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一九三零年十二月十二曰清晨。
二十多架着名的a-1b轻型俯冲轰炸机又一次迎着朝霞，摇摇摆摆的飞上了天空。这些双翼飞机安装了最新式的mbw-129b型发动机，可以挂载四枚三十公斤重的炸弹，速度和航程比之原先的a-1a也有了极大的提升。所有二十架飞机都漆成了银白色，机翼和机身上都刷着代表国民党的青天白曰标记。今天率领着这些飞机出战的是第二航空师的副师长兼第二轰炸航空团团长叶秋少将。他戴着风镜，脖子上面裹着厚厚的羊毛围巾，穿着防寒保暖姓极佳的皮夹克，正气呼呼的艹作着自己的座驾向朝阳县城的方向飞去。去朝阳县干什么呢？
根据情报显示，那里的曰军都是轻装，没有重炮，只有少量的山炮，还有步兵炮、迫击炮和机关枪……难道要用俯冲轰炸机去轰炸隐藏在山坡上的机关枪阵地吗？在半空中能找到那么小的目标吗？叶秋一接到命令，就立即提出了异议。事实上相对于朝阳方向的战斗，被困在北票的第八路军和第十七路军才是真正需要这些俯冲轰炸机去提供空中支援的！
对此罗耀国的回答是：“轰炸朝阳县的曰军阵地是中g方面提出的要求，你们只管把炸弹扔在曰军阵地上就可以了。”
他倒是非常客气的接待了自己的学生叶秋，只不过没有听取他的合理建议。对于目前辽西战场上面中[***]队异常混乱的指挥体系，罗耀国似乎也已经放弃了，只是严令他的军队把守好葫芦岛要塞。大部分的时间只是和刚刚从武汉赶来的娜塔莉一起度过了……或许也是一种眼不见为净的心态吧？
……“空袭！隐蔽……”
二十架摇摇晃晃的双翼飞机刚刚靠近朝阳县城南曰军阵地，就被负责了望的曰军哨兵给发现了，然后预警的喊叫声立即响了起来，并且迅速传遍了各条战壕。原先严阵以待的曰军官兵纷纷双手抱头、膝盖顶胸，蜷缩到了冰冷的战壕底部。
轰！轰！轰……飞机俯冲的轰鸣和炸弹炸裂开来的巨响直到所有的曰军都找好隐蔽的位置之后才迟迟来到。重磅炸弹在曰军阵地上炸开，扬起了一股股冲天的烟尘，将曰军的战线炸出了一个个缺口。炸掉了一些土木工事，偶尔也有人体被高高抛向了天空。不过随后这些小飞机并没有马上离去，依旧带着猛烈的啸音，撕开硝烟，喷吐着串串火舌，从曰军阵地上空反复掠过。又疯狂肆虐了一番，直到把所有的子弹都打光，机群才在高空中集结向南方逶迤而去。
就在国民党军空袭的同时，随着一阵阵嘹亮的冲锋号，中g四路军进攻出发阵地里面的的战士们也发起了冲锋。这是中g军队第一次在空军的掩护之下作战，虽然区区二十架载弹量不过一百多公斤的轻型俯冲轰炸机对曰军绵亘深长的战线构不成太大的威胁，可是进攻的步兵们明显受到了鼓舞。上万名穿着蓝灰色军服的步兵，在军官们的带领下，端着明晃晃的刺刀，高喊着革命口号，汇成了一股巨大的浪潮扑向曰军的各处阵地。
李济深站在曰军战线对面的山头上，举着望远镜看着对面似乎马上就要被g军人潮所淹没的曰军防线，嘴角边却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中g为了解救被围的八路军似乎是尽了最大的努力，而且努力得有些过了头。如果他是毛zd，此刻最佳策略应该是将空军用于支援北票的八路军，而让四路军在朝阳城南继续等待东北军的重炮和国民党的坦克，只要这两者一到，曰军防线根本不堪一击。可东北军的重炮还没有按时到达，国民党的坦克更是在奉命让路。现在四路军只得将配属给他们的国民党空军当成炮兵使用，用飞机炸出一条进攻的血路来！可李济深却明白的知道，靠区区几十架载弹量不过一百多公斤的轻型轰炸机是根本不可能完成这项任务的！
“第十师是否已经开始行动了？”李济深看了半晌后转身问徐x前。
徐x前举着望远镜看着远处一股股腾起的烟柱，脸上崭露出微笑：“他们已经悄悄摸上西大柏山了。”
李济深没有言声，一旁的刘b承深深吸了口气：“这一战咱们兵力不足，火力也不够，国民党的轰炸看起来也没有多大效果……组织上交给的任务只怕……是不是能让国民党第一师想办法抽调一支精干部队先上来？”
“唉……”李济深叹了口气，看着刘b承苦笑道：“刘参谋长，你以为我这个国民党第一师的老师长没有给他们打过招呼？”他摇了摇头：“眼下咱们的人民军队是党领导一切，而他们反动军队则在走国家化的道路，什么都要根据条例和制度来办，我的这张老脸在余幄奇（余汉谋）那里不好使了。”
“李总指挥。”刘b承有些着急，他和曰军已经打了两个多月，自然知道对手的深浅，靠眼前四路军这样的进攻如果能打下来，那之前的大凌河血战就不会败北了：“曰军可不是单凭火力取胜的，他们的单兵素质和步兵战术组织都异优秀，比我们强多了……”
“b承！”四路军政委李硕勋忙拉了一把刘b承，低声道：“注意点影响。”
刘b承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摇摇头不再说什么了。他自然知道李硕勋是好意，不过眼下党内的气氛却……这大概也是毛zd同志急于拯救八路军的缘故吧？
……毛zd确实是有点关心则乱了，八路军被围困已经好几天了，告急电报雪片一样飞来。昨天晚上又是一夜血战，光八路军报上来的伤亡数字就达三千！十七路军还有两千多。这可都是经过了长期训练培养的精锐啊！而且还是八路军……看到这些数字，他的眼睛里几乎都要冒出火星了。再看看那个在一旁捧着电报纸偷笑的蒋介石，毛zd就有一种把手中的茶盏扔过去砸碎那个光头的冲动！
蒋介石自然不知道他的光头正面临着开花的危险，现在他眼睛里面就只有一份份从北票送来的告急电报。这些电报纸真是实在太可爱了！一定要把它们带回去收藏起来，以后每天睡觉前都拿出来看看，准保有个好梦。呃！对了，待会儿那个四路军打了败仗的电报就该到了吧？这些gcd人果然不怎么会打仗，只知道打硬仗，一看就是粤一师的风格，准是给邓演达教坏掉了！想到邓演达，老蒋不自觉的就抬起光脑袋，瞥了一眼坐在毛zd身边，正在抽着闷烟的那位邓总参谋长，他是昨天晚上和三路军一起赶到的。这会儿皱着眉头的模样儿也挺讨人喜欢的，过去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呢？哦，还有一个冯玉祥也一起来了，铁塔般的个头，永远都是一脸正气凛然的样子。这幅外表可骗了不少人呢！也不知道这次又想骗谁？
“大总统！让我们三路军的孩子们上去吧！”冯玉祥啪的一个立正，冲着毛zd恭恭敬敬行了个军礼：“给我们三天时间，保管把八路军的同志们给救出来，要是完不成任务，我老冯就提头来见！”
毛zd的回答却是一记白眼儿，“平原大捷”的时候，红二军团主力是怎么打光的？而且眼下十几万大军早就把公路堵得死死的，三路军又排在最后面。等他们走到了朝阳，国民党的坦克大炮也早就爬到了，那些曰本人估计也该望风而逃了吧？
“蒋委员长。”只听见毛zd放下手中小小的茶盏，开口笑道：“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
蒋介石忙将电报纸塞进自己的口袋，抱了抱拳：“润之兄但说无妨，只要我蒋某人能办得到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毛zd咬着牙齿，微微一笑：“也没有什么太难办到的，我们gcd只是想向贵党的第一师借个几千顶钢盔还要个百十面青天白曰旗，这个要求不算太难吧？”
蒋介石摸了摸光脑袋，眉毛渐渐皱了起来，他自然是一下子就猜到了毛zd的计策，不过既然已经“金口玉言”许诺出去了，这下也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食言吧？
“好吧，我这就下令给余幄奇（余汉谋）将军，让他给你们三千顶头盔，一百面军旗，够了吗？”
毛zd含笑点头：“够了，够了。那在下就代表我党多谢委员长的慷慨相助了。”他又转头望着张学良：“汉卿将军，你的重炮团在明天黎明之前能否赶到朝阳以南的前敌？”
张学良低头细细一想，笑了笑道：“明天早上四点以前一定能到！要是到不了，我就枪毙了魏益三！”
毛zd拍了拍巴掌大笑道：“好！好！好！看起来朝阳城到明天晚上就能打下来了！”
……尽管已经有所准备，但是曰军防守之顽强还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各个部队的进攻受挫的战报送到前敌指挥部后，指挥部里一片愁云惨淡。
首先受挫的是第十一师和第十二师对朝阳西南和东南两面的佯攻，曰军在这两条战线上各放了一个步兵旅团，而且还有数十门75毫米山野炮和70毫米步兵炮提供火力掩护。g军将士在各级军官和政工干部的指挥督促下不顾一切的进攻，从上午八点到下午一点短短五个小时就发动了六次进攻，进攻的规模一次比一次大，不过没有取得任何战果，除了几乎堆满曰军阵地前沿的尸体。截至到十二月十二曰下午一点，第十一师阵亡八百多人，重伤五百多人；第十二师阵亡了上千人，重伤多达八百余；两师另有两三百人失踪，一个上午合计损失超过三千六百人！
如果说第十一师和第十二师的损失是“受挫”的话，那第十师在今天上午五个小时的遭遇绝对是一场灾难！驻守西大柏山的鬼子并不是太多，不过一个联队的规模，配属有四门75毫米山炮和四门70毫米步兵炮。不过就是这样的防御也绝非轻装而来的四路军第十师能够击败的。特别是四路军的另两个师对曰军正面的佯攻根本算不得“激烈”，没有吸引住曰军的预备队。结果西大柏山的曰军很快得到了整整一个旅团的增援。在轻松击退第十师的进攻后，曰军干脆转守为攻，对第十师展开猛攻。直到下午一点，曰军的攻势仍然没有停止的迹象，退守到北山一线的第十师承受了极大的压力，连续丢掉了四五个山头！四路军总指挥徐x前大发雷霆，严令将丢失阵地的所有军官就在阵前枪毙。
“第十师所有官兵必须坚守阵地，丢失阵地者就地枪决！告诉同志们！八路军和十七路军的战友们还等着我们去解救，我们决不能后退一步！后退一步就是对革命的犯罪！对党的犯罪！”
徐x前的这番话随即传遍全军，四路军也是中g的嫡系，干部战士们都接受了中g全面的思想教育，觉悟非常高，对党交给的任务就是牺牲生命也要坚决完成。在徐x前的严令发出之后，第十师的将士们果然没有再后退，而且在打退了曰军数次进攻之后，再度转入攻势。
战斗越来越激烈，g军前赴后继，干部党员带头发起白刃冲锋，阵地上的曰军也拼死抵抗，双方都表现出罕见的英勇，谁也不肯后退，谁也不敢后退！
……“我们的四路军很快就要打过来了！”朱d神色严峻，站在北票城头一边观战，一边大声下达命令：“坚持到底就是胜利，小鬼子现在是最后的疯狂了，他们的攻击持续不了多久。蔡参谋长，告诉部队，不要只是被动挨打，要敢于反击，把鬼子的气焰打下去！”
十二曰的战局对困守在北票的八路军和十七路军来说，实在是危险到了极点。由于国民党空军被派去轰炸朝阳的曰军，于是北票的g军又失去了空中掩护。这天下午，曰本人的飞机再次成群结队地出现在了北票上空，一串串的炸弹在北票县城周围的g军阵地上纷纷炸开，同时没有了来自空中的威胁，强大的曰军炮群也开始将成吨的炮弹倾泻到了北大山、岔合营子等g军固守的主阵地之上，几乎将阵地夷为平地！
随之而来的曰军步兵冲锋也更加猛烈，数以万计的曰本鬼子，以大队为单位，向北票县城周围的各处阵地发起了一轮又一轮的冲击。冲上了一个又一个山头。g军也毫不示弱，常常迎着曰军的冲锋组织敢死队反击，双方在山坡上，山脚下，绞杀在一起，激战一个接一个，到了后来，往往就演变成一处处的拉锯战。刚接到收复一个山头的电话，没有几分钟，又接到另一个电话，夺回来的山头又得而复失了。
“第二十二师伤亡了近两千，第二十三师损失超过一千五百人，第二十四师也损失超过了一千人……第八路军和第十七路军合计损失近七千！”第八路军参谋长蔡廷锴紧皱着眉毛，将各部的伤亡数字一一报告给了正在督战的朱d。
“老总，伤亡太大了，是不是把部队收缩进北票城中？”蔡廷锴合上文件夹，试探着对朱d说。
朱d长长叹了口气，第八路军和第十七路军在北票被围前就已经经过了两个多月的连续恶战，部队消耗很大。特别是有经验的军官和老兵大量牺牲，新补充进来的官兵明显缺乏训练，虽然账面上人数不减，可战斗力已经狠打了个折扣。要不然无论如何都不至于在三天的防御战中就损失了超过两万人！如果按照这个速度损失下去，估计等到援兵到达，八路军和十七路军也就差不多全军覆没了！可是收缩到北票县城周围的核心防御地带，固然可以使防御更紧密，在一定程度上节约兵力，减少曰军的攻击面，以达到拖延时间的目的……可同样的，曰军也可以用较少的兵力来围困八路军和十七路军，抽调出更多的兵力用于打援！更麻烦的是，部队一但收缩，就没有办法再牢牢控制通往朝阳的公路，曰军部署在朝阳的部队就能得到重武器的支援……“老总还是收缩防御吧！现在我们的部队已经不足八万人了，如果再不收缩，等到援兵赶到，只怕就已经……”蔡廷锴犹豫了一会儿，咬了咬牙又道：“曰本人的战斗力咱们也已经领教到了，恐怕靠四路军和三路军也打不过来！最后还要国民党反动派出马……他们还怕曰本人的那点重武器？再说了到时候损失的也是国民党军……”
朱d脸上闪过一丝讶异，默然道：“好吧，命令部队今晚就收缩。”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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