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事实摆在眼前。
萧念无话可说。
她所有的退路都被堵严实了。
她现在只能希望，她安排的事情，已经做成了。
萧念擦掉眼泪，眼睛里已经没有别的情绪了，她看向陈子龙，“所以，我安排你的事情，你都办成了吗？”
陈子龙笑起来，“你觉得……我都决定来海城揭发你了，还会按照你的吩咐做事吗？”
“……”
萧念心里最后一丝侥幸，也跟着破灭了。
她看着客厅里的众人。
大家的目光或失望，或痛心，或憎恨或厌恶。
事到如今。
她已经没有任何可辩解的了。
大脑转动间，萧念心底已经有了决定。
她扶着茶几，缓缓从地毯上站起来，弯腰抽了张纸巾，擦掉了脸上的泪痕，她不再掩饰，坦然承认，“没错，是我指使陈子龙对付慕晚晚的，只可惜，失败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萧烨怒声问。
“为什么？”
萧念呵呵一笑，“目的不是很明显吗，谁让慕晚晚挡了小钰的路。小钰跟傅行司本来就是一对儿，当年他们俩感情有多好，你们都是看在眼里的，我以为你们会支持小钰跟傅行司复合，可你们……”
她憎恨的目光扫过萧家众人，怒道，“就因为傅行司现在的女朋友是慕晚晚，你们就要求小钰跟傅行司分开，让小钰成全他们。”
“她成全他们，谁来成全她？你们站在小钰的立场上替她想过吗，她当年为了傅行司，差点救不回来……恢复记忆之后，却发现自己深爱的男人身边有了别的女人，这种事，换谁能接受得了？”
“你们口口声声疼爱小钰，却把她的男人推到自己亲外孙女身边，这就是你们对她的疼爱？你们不替她考虑，替她筹谋，那就让我这个亲妈来！”
“我就是要毁了慕晚晚，这样傅行司就会跟她分开，就会跟小钰在一起了，他们两个就能回到以前了。”
“你们说我疯也好，说我心狠手辣也好，我就小钰这么一个女儿，只要她能开心幸福，就是要了我的命都行。我没错，我也不后悔，任何挡在我女儿幸福路上的绊脚石，我都要把她踢开！”
“……”
老太太有些恍惚。
恍然中，她有种女儿被人夺舍了的错觉。
她捂着闷痛的胸口，喃喃道，“你在怪谁呢，当年明明是你决定让孟钰假死离开海城，明明是你……让她留在m国，不让她找回那些年的记忆。你做这些的时候，难道不是为了让孟钰彻彻底底跟傅行司划清界限吗，既然这样，他有新恋情，难道不在你的意料之中吗？”
萧念瞪着傅行司，“谁知道这男人这么薄情寡性，这么快就忘了小钰，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了。”
“没有谁该为谁停留一辈子。”
老太太厉声道，“小钰走了，别人还不能有自己的新生活了？你简直不讲理！”
“小钰为了他连命都差点丢了，他就不该忘记小钰，就该一辈子单身，永永远远把小钰刻在自己的心口上。”
“……”
傅行司眸色一冷，他推开萧烨上前两步，“你恨我，该对我出手，为什么要害晚晚。”
“我倒是想给你一个教训，但你受伤了，心疼的人是小钰。慕晚晚她无辜吗？一点都不，她是个小偷，偷走了小钰的劳动成果，她就该受惩罚。”
“你就是个疯子。”
“疯就疯吧。”萧念一脸无所谓，“只要我女儿能得偿所愿，其他的都不在我考虑范围内。”
“可惜。”
傅行司狠狠扎她的心，“就算没有晚晚，我也不可能跟孟钰复合，我早就不爱她了。你的如意算盘，注定是打不响的。”
这话果然刺激到了萧念，她咬牙切齿地看着傅行司，那眼神恨不得能扒他的皮抽他的筋，“当初小钰就不该救你，就该让你被绑匪一枪崩了！”
“抱歉，我还活得好好的，以后会更好。”
“……”
傅行司是懂得怎么气人的。
萧念脸上青白交错，好半天才挤出一句，“你们这对狗男女，全都该死，还有你们……”她面色扭曲地看向老爷子和老太太，“要不是你们偏心，事情根本不会发展到现在这样！”
而此时。
萧家众人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老爷子抓着拐杖的手指青筋都暴了出来，“你以为，晚晚是我们的外孙女，所以我跟你妈才偏向她？”
“不然呢？”
老爷子额角的青筋也跟着暴了出来，怒道，“人家傅行司是人，有择偶的自由，就算今天他的女朋友是个陌生人，我跟你妈妈，一样会劝孟钰不要介入别人的感情。”
萧念嗤笑一声。
对于这个说法，她半点都不信。
亲疏有别。
如果傅行司身边的女人真的是个陌生人，他们会眼睁睁地看着孟钰痛苦而不作为？
开什么玩笑！
老爷子的拐杖敲打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萧念，你太让我们失望了。”
“呵！”
萧念也火了，“有些话，我早就想说了。你们有什么资格对我失望。从小到大，我就是你们眼里的替代品。萧念萧念，甚至连我的名字，都是你们对自己亲生女儿的思念。”
“你们嘴上疼我，实际上是怎么做的？几个哥哥都被你们培养成才，对我的教育，你们却从不上心，天天只带着玩，不关心我的学业，也不关心我的前程。我大学毕业后，想进公司里工作，你们却让我考公。”
“考公有什么前途，每个月拿着那一丁点微薄的薪水，那点钱还不够我买一身漂亮的衣服，你们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吗，你们就是不想让我争家产。”
“几个哥哥娶的妻子，都是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你们却给我找了小门小户的孟廷……还口口声声说都是为了我好。”
“哈！”
萧念的嘲讽直接拉满，“你们对我可真好，好得不能再好了。”
“……”
老两口面色铁青，呼吸急促。
萧世明慌了，他给老太太顺着气，怒视萧念，“你闭嘴，你要气死爸妈吗！”
“不！”
老太太喘息着推开萧世明，“让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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