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销金地，夜晚将至之际，京都盛景，处处不欢愉。
当然，只是那些达官贵胄的寻乐之处罢了。
颜姝宁在府中几日待的憋闷，晚上长安街有杂耍，她便求了殷寒咫带她出来逛逛。
许久不逛这长安城，感觉处处都变化了许多，颜姝宁走在前面好奇的四处打量，殷寒咫从后面抓住她，“别跑。”
颜姝宁瘪了瘪嘴，殷寒咫将她身上的披风裹紧，整个脑袋都蒙起来，只露出两只眼睛在外面，像一只精巧毛茸茸的猫。
“这下好了。”殷寒咫捏了一下她的鼻子，“都冻红了。”
“没想到今日这么热闹，都快赶上花灯节了。”颜姝宁吸了吸鼻子。
虽然热闹，但是着实有些冷了。
殷寒咫牵住她的手，暖意从掌心一直传到心底，殷寒咫道，“临近年节自然会更热闹，最近京城来了许多的戏台班子，我们一会儿可以去看看。”
“好。”颜姝宁点头，回头瞥了一眼，发现裴观风和夏芜两个人在一架花灯前站着，不知道在看什么。
“不用管他们。”殷寒咫道，“让他们好好逛吧，难得来一趟。”
然后颜姝宁就看到裴观风那家伙不知道说了什么，本来还好脾气的夏芜不轻不重的晲了他一眼，然后转身走开了。
“闹别扭了这是？”颜姝宁笑着看戏。
裴观风一回头看到自己师父走了，急忙跟上去，但是夏芜连看都未看他一眼，那小子只能死皮赖脸的在后面跟着。
颜姝宁笑着摇了摇头，“能把夏芜给惹生气了，那小子也是有点儿本事。”
说着，接着和殷寒咫向前走着。
这会儿街上的人还算多，颜姝宁看见前面围着许多的人，走近了才发现是一家新开的点心铺子，隔着老远就闻到了糕点的香气，这么多人排队想来味道不错。
“我去买一些回来，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殷寒咫看出她想吃，“别乱跑。”
颜姝宁点了点头，“那我去旁边的茶楼里等你。”
殷寒咫松开她的手去前面排队了。
颜姝宁看了一旁的茶楼一眼，走进去要了一间雅间，吩咐了人不必进来打扰。
转头，她却从后门离开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这个时辰除了长安街，最热闹的地方就属齐司的万芳阁了。
离得不远，颜姝宁到时正是人最多的时候，守堂的小厮一眼就认出了她，急忙迎了上来，“夫人怎么亲自来了，也不派人提前通知小的。”
“路过。”颜姝宁看了一眼里面，笑道，“你家掌柜的这个时候可在？”
那小厮笑了一声，“夫人来的巧，老板这个时候刚回来，莫公子也在，小的这就带夫人进去？”
“劳烦了。”颜姝宁点头道。
齐司没想到她会这个时候过来，见她裹得严严实实的样子忍不住惊叹了一声，“看你这个样子，外面有如此冷吗？”
要不是他刚从外面回来还以为外面飘起漫天大雪了。
齐司看了一眼窗外，道，“还是你又是偷偷跑出来的，心虚啊！”
颜姝宁白了他一眼，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你这万芳阁是越来越没落了，客人到了连杯茶水都没有。”
莫砚青坐在一旁，闻言笑了一声。
“你怎么突然来了？”齐司问。
颜姝宁偶尔会来万芳阁打发打发时间，但是因为上次在这里受伤的那次，每次殷寒咫知道她来了这里总是会忍不住皱眉，虽说不多说什么，但是不满都摆在明面上了，所以她大多时候都是趁着空当偷偷的溜过来。
“今日京城里热闹，路过此地，便进来看看。”颜姝宁抬眼看他，“怎么，不欢迎？”
齐司呵了一声，白了她一眼，“我这万芳阁哪次你不是如入无人之地，现在也好意思说出如此恬不知耻的话来。”
“实在谬赞，自然是远不及你的。”颜姝宁喝了一口茶，“今日来，确实是有一些事......”
“打住......！”齐司听见这第一句话就觉得大事不妙，“你哪次来不是有事拜托？每次都是我吃亏。”
颜姝宁低头笑了一下，“这次不会让你吃亏了，好生意，做不做？”
“你，你先说来听听。”
从她嘴里说出好生意几个字实在没有什么信服度，明明已经做好了被她坑的准备，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齐司总觉得她今天和往常有什么不一样。
难道是换把戏了？
齐司警惕的看着她。
“干嘛这个眼神？”颜姝宁看着他觉得的好笑，从腰间拿出一块儿玉牌放在桌子上，“那个你可认识？”
齐司瞥了那玉牌一眼，不置可否，“这不是你的影蛛玉令吗？”
虽说齐司掌管的万芳阁集齐天下暗信，但是颜姝宁常年久居京城，自然也有自己的情报组织，而且都是难得的精锐，统归影蛛令调配，齐司也是知道的，就是不知道她为何突然提起这个。
颜姝宁低头摩挲了一下那个令牌，淡淡道，“现在，它归你了。”
话音一出，就连一直在旁边的莫砚青都看了过来。
“你......你说什么？”齐司不可置信的看向莫砚青，指了指自己，“我刚刚没有听错吧，她刚刚是说她要把这个东西给我？”
莫砚青没有理他咋咋呼呼的，看了一眼颜姝宁，“为什么？”
颜姝宁漫不在意的挑了挑眉，“年后我要出一趟远门，怕是要很长一段时间都回不了京城，影蛛遍布京都，有什么消息都能第一时间知晓，交给其他人我也不放心，想来想去，只能便宜你了。”
“你打算去哪儿？”齐司看了一眼那玉牌。
叹了一口气，颜姝宁放下茶盏，“哪里都好，在京城待久了乏闷，纵观天下山河景，无处不从容。”
“奥？”齐司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对，问道，“那璟王呢，可随你一起？”
“自然。”颜姝宁撒了个小谎。
她会走，可是这一次殷寒咫会留下。
但是只有这样说才能打消怀疑。
齐司果然信了，啧了一声，“要去多久？”
“璟王要离开京城，这可以说是一件大事了。”
“.......应该会很久。”颜姝宁看了一眼窗外，时间差不多了，她站起身，“等下次相见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你们多加保重。”
她看了一眼齐司，又将视线落在莫砚青身上，“京城风云多变，此后就多靠你们了。”
“放心吧。”齐司不知她今日怎么那么啰嗦，“你既想纵观山河，便尽管安心便是，京城虽没了璟王，但是还不至于有什么大变动。”
“没想到你还能说出这样的话。”颜姝宁笑着回头看了莫砚青一眼，“虽然你总是不靠谱，但是有莫砚青在，倒也可以相信。”
“哎！我怎么不靠谱了！”齐司忿忿的表示不满。
莫砚青却一直看着她，攥了攥手中的玉埙，“何时动身？”
他甚少开口管旁人的闲事，所以话一出口齐司就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但是莫砚青只重复开口，“年后何时？”
颜姝宁看向他，“还未定具体时候。”
“那等动身之际我们去送你。”齐司开口道。
“好。”颜姝宁笑了一下，“等时间定了，我派人来告知你们。”
没等莫砚青再问，已经在这里待了太长时间，颜姝宁道，“我该走了，他还在外面等我。”
“好。”
齐司派人送她出去，站在窗前看着她的身影消失，拿起桌上的玉牌看了一眼，越想越觉得奇怪，“事出反常必有妖，我怎么总觉得这丫头没安好心？”
莫砚青淡淡站在窗前没有动作，听到齐司的话也没说什么。
希望这次真的是没安好心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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