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这个？”她晃了晃手中的照片：“我进来，就是为了找它的。以前的旧照片，想必你留着也没多大用处，不如给我吧！”
“你也说，这是以前的旧照片，你拿去也没什么用。你要来干嘛？还是还给我吧！我留着，做个念想。”
程振锋朝李如芬伸手，正要从她手里把照片拿走，李如芬可不依，将照片藏在了身后。
“那本相册里，不是有很多你和曲乘风的合照吗？你的念想已经够多了，这张照片，应该给更需要它的人。”她说着，拉着程振锋坐了下来。
程振锋奇怪地看着她:“你所说的，更需要它的人，是谁？”
李如芬笑了笑：“看你平时很聪明，怎么关键时候转不过弯来。需要它的人，当然是曲云依那丫头了，难不成是我呀！”
她看着照片，不禁感叹起来。
“以前，是我对不住这个孩子，让她在程家吃了不少苦头。我听说了，那孩子从来都没见过自己的母亲，她连周敏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我觉得，这实在有些可怜。今天突然想起，咱们家还有一张合照，这不，特地过来找找。”
“你要把这个给曲云依？”
“当然了！怎么？她连自己母亲的照片都没有留一张，那孩子怪可怜的，我们留着没什么用，给了曲云依，这就是她最珍贵的东西，她肯定会很高兴的。这也算是给她多一点安慰。我现在就去告诉曲云依，约个时间，把照片亲自交给她。”
“不行！”
程振锋想也没想就站了出来，拦住了李如芬的去路。
“这照片，不能给她。这是我的东西，还给我。”
程振锋的反应有些大，李如芬纳闷了，一张照片而已，他这么激动干什么。
“振锋，我看你怎么这么奇怪。不就是一张照片嘛！你有那么多了，把这张留给孩子，有什么不行的。你平时不是很疼那丫头的吗？今天这是怎么了？你忍心看着她为以前的事情郁郁寡欢吗？连我都看不下去，你肯定是不忍心的。”
“这是我的事情！总之，照片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不能交给任何人。快还给我！”
李如芬不为所动，看着程振锋的眼神更显奇怪。
他有些不对劲啊！
怎么会对一张照片如此紧张？
李如芬仔细看了看这照片，心里起疑了。
照片上比较特别的人，就那么一个。程振锋，这是想留着周敏的照片吗？
她微微眯起了双眼，仔细打量起程振锋，一步步朝他走了过去。
“振锋，你老是告诉我，你不想把这张照片交给曲云依，是为了什么？”李如芬冷下脸来，追问道：“你该不会是为了周敏的照片吧？”
李如芬听说过，周敏死后，所有照片都毁掉了，连墓碑都没有，骨灰是直接撒在江里的。正是如此，曲云依才没见过自己的母亲。她手里这张，是周敏留下的唯一一张照片。
她盯着程振锋的眼睛，见他不吭声，又一次问道：“振锋，这里只有我们两个。大家也几十年夫妻了，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为了周敏的照片？你心里还惦记着那个女人，是不是？”
程振锋有些不耐烦：“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儿子都这么大了，你怎么还在想这些有的没的？我心里当然只有你一个人！只是，这张照片，你得给我。这真的不能给曲云依。”
“不能给？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总要有一个合理的理由说服我，不然，我是不会相信的。”
“我是你丈夫，你都不相信我？我都这把年纪了，还有什么可想的。照片不能给曲云依，不能让她看见，我这是为了她好，你信我的就对了，不要过问这么多。”
“为什么？我们是夫妻，你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程振锋，你有事瞒着我，对不对？”
程振锋开始回避起来，过了一会，这才说道：“这件事你不要管了，关于曲云依父母的事情，你都不要过问。”
“有什么不能问的，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李如芬突然想起，那天，云依夫妻俩特地来程家问起曲乘风的事情，他当时吞吞吐吐，敷衍了两句，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他口口声声告诉曲云依，不要过问当年的事情，过去的事情，就让它翻篇，不要再提。
当时她还觉得奇怪，程振锋平时说话可不是这样的。
现在看来，关于曲乘风的死，程振锋真的有所隐瞒。
“我说过了，你不要问。这不是你该问的，照片给我！”程振锋不想做过多解释，上前就打算硬抢。
两个人谁都不肯松手，互相僵持着。
“如芬，你放手！听见没有？我再说一遍，这件事，你不要再插手！”
“你今天如果不跟我解释清楚，我是不会放手的。你必须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照片给我！”程振锋从来不会在李如芬面前这样，这还是第一次。李如芬仿佛看到了一个陌生的丈夫，她拼死也不肯松手，两个人竟为了一张旧照片吵了起来。
楼下，沈佳琪听到争吵声越来越大，担心起来。
他们从来没有吵过架，怎么今天突然吵了起来？她在楼下来回踱着步子，也不知道上面什么情形，再三思量后，这才冲上楼。
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不能看着公公和婆婆吵架。
这么一来，她不是成了罪人吗？
等她冲到书房门口时，只看见程振锋已经将照片抢到手，李如芬扶着桌子，看样子受到了不少惊吓，正瞪大了眼睛看着程振锋。
“这……”
“这东西留着，迟早是个祸害。你不信我，那我只能证明给你看。我不要这东西，也不能让云依看到。”
他二话不说，当着李如芬和沈佳琪的面，将那照片撕得粉碎，丢在地上。
“现在，谁都别想看了。”
满地的碎照片把沈佳琪吓得不轻，她从来没见过程振锋发这么大的火。撕了照片，他看了一眼沈佳琪，什么也没说，转身往外走去，留下两个女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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