装修合适的办公室。
在他看来，那是浪费政府的经费。
钱应该用在刀刃上。
冈山武太放下手中的报告，又拿起另一份，眉头紧锁，有关斯利姆的下落依旧是未知，隐藏在那位背后的组织实在太深。
让冈山武太不由在心中想着，到底是下面的人没有找到斯利姆？
还是说，根本就没有人认真找？
即便冈山武太出身警察世家，拥有广泛的人脉和关系，可他认识的那些人和警视厅的数万名警察比起来，依旧少到可怜。
冈山武太无法百分百控制下面，也很难分辨下面的人到底是不是在忽悠自己。
他轻轻叹一口气。
座机又忽然响起来，冈山武太伸手一按外放，“冈山总监，我们这里刚接到一个很奇怪的报警电话，说新宿大道上有人被杀。
店老板让我们过去收尸，语气显得非常冷漠。
我从业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报警人将命案当做喝水不小心呛到的普通事情述说，好像是连环杀人犯。”
冈山武太闻言，连忙道：“我马上就去！”
挂断电话，他起身走向外面，实在太不像话了，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在人流量密集的新宿大道上进行凶杀案？
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不将警视厅放在眼里！
……
数辆警车气势汹汹驶到新宿大道，冈山武太打开车门。
在这个天气，任何没有空调的地方，都会在短时间内让人额头冒汗。
他伸手擦了一下汗水，又领着十几名持枪的警察赶往现场。
他本来以为凶杀案的现场有很多人围观，然后破坏现场证据等等。
然而，那一具尸体就那么躺在路上。
从路人到老板，每一个都显得很平静的模样，只是避开尸体。
他也看见，有一部分人对那里停着的尸体感觉很好奇，只是看周围人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估计以为是行为艺术，也就跟着无所谓。
死者所在的位置偏向于奶茶店，三十来岁的老板直接绕出柜台，上前道：“你们总算来了，快点把这个搬走，都影响到我生意。”
冈山武太右手猛然握紧，他没有想到，日本的风气已经堕落成这样。
对一个刚失去生命的人没有任何同情，还嫌对方的尸体影响自己生意。
这是人话吗？！
“你们将现场拉开警戒线，伊藤，麻烦你了。”
“没问题。”
伊藤乙女随口回答，一身白大褂装扮的她迅速戴上手套，拿起法医的工具开始对尸体进行检查。
冈山武太走到奶茶店老板的面前，表情凝重道：“这个人是被谁杀的？”
“就是那个人。”
“哪个人？”
“我说就是那个人啊！”
听到这种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冈山武太还在思考原因，旁边的警察当即发火，喊道：“我们当然知道是一个人杀死他，我们问的是那个人的身高、相貌、体重。”
“我都说就是那个人杀的。”
店老板双手摊开，很不理解他们为什么如此激动。
警员只感觉怒火直冲大脑，让他想要对面前的店老板动手，厉声道：“你是不是想要到警视厅去喝茶？
我现在可以告你妨碍公务！”
相较于他的情绪激动，冈山武太发现不对劲，抬手制止部下发飙，开口道：“这位先生，你不记得那个人的相貌、身高、体重，只知道是那个人吗？”
“就是那个人杀的。”
奶茶老板连忙点头强调，心里对自己说出的那些话没有任何疑惑。
他只是对面前的警察感到愤怒，自己都回答的这么清楚，为什么还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呢？
都说是那个人，就是那个人，难不成还能是别人吗？
只是他考虑到对方有可能故意将尸体停留在这里，影响店里面的生意，所以他才没有发飙。
这群该死的税金大盗。
店老板心中腹诽，只恨身上房贷太重，让七尺男儿直不起腰。
化作无形微风的青泽也发现问题，看起来万事皆允的能力，只能对他所在的一片区域产生效果，对没有看到那一幕的冈山等人无法产生效果。
……
冈山武太从老板的回答中，搞清楚原因，心一沉，这绝不是一起简单的凶杀案。
“快，寻找周围有监控的地方。”
这里是新宿大道的商业街，店门口想要找到装有监控的店，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冈山武太等人找到一家装有监控的店，就是在隔壁的超市，门口和里面都装有监控摄像头。
看摄像头安装的位置，离死者很近，可能拍到，也可能拍不到什么画面。
冈山武太上前询问道：“老板，不好意思，麻烦你调九点监控出来。”
“调不了，命案发生的时候，监控摄像头刚好短路，过后才好起来。”
老板如实回答。
旁边的警察大怒道：“刚好就在发生命案的时候，你们监控坏掉。
伱是不是帮凶？”
“喂，你们说话给我放尊重点，我可是每年都缴纳税金，信不信我投诉你这种服务态度？”
老板当即咆哮，他这里没有被尸体影响，自然有底气反驳。
警察脸色一沉，想要带这位回警视厅。
别以为他是那些低级的巡查。
冈山武太举手拦住他，道：“这次的凶杀案极其恶劣，我希望你能够配合。
哪怕是监控坏掉，也要让我们看一下坏掉前后的监控画面。”
“我。”
“请配合我们的调查！”
冈山武太打断对方的话，一双眼眸盯着他，心里已经察觉到这起命案的不同寻常之处。
无论是店老板还是路人，那种对死者的冷漠，显然不是出于一种憎恨或者说自己的原因，很可能就是被外在的因素影响。
那就说明，这件案件可能和异界的人有关，冈山武太考虑到今天就是星期一，不由将这次事件和迪奥挂上钩。
老板被他吓住，只能嘟囔着：“什么嘛，就知道欺负我们这种安分守己的人，也没见你对斯利姆那种犯人耍一耍威风。”
说话间，将超市的监控调出来。
冈山武太仔细查看一下超市的监控，前后确实有一段雪花般的画面，就像是监控被人黑掉或者是产生电子干扰。
时间很短，也就是在五分钟内。
冈山武太眉头皱起。
这种干扰的画面让他怀疑有人黑入监控里面搞鬼，周围人的冷漠也可能是某种实验。
当然，异界的使徒或者是魔物的可能同样有。
但身为警界的精英，冈山武太深知破案求证，必须分清楚主次矛盾。
将案件当做人为，他只要通过调查，看此次事件的幕后有没有人存在。
有的话，他能够及时制止。
没有，那就说明是异界魔物或者使徒所为。
冈山武太想着。
青泽也在旁边看着监控，他没有主动破坏监控，只能说，监控的故障是万事皆允的超能力产生的作用之一。
冈山武太离开超市，返回到尸体旁。
伊藤乙女站起身，空气的血腥味，路面的沉闷，炎热阳光带来的汗水，这一切都没有影响到她的工作。
在对待尸体方面，伊藤乙女比对待恋人都还要细心，开口道：“死者的头部和肩膀都遭到钝器的打击，力量很强。
从死者身上受伤的位置判断，对方身高起码超过两米，体格应该相当健壮。
更具体的消息，需要回去才能知晓。”
“是嘛，我刚才询问周边的人，没有人能够具体描绘那人长成什么模样，都说是那个人杀死地面的男人。
提到那个人，他们脸上的表情也显得很奇怪，好像是见惯生死的老兵。”
“你打算给他们做全身检查吗？”
伊藤乙女立刻猜到他的想法。
冈山武太想了想，点头道：“也只有让他们做检查，看身体里面是否有什么药物残留。”
“问题是他们会配合吗？”
伊藤乙女的问题让冈山武太面露苦恼，突然间想要给他们做什么检查，比起感谢警视厅大方，估计喷的人更多。
以店老板他们刚才的态度，显然对他们充满不信任的感觉。
新宿大道的老板们相信现代化医疗，却不代表他们相信日本政府。
这是两码事。
“事到如今，我们只能试一试了。”
冈山武太心里做出决定，转身走到服装店门口，道：“先生，我们警视厅想要给你们做体检。”
“呸！”
老板当场绷不住，眼眸瞪圆道：“你想要将我当做小白鼠吗？
滚！滚！体检我不需要你们安排！”
冈山武太看着他激动的表情，和先前注视死者的平静，形成强烈对比。
果然有问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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