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卿玄脸上敷了一张面皮，依旧谨慎的带上了口罩，鼻梁上架着一副圆框眼镜。
聂倩也是如此，此时看起来满脸雀斑，脸蛋是健康的小麦色，扎着村姑辫，像一个乡下丫头。
样貌和两人手上捏的身份证如出一辙，甚至都能通过人脸识别。
聂倩现在惴惴不安。
她不知道林卿玄用了什么手段居然能让枪通过了两道安检。
两人正坐在登机口角落的座位上。
中途他去了一趟厕所，现在手枪正别在他的腰间。
林卿玄非常警惕的等到防暴警察到最远的地方巡逻，才去的厕所，聂倩根本没有时间和这里的警察沟通。
但她也不可能让林卿玄这样逃走。
那她一整年的屈辱到底算什么。
她想自己去夺，可林卿玄防备心极重，成功的概率太低了。
而且看林卿玄谨慎的坐姿，保险似乎也打开了。
再等一等。
如果到了登机前的最后10分钟，警察没有赶到，她就只能这么做了。
‘澄澄，你马上就可以安息了。’
她在心中默念了一句。
过了会。
播报台传出合成音，通知旅客，航班还有三十分钟就要起飞了。
在“叮”的提示音响起的时候。
两人的身体都骤然紧绷，牵着的手都骤然紧握，又同时松开。
林卿玄看了眼聂倩，笑了笑：“太紧张了。”
“嗯。”她点点头。
“没事，很快就好了。”
聂倩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年轻的清扫员。
动作虽然熟练，但那样的容貌和年纪，显然不会做这种工作。
她收回视线，捏了捏林卿玄的手指，想要转移他的注意力。
“我们还能回来吗？”
他轻声道：“等风声过去，整个容就好了，以外籍身份定居，国内的人崇洋媚外的厉害……”
眼前，一个男子路过，林卿玄不再说话，一只手以尽量缓慢的动作摸向腰后。
聂倩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
好在没有异常。
等人路过，他又放松了下来。
男子拐过一个拐角，按住耳机。
“侦察完毕，嫌疑人警惕心很强，突击不成立。”
宁程心中一阵烦躁。
“停止检票，除去13号口之外所有人都疏散，注意隐蔽，狙击手点位寻找的怎么样了。”
“侧面没有点位，正面射击误伤概率超过95%。”
“取消狙击，疏散完毕时，随时准备强攻。”
“叫救护人员预备。”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13号口附近就是一家小超市，人流量不小。
可十几分钟的功夫，人却越来越少，工作人员的密度却开始增加。
聂倩寻找话题跟林卿玄聊天，可是他终归还是发觉了异常。
眼神渐渐变得阴翳。
聂倩如坠冰窟，只能在心中祈祷。
在一对母女路过的时候，聂倩没来得及阻拦。
林卿玄抢走了母亲手中的女儿，死死的掐住了她的后颈，按在了冰冷的不锈钢椅子上。
“砰！”
顶部玻璃破碎声随后而至。
他蹲下身，躲在不锈钢椅子后。
漆黑的枪管顶在了小女孩的后脑。
都这个时候，他怎么能不明白。
所有若有若无的疑点都得到了证实。
声音喑哑而怨毒。
“倩倩，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嘈杂、慌乱、哀嚎、痛哭，警察维持秩序的声音响彻在这个国际机场的候机大厅。
林卿玄没有去要挟其他人质，只是举着手枪对准着小女孩，质问着身边依旧保持着坐姿的少女。
“林卿玄。”聂倩伸手轻轻安抚着趴在椅子上哭嚎的女孩，“你自首吧，别让我看不起你。”
血丝渐渐布满了眼球：“为什么要这么做。”
聂倩露出了一个荒唐的表情。
林卿玄洁白的牙齿咬破了嘴唇：“原来都是假的，你也不能理解我？”
“理解？澄澄的父母如同我的亲生父母，她就像我的亲姐妹，你害死我的姐姐还想要我理解你？”
哀莫大于心死，林卿玄所剩不多的温情也死在了现在，灰白的嘴唇沾染了猩红的血液，流入了牙齿之间。
“所以一开始你就在算计我，一年前联络那些婊子的人是你？”
“婊子？呵呵……人渣就是人渣，不过，那不是我。”
“那就是李焱。”林卿玄的脸上，阴狠与嫉妒交织。
“你想让警察把他叫过来？为了保护举报人，他们也绝对不可能让李焱来送死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他的神情愈发狰狞：“他到底有什么好。”
聂倩继续安抚着小女孩，皱眉：“你先放开这个小孩，你伤害的人还不够多吗？”
机场的人群已经迅速疏散完毕，只剩下了举着防爆盾，以及荷枪实弹的警察。
“谈判专家呢？”
一边鬓角发白的中年男子放下了耳麦，举了举手：“你好，同志。”
“我们的事已经处理好了，现在嫌疑人手上有两个人质，年纪在七岁的女孩存在现实的威胁，请问案件背景是否了解。”
他点点头，语速很快，但吐字非常清楚：“来的路上重新翻过了，我已经等了一段时间，也通过你们的设备听到了人质和嫌犯之间部分的谈话。我的建议是如果条件足够，直接击毙。”
宁程：“……”
“心理分析我事后会补，你没有责任。结论就是，他有很大概率会开枪，对准谁不一定。现在场上的那个女孩子，比我的效果更好。”
宁程挠了挠头：“他现在躲在小女孩的身后。”
谈判专家果断点头：“那我去。”
很快便准备好了。
他举起一个喇叭，在防爆盾后，以尽量柔和的语气开口。
“林先生，你好，我是警方代表，希望能……”
“砰！”
一阵火光喷射而出，在防爆盾上留下了弹头。
“少废话！不想你们的人质死，就别来烦我。”
谈判专家放下了喇叭，看向宁程：“看样子心理小组事前的分析非常准确。”
宁程：“……”
他叹了口气，偏头叮嘱身边的两个同事：
“你找技术人员调一下地形图，顺便找一下侧面角度。请机场的负责人协助一下，多找几个位置，以及能隐蔽行进的路线。”
“狙击手如果过去的话危险系数太大了。”
“用手枪，我去，你们也准备一下。”
“明白。”x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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