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虞晚翻开桌上日历,指间落到一行数字上,“十月十七重阳节……”
有个节日名头,算不得太唐突。
到了傍晚饭点,虞晚掐着时间给赵梅梅打去一通电话。
电话一接通,听筒里传出响亮女声。
“真是稀客,约你多少次喝茶看电影看话剧,你不是忙得抽不出时间,就是要上课。”
赵梅梅翘着二郎腿,看着电视接电话,“说吧,今天怎么想起联系我?”
“记不记得你说过的蓝灯笼?”
“什么蓝灯笼?”反应两秒,赵梅梅倒吸一口凉气,“你也瞧见了?我就说那宅子邪门,空着封了那么多年没人住,早被邪魔妖灵占成老巢。”
她瞥了眼书房,怕郭清泉听见,捂着听筒压低声气,“知不知道前不久才请了道长看祖宅,又是挑日子又是动工挖坟,阵仗弄得好大,连我都被叫回娘家住了三四天回避,说是属马的犯冲。”
说完想起是九月份的事,问虞晚,“那会你住在老宅没搬外头住,没瞧见些什么?”
“听厨娘说是祭拜,我就没当回事。”虞晚隔着玻璃窗望回廊,花厨娘提着食盒进了月亮门,她仍打着电话:“后头连着做了几天梦,梦见个老太太立在房门口,我问她是谁,她不说话就往外面走。
我去追她,追到花园看见两盏蓝灯笼,惊想起你说过的话,发觉是场梦,后头我就醒了…”
听着虞晚的描述,赵梅梅眼前浮现出一张张老照片,照片是老一辈年轻时候的旧照,其中就有裹小脚的卢老夫人。
卢老夫人去世得早,赵梅梅没亲眼得见过她老人家,心底却下意识认为虞晚梦到的那个老太太是卢老夫人。
她生了冬冬的次年清明节要出肉祭祖请村里人吃饭,当时开席听老人说起过长辈间的旧事。
卢老夫人走得很突然,死在清明节前几天。
当时返乡祭祖人还是好好的,给一众族老乡亲派了糖、米、油、肉,祭完祖返回穗城,没隔两天就传消息到乡下,说郭大爷(郭奕丰)的太太卢氏犯了心脏病没了。
那张夹在墙上玻璃相框背面的黑白照片,大概是遗落在那,赵梅梅也是偶然瞧见。
她问电话那边,“是裹的小脚?”
“好像是,尖尖的,穿那种刺绣马面裙,梳着老式发髻…”虞晚凭想象勾勒那个时期的千金小姐,随口两句,吓得赵梅梅冒了一身冷汗,“快别说了,你肯定是撞着什么不干净的了。花厨娘说祭祖你就没想着忌讳搬出去避几天?
她是什么底细,你清楚吗?”
电话里一阵沉默,隐约能听到些摆碟碗的瓷器响动,想着是饭点,该是花厨娘往小跨院送晚饭。
赵梅梅声音压得更低,“她是老太爷跟个丫头生的,家里明着没认,暗地里给她一家子留了口饭。如今,人挂着母姓花,芯可是郭家芯。”
不怪能在郭家遣散大批仆人时,独留她们一家子。
虞晚品出中间缘故,想人家那样做事也是应当应分。
她轻轻笑着,看着花厨娘摆好饭桌,跨出门槛回了后头厨房。
“难怪…”
虞晚感叹一声,装似无意道:“犯冲了怎么办?这几天夜里我总睡不踏实,生怕再做怪梦。”
“这样,你明天什么时候有空?我领你去个地方。”
“午间吧,能抽出两个小时的空。”
“行,说定了。”赵梅梅拍板,“明天中午我去穗城大学南门接你。”
……
约定好时间碰面,挂断电话,虞晚过去饭厅吃晚饭。
小饭桌上摆了两菜一汤,沙葱牛肉、腐乳茼蒿、胡椒肚鸡汤配一小碗番薯饭。
她不太饿,略微吃了点,抬眼瞧见窗外廊下,花厨娘跟小花厨娘各提一桶热水过来。
花厨娘先进门,朝饭厅那边笑笑,径直往浴室走去,路过客厅,放下一篮子熨烫过的干净衣裙。
小花厨娘走在后头,跨进门槛,眼风扫到蓝裙摆就开口:“虞同志,天气转凉,洗澡水给你兑热点。”
虞晚轻点下巴,目光从小花厨娘脸上转到餐边柜,“那盒水果糖你拿去,虫虫说花花喜欢吃水果糖。”
餐边柜上常年放着一盒铁盒饼干。
虫虫不在老宅住,柜子上改放了瓷花瓶,每天换插些花园里摘的鲜花。
小花厨娘少到这边来,有些不大好意思,望一眼柜面,那么大一罐玻璃糖,抱回去女儿得有多高兴,她转眼瞄向虞晚,发现人家没瞧她,想是人家不在意这些,于是放下热水桶,走去饭厅抱那玻璃糖罐。
装了糖果的玻璃罐,有些分量,小花厨娘喜道:“劳虞同志破费了,我替花花谢谢你,也谢谢小少爷的记挂。”
虫虫没到细致体贴人的年岁,他是写完作业,扑躺到沙发上,学他爸爸看报纸翘腿。
虞晚检查作业,没瞅见小家伙从哪翻出颗水果糖,丢进嘴里嘎嘣嘎嘣嚼着,手指捻搓着糖纸窸窸窣窣响。
“吃完糖要喝水漱口。”她温柔提醒,一颗水果糖从天降落,落到作业本上。
“你也尝尝,苹果味挺好吃。”
沈明礼咬碎嘴里糖渣,继续看报纸,虞晚的目光忽染了恼意,“让你少给他吃糖,他牙齿有虫牙,你还带头吃。”
“吃一两颗没事,你瞧,我牙不就整整齐齐。”说着,沈明礼放下报纸,刻意展示满口白牙。
虞晚把糖丢回去,“去你的,净添乱。你,我不管。虫虫必须要少吃糖。”
怕要吵架,沈明礼小声念了句:小题大做。
虫虫蹭下沙发,捡起掉落的苹果糖,左右瞄一眼爸爸妈妈,小跑回房间玩新买的积木拼图。
隔天中午再要吃水果糖,玻璃罐不见了。
虫虫跳脚骂霞姐:“你个大坏蛋,又偷我的糖!”
霞姐收捡地上的书包,“……”
“我要告诉爹地妈咪,说你是糖果大盗!”
许姐听到小少爷的蹦跳声,上了二楼,打口型问霞姐:你惹小少爷了?
霞姐摇头:没有。
“你们都是大坏蛋,趁妈咪不在家就欺负我,我要打电话告诉郭叔叔。”虫虫蹬掉球鞋,跑去打电话告状。
接电话的是郭家佣人欧妈,“这边是大浦郭宅,请问您贵姓?有什么事?”
“我是利别道公寓,沈崇与,我找郭斌叔叔。”
“稍等,小少爷。”欧妈去喊了莲太太,莲太太接起电话,想到对面的小家伙,不禁笑了起来,“崇与,你好啊。郭叔叔还没回来,有什么事可以跟舅奶奶讲。”
“不用了,再见,舅奶奶。”
电话挂得快,莲太太同欧妈说笑,“呢个小嘢真系有,阿斌返嚟,叫佢俾虫虫番通电话。”
“好嘅太太。”
……
阿斌上午要跑利别道公寓接送虫虫上下学,下午要跑研究所,回到郭宅已经过了晚上饭点。
听欧妈说有虫虫的来电,想着上楼洗个澡再回电话。
转念又想,那边是新安排的司机管下午接送,还是先回个电话。
拨过去听到是找不到玻璃糖罐,阿斌有些郁闷,“少吃点糖,丢了就丢了。虞小姐要知道你这样闹,又得训你。”
电话里有电视节目播报声,知道有人在听,阿斌又问:“新来的司机驾车怎么样?喜欢他吗?”
“不喜欢,bye。”
“啪——”电话挂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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