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铁去了高鉴家。
依照高鉴的提议，他是晚上去的，而且乘坐一顶轿子，没有露面。
当然，肯定带了一副眼镜。
因为着急，所以赶急赶忙制作出来了一副。
李铁相信，这个世界的人不会挑剔。
关键，即便让他们挑剔，也挑剔不出来什么。
对于完全新奇的事物，有就很牛逼了，挑剔那是不存在的。见都见过怎么挑？
身为大内第一人，高鉴的府第可比东方真卿的镇远将军府要恢宏气派得多。
李铁虽是晚上来的，可府第那条长天大街灯火辉煌如同白昼。
透过绛窗他往外瞧了一瞧，其夜市之繁华，人烟之阜盛，比起将军路犹过之而无不及。
到了府第前，李铁落轿。
只见门口蹲着两个大石狮子，门前列坐着两个华冠丽服的门子。
正门关着，只有南北两道矮门开着。
正门上头有一匾，匾上大书“敕造大内总管府”七个大字。
就这逼格……太特么高了，那远不是镇远将军府可比的。
看到那几个大字，李铁不禁想起自己的镇国大将军府建起来，届时也会由皇帝题字。
到时候不知道逼格可不可以和这里比一比。
“咿呀，这不是李大将军吗？”
刚没走几步，李铁便被门子认出来了。
确实，他现在的名气不是一般高。关键，他露面的机会多。
且不说武举考试期间。
一次是从大草原回来，一次是从江南省回来，再加上人们喜欢不喜欢吃热干面都会来上一碗，以拉近与他的关系。
所以，认识李铁的人多了去，被认出来并不稀奇。
李铁点了点头。
门子连忙屁颠屁颠地将他引进府内。
进了垂花门，两边是游廊，当中是穿堂，中央放着一个紫檀架子大理石大插屏。
转过插屏，小小的三间厅，厅后是正房大院。
正面有五间上房，皆是雕梁画栋，两边厢房上挂着各色鹦鹉、画眉、百灵鸟等鸟雀。
看来，高鉴闲余时间有逗鸟的爱好。
台矶上，坐着两个穿红着绿的宫女。
尽管是个太监，可特么真会过日子哈！李铁心里不禁感慨，居然将宫女藏在自己家里，用来伺候人的还是？
一见李铁，两位宫女连忙都笑迎上来。
其中一位语笑嫣然：“主人刚才还念叨李大将军呢，可巧来了。”
被两位宫女认出来，李铁还是很诧异，是因为自己太帅吗？
在两位宫女的引导下，李铁见到了高鉴。
那没有“慧根”的老家伙，居然正在和另一名年轻的宫女逗乐子。
此处不可描述！
尽管太监没有“慧根”，可有手有嘴，还是能让宫女快乐起来。
“主子，李大将军来了。”
引路的两名宫女，好像看多了见怪不怪似的，连眼睛都没有闪躲。
反倒是李铁觉得不好意思，将目光投到别处。
“李大将军来了哈！真是稀客，稀客啊！快快有请！”
高鉴站起来，摆了摆手，示意刚才被他逗乐的那宫女退下。
待那宫女走开，李铁坐下来后才笑道：“高公公好有雅兴哈！”
高鉴摇了摇头：“李大将军，你这不是故意笑话人的吗？我们是有缺陷的人，平常也只能动动手动动嘴让她们快乐一下，与雅兴差之十万八千里啊！”
“来，这是公公要的东西。”李铁也不墨迹，掏出赶急赶忙制作出来的为高鉴量身定做的一副眼镜。
“多谢！”
然而，高鉴只是看了一眼，连试都没有试，便搁置一边儿。
与皇太后得到眼镜时的兴奋神情与期待竟有天壤之别。
这让李铁更加确认，高鉴不是为了一副眼镜。
“高公公不试试？”李铁问。
“我的眼力，还不错的。”高鉴如是般回答。
“那高公公要眼镜……”逗人玩儿的事是吧？
高鉴淡淡一笑：“总得找个借口吧？”
“好好好！”李铁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心想既然如此，那就不要绕弯子了。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
李铁问道：“高公公，先说说你这次见我的目的吧？”
高鉴摇头而笑，不慌不忙地道：“不急，不急，李大将军平时有何爱好？不知对听曲感兴趣吗？不妨先听我弹一曲如何？”
李铁直言道：“听曲没问题，能听高公公奏曲，也是一件荣幸的事儿，就不知听完后我能否得到想要的答案？”
“这个我可不敢保证哦。”高鉴没有把话说死。
“那就请高公公高抬贵手演奏一曲吧。”李铁故意用了“高抬贵手”这个词。
高鉴领着李铁去了书房。
书房宽阔明亮。
关键书房里的书多。
还说别，太监给人最大的感觉就是读书少、没文化。
然而，这个高鉴似乎不是这样的人。
他有自己的书房，可见是个爱好读书的人。爱读书的人，品味不会低。
他书房里还摆着一座神龙式古琴。那琴看起来古拙，而不失秀气，气韵苍古，题刻精美。
尽管李铁不知道怎么弹，但好不好还是看得出来。神龙式古琴就一个字：牛。
懂艺术的人，性情不会差。
那这样看来，高鉴不像其他太监，他是一个很有学问的人。
只是，据花鑫所言，高鉴原来不是御膳房的掌作吗？
擅吃的会吃的去研究学问，就如同胖子读书也总是给人一种点菜的感觉。
李铁就在高鉴的对面坐下，只听“铮”地一声，高鉴开始了。
琴声悠扬，时高时低，时快时慢……妙处难以言说。
反正一曲下来，李铁感觉神清气爽，不枉此行。
哪怕后面高鉴什么都不说，来他家只听他弹奏一曲就足够了。
可惜的是，李铁不懂得这个世界的曲子。他只认识上一世的简谱。
琴声止。
高鉴笑问：“李大将军，感觉如何？”
“很好！”李铁由衷地道，随即他又问，“请问高公公，刚才弹奏的叫什么曲子？”
心想花鑫肯定会弹，郭淑甄也擅长奏曲，若知道曲名，回去让她们弹来听听，倒是可以缓解忧愁与烦恼。
高鉴不疾不徐，似乎有意卖关子：“好听吗？”
“当然。”
“这首曲子乃瑞康公主创作，且是她最喜欢弹奏的一首。”
李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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