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纳米分析器这个记录器，要找到当初的那个地方并没有难度。
这里一如既往地人烟稀少，除了黑洞洞的屋子，连声音都没有。
凤栖梧不明所以地追问：“小七，来这里干嘛？怎么，你想通了？想住个独栋吗？”
凌佐伊走到窗口，探头看了看，窗户里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一种不易察觉的熟悉气味还是被凌佐伊捕捉到了。
“你之前不是想进这屋子看看吗？我实在这些日子待得快要发霉了，今天好奇心发作，也想过来看一看。”
“可是……”没想到凤栖梧居然迟疑了，在凌佐伊狐疑的目光中，他犹犹豫豫地吐出，“之前文焕大哥说过我们不会想进去这屋子的，我看，我们还是不要进去吧。万一里面是个试炼场的入口之类的，岂不是倒大霉了。”
“你也知道试炼场？”
不是凌佐伊瞧不起凤栖梧，实在是他怎么看也不像是能从试炼场成功闯关的人。
可她偏偏就是。
说到试炼场，凤栖梧兴致高昂，尽管他说得像天桥上的说书先生一样精彩，凌佐伊的全部心思，还是放在了这座屋子上。
门是锁着的，凌佐伊也看不到锁的内部结构，想用能力操控开锁这个事情，就直接流产了。
但是没有钥匙，要怎么进去呢？简单啊，凌佐伊的回答是暴力就好了。
要是放在以前，那是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这么崇尚暴力解决一切的，但是现在嘛，在自己轻松的一脚踹开门之后，凌佐伊对自己的体力相当满意。
凤栖梧来不及阻止凌佐伊了：“啊，你就这么……什么味道啊……”
扑面而来的气味直冲脑仁，似乎是发霉又似乎是轻度的腐朽，反正就是今年不散的老房子味道。
可恰恰就是这种味道，让人精神都为之一振了。
凌佐伊打亮了手电筒，率先走了进去，客厅看起来跟普通的房子也没什么区别，只是一件家具都没有，显得空荡荡的房间鬼气森森的。
凤栖梧揉着鼻子，跟在凌佐伊的身后：“小七，都这时候了，你还不告诉我，咱们是来找什么的吗？”
“传送矩阵！”
这个答案够震撼，惊得凤栖梧当下就站住了。
“你，你在开什么玩笑！”
凌佐伊冲呆懵的凤栖梧晃了晃手电筒：“不开玩笑，真是来找传送矩阵的。”
“你是不是最近……”凤栖梧欲言又止，咽下话头之后三两步跑上来，抓住了凌佐伊的手：
“小七，其实有件事情我一直没告诉你，我就是怕你知道了害怕。”
“嗯？”
“文焕大哥说，整个霍乔都没有传送矩阵，夜游城里的人也从来没有见过传送矩阵，要我做好无矩阵传送的准备。”
“那他有告诉你城主的秘密实验吗？”凌佐伊笑了笑，微弱的光线下，那笑看起来带着点神秘的朦胧，“他有告诉你，夜游城与鱼人一族的协议吗？”
凤栖梧的回答出乎意料：“有！”
他很坚定地回答，“这些文焕大哥都跟我说过了。他是有说城主为了找到传送矩阵需要大量的泥土，哎，我还贡献过一大包营养土呢。”
纳米分析器听不下去了：“这人怎么什么都带？这营养土是准备在食物短缺的时候用来做补给的嘛？”
凌佐伊也是无言以对：“你连泥土都带？”
“嘿嘿……”凤栖梧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就是想着，这末日总有结束的那一天吧。真的我要是活到了再也不会被传送的那一天，我就找个地方，安安静静地生活下去。我喜欢花，我要种很多很多花。然后你知道吗？花可以染指甲，还可以自制面膜，做胭脂……”
喂喂喂，怎么说着说着画风就开始变得不对劲了。
凌佐伊示意他不要再说，不过对于他想要的春暖花开的生活还是持支持的态度的。
凤栖梧被打断了倒也不介意，因为想到了什么而脸色忧郁：“可是小七你知道吗？从夜游城建成到现在，这么几年了，几代城主的努力，也还是没有找到过一个传送矩阵。所以，尽管理想是美好的，但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啊。我想我们也还是早点做好无矩阵传送的准备吧。”
“这些都是文焕告诉你的？”
“是啊，文焕大哥是个好人，小七，你真的不要这么排斥他。”
“好人？我从他脸上还真没看出来这两个字。”
“嗯，看来我要考虑在左右脸分别写上‘好人’这两个字，这样你就再也不会怀疑我是一个好人的事实了。”
门口的光线一暗，文焕人未至声先到。
凌佐伊顺手手电筒照过去，明亮的光线惹得文焕抬起一直手遮挡：“我劝你还是把手电筒关了，城主不喜欢别人接近他的土地。”
“土地？”凌佐伊关了手电筒，再次跟文焕确认，“你是说这里真的有土地？”
文焕顺手关上了门，也不知道在摆弄什么，在门锁边呆了好几秒，才转向凌佐伊两人。
“有啊，这一带的空房子里，有很多土地。”
“在哪里？”
文焕笑着示意了一个方向：“跟我来吧。”
城主的土地，被安置在了地下室，说是土地，其实是四四方方的一个泥土立方体，甚至都不能说是泥土，里面还掺杂着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就只是这样？”
真的看到了，反倒是凌佐伊不相信了。
文焕抱胸歪着头，眼睛打量着那个表层干裂的立方体：“对啊，就只是这样。传送矩阵你也该见过吧，这么大的地方，足够了。”
要说跟传送矩阵相比，那这个立方体确实足够包容下一个矩阵了。
“这些东西在这里很久了？”
地上的细灰都落了满满一层了，可是这个立方体，却尚未等来属于它的传送矩阵。
“具体多久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这样的东西，在这个城里还有好多个。”
“这么多的泥土，也从来没有一个长出了传送矩阵吗？”
凤栖梧的话惹得文焕哈哈大笑：“传送矩阵是长不出来的，其实大家一直等待的，只是刷新而已。”
“刷新？”
文焕冲着凌佐伊认真地点了点头：“是啊，传送矩阵的出现是充满随机性的，我们能做的，不过是为传送矩阵的到来提供一个合适的处所而已。”
“处所越多，概率越大？所以城主需要更多的泥土，他要做更多的立方体。”在文焕赞赏的目光下，凌佐伊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那么，这么努力之后，是否有成功的刷到过传送矩阵呢？这个概率，是否真正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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