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栋道：“方亦，别听你张姨瞎说，你和晶晶没能走到最后，主要问题在晶晶！”
“同时，你张姨也没发挥什么好作用，我呢？也没主持好大局，对你的关心着实不够！”
“所以，你也别太自责，咱两家毕竟结一回亲，欢迎你有空常来家里坐坐！”
他说完最后一句，就挂断了电话，转头怒气冲冲地看向张桂珍。
张桂珍不服气，道：“为什么不让我索赔？你看他把咱家晶晶害的！”
“晶晶不是你女儿么？总胳膊肘往外拐，真不知怎么想的？”
赵国栋被气得嘴唇发抖，道：“两人登记前后，你总瞧不起人家，现在这结果……你满意了？”
张桂珍扭过头，道：“什么叫我满意了？那晶晶是我女儿，我当然希望她找个更好的人家，过更好的日子！”
赵国栋道：“谁是更好的人家？找到了么？王刚？荆俊晖？还是阳市首富？”
“什么是更好的日子？天天吃鲍鱼海参？开豪车住大别墅？你宝贝女儿找到了么？”
“整天总觉得这个好那个强，手里攥个宝却不识货，这回把女儿怂恿得离婚了，你如愿了！”
张桂珍道：“什么叫我如愿了？我愿意女儿离婚么？但当时的情况，方亦的表现难道不差么？”
赵国栋道：“还不是你不让人家说话？人家做什么错什么，说什么错什么，什么都得听你叭叭，搁谁受得了？”
赵晶晶听不下去了，拽住父母胳膊，道：“都这时候了，还吵什么吵？吵来吵去能复婚么？又没后悔药卖！”
“自己说出的话，做出的事，不就得承担后果么？既然已经这样了，就顺其自然吧！”
沉默，长久的沉默，沉默到三人只能听到墙上钟表的嘎达声。
赵国栋知道今晚肯注定睡不着，就沏了杯浓茶喝了一口。
他道：“晶晶啊，你知道吧？方亦本是和钱璐璐一起的，人家从初中就是情侣，一直到大学毕业！”
赵晶晶道：“知道啊，后来大学毕业……不就分手了？”
赵国栋道：“是分手了，但你知道他俩为什么分手么？怎么分的手？”
她道：“钱璐璐喜欢上了别人，那个人叫金钟涛，不喜欢方亦了，毕竟方亦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
“所以，其实我和方亦最后在一起，是捡了个她不要的——破烂儿！”
赵国栋叹口气，道：“唉！和钱璐璐接触这么久，你觉得她是那样的人么？”
“她也来过咱家几回，我也观察过她，她根本不是那样的人！”
“我都能看得出，你和她朝夕相处，竟一点没发觉？那你这眼光……可不太行！”
赵晶晶转过头，疑惑地道：“那您的意思是……她和方亦分手另有隐情？”
赵国栋道：“是啊！当然另有隐情，是我强行要求她和方亦分手的！”
赵晶晶捂住嘴，惊讶道：“爸，你说什么？我虽然离婚了心情不好，但你也不能因为安慰我，乱说一气！”
“再说了，钱璐璐什么人？可不是谁让她干什么，她就会屈从的！”
赵国栋神情难过，道：“是真的，这件事——说来话长！”
“几十年前，我和她爸是一起下乡的知青，当时她妈妈生完双胞胎姐妹，奶一直不够喂！”
“那个年代，哪儿有什么补品？大冬天的，我们就冰上开个窟窿，钓鲫鱼给她补营养！”
“结果中途不小心，他爸就掉冰窟窿里去了，我水性好，跳下去把他救了上来，否则当时他就得死了！”
“当时我俩在岸边拢了堆火，烤火时他爸说，算是欠我一个天大的人情，以后肯定还我！”
赵晶晶边听边睁大眼睛，好奇道：“咱两家还有这渊源？然后呢？”
赵国栋道：“几十年过去了，这事你妈都不知道！当时你大学毕业，我就一直中意方亦，也想让你有个好归宿！”
“但他有女朋友，我也不好和你方叔叔提亲，就去找钱璐璐她爸，让他女儿和方亦分手，算是还当时的人情！”
“钱璐璐当时不愿意整天哭，但架不住他爸总做工作，最后才依依不舍地和方亦提分手！”
赵晶晶这才听出端倪，捂嘴道：“那就是说，是您豁出老脸，才帮我争取到……”
“而我却……没珍惜？而且……我一直都是第三者？”
赵国栋没回应，继续道：“当时钱璐璐担心方亦不信，才搬出表弟金钟涛当冒牌男友，故意演戏给他看！”
“直到几个月后，方亦才渐渐死心，和你有了婚约！”
赵晶晶听完这些，脑袋像遭雷击一样，整个人低垂着头，靠在沙发后背上。
赵国栋悲呛道：“想不到我赵国栋一辈子光明磊落，为了自己的女儿，竟做出这么伤天害理的事！”
“做也就做了，就像你说的，没后悔药卖！但你们母女呢？从始至终不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姻缘！”
“不是挖苦就是嘲讽，方亦有那么不堪么？就算他没有现在的一切，安稳地过日子不好么？”
“现在好了，女儿离婚了，人家和钱璐璐有情人终生眷属！”
“我觉得这都是报应，报应我总想从别人手里抢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赵晶晶捂着脸，眼泪无声流下，簌簌地掉在衣襟上。
她道：“爸，是我不好，没好好珍惜这段婚姻，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做了很多不该做得事，辜负了您的心意和期望！”
赵国栋也抹了把泪，道：“晶晶啊，你别怪爸自私就好，让你去爱一个你不爱的人！”
“但身为一个父亲，我是真心希望你幸福、婚姻美满！毕竟我和你妈不能永远陪着你！”
“还有你们母女俩……今后也别总怪方亦，他在这场感情漩涡中，其实也是个无辜的受害者！”
“而且，我隐约感觉到，他已经知道这事了，没追究已经很大度了，咱不能得寸进尺！”
张桂珍听完，道：“原来是这样？难道真是我错了？那我明天就去找方亦，哪怕是给他跪下道歉，也要争取让他和晶晶复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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