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烨出现在学校门口的时候，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长得高高帅帅，风神俊朗，要是没出嫁的小姑娘多少还带些羞怯，结了婚生了娃的妇女可就不一样了。
如果目光能化为实质的话，戚烨已经被众位大娘扒光了。
目光堪称是露骨中的露骨，同样的，人群窃窃私语也都在打探这新来的家长是何许人也，为啥以前就没见过。
放学铃声响起，戚念平和戚念安手拉着手往外走，大的面色严肃，小的还委屈的撅着嘴，拿起袖子擦眼泪。
戚烨见此一愣，回过神后，默默的躲开，他想知道这里头到底发生了什么。
站在门口稍微僻静些的地方，戚念平领着戚念安到角落里，看着戚念安，小声道：“哭吧，哭完了，咱们好回家。”
戚念安瘪瘪嘴，也没放声大哭，小声啜泣着，哭够了，他的睫毛上还沾着泪珠，“哥哥，我想告诉爸爸妈妈。”
“不可以！”戚念平骨子里的偏执终于在这时候稍微体现出来了，“小孩子打架的事情，也要跟爸爸妈妈说吗？”
戚念平对待戚念安一向是温声细语，因着兄弟俩相依为命，戚念安对戚念平的依赖，比他自己个儿表面上表现出来的，还要多得多。
戚念安更委屈了，他抹着眼泪，小珍珠一颗一颗的往下掉，“可是我不想打架，妈妈说打架不是好孩子。”
“嗯，我知道，”戚念平比戚念安大了两岁，可他格外的少年老成，这时候了还想哄着戚念安瞒着家里，“但是爸爸妈妈都很累了，妈妈肚子里还有弟弟妹妹，很辛苦，爸爸也是，爸爸要养家，太姥姥的年纪大了……”
戚念安撅着屁股、一只手抬起戚念平的下巴，另一只手给戚念安擦眼泪，“大家都很辛苦的，所以我们不能不懂事儿，知道吗？”
“可是我疼……”戚念安委屈唧唧，戚念平哄了一会儿，看戚念安有顺竿爬的嫌疑，干脆冷下了脸，“念安，你得听话，这几下打算什么？你是不是忘了咱们以前过的什么日子了？”
以前过的日子。
戚念安一哆嗦，瑟缩着，“哥哥，我没忘，可是，回头太姥姥给我洗澡的时候发现伤口了咋办？”
这事儿好办，戚念平早就想好了，“晚上咱们自己洗澡，就这一点点伤，我们小心点就没事儿了。”
“可是……”
戚念安有些娇气的想，万一以后红了怎么办呢？
到时候更加可怕。
戚念平一脸正色，“你不要娇气，比起来以前，我们现在的日子打着灯笼都难找，所以，别让爸爸妈妈操心行吗，大家都很……”
话没说完，戚念平就被戚烨揪着后脖颈的衣裳提溜到了半空中。
戚念平：“……”
那张故作老成的小脸上，终于透露出来一丝茫然，戚念安这时候已经看见戚烨了，早就吓得哭都不知道哭了。
戚念平扭脸，正对上戚烨面无表情的脸，他露出个笑，比哭还难看的笑，“你小子，出息了啊，都能教着弟弟了？”
戚烨压根就没给戚念平说话的机会，提溜着戚念平的后脖颈，让他坐在自己的肩上，而后又一把薅起来仍旧在地上傻站着的戚念安，大步流星的往家走。
家里，沈风华和姥姥已经等的有些着急了，看着爷仨安全回来，都松了口气，“你今儿咋这么慢，吓我一跳，还以为是路上出了点啥事儿呢。”
“我没事，倒是这俩孩子有点事儿，”说罢，戚烨一顿，看着坐在自己肩膀上的戚念平，“尤其是你，臭小子，你一会儿跟我好好说说。”
戚念平老实了，坐在戚烨的肩膀上，一声不吭。
直到戚念安看了一眼眼带关心的沈风华，他忽然挣扎着从戚烨的身上下来，委屈巴巴的扑到了沈风华的怀里，开始放声大哭，“妈！”
沈风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摸着怀里已经有了些肉的小身子，忙哄道：“好了好了，不哭了，安安不哭，跟妈妈说，你怎么了？”
戚念安这时候反正都败露了，吭吭唧唧的拉起了自己的裤腿，泪眼朦胧的，“妈妈，我疼。”
戚念安的膝盖上赫然有一大块青紫，在白嫩的皮子上格外显眼。
青紫就算了，还擦破了皮，最严重的地方都渗着血丝，也不知道是啥时候弄伤的，都开始结痂了。
沈风华吓了一跳，“怎么了？”
她拉着戚念安坐到了凳子上，“这是怎么弄的？”
姥姥也忙过来看，“哎哟，这是咋整的？”
戚念安小声啜泣着：“妈妈，他们欺负我和哥哥，说我和哥哥是没人要的野种，我不服，他们就打我和哥哥，我们打不过。”
戚念平垂着脑袋，站在一旁不吭声。
沈风华忽然心里一酸，对着戚念平招招手，“平平，你也过来。”
戚念平在原地怔愣一下，而后慢慢的走了过去，沈风华拉着他的衣裳，“给妈看看，身上还有别的伤口吗？”
沈风华切实是自责的，孩子不管就算了，她这是管了、接手了，却没尽到责任，孩子在学校被欺负了，自己都不知道。
这是她的失职。
戚念平摇摇头，“妈，我没受伤。”
“是妈不好，都没发现你们俩在学校被人欺负了，”沈风华自责，戚念平急了，“妈，这不怪你，我们……”
“这事儿你解决不了，”戚烨看着俩孩子，“先带进去洗个澡，看看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伤，要是没有最好，有的话，赶紧弄出来上药。”
事情可以押后再提，伤口却要尽快处理，否则的话，化脓了、发炎了，都挺难搞的。
俩孩子被姥姥弄过去洗澡，沈风华和戚烨说话，“这到底是咋回事？”
“说来也简单，就是这俩孩子……”说到这里，戚烨顿了顿，改口道：“是念平，这孩子怕给咱们添麻烦，还不让念安说。我去的时候，正听着念平教育念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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