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刃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一些。
他起身坐端了身子道：“安王妃，那个女奴的事是我冲动了，过些时日我会给你府上送上一批美人，供王妃取乐。”
黎婉握紧了双拳，越发的厌恶。
但当着江刃的面，她也不好直接发作，只是冷冷道：“江候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不必了。”
“王妃不必客气。”
黎婉忍无可忍，语气不善道：“江候觉得以人命取乐很好玩儿吗？”
此刻江刃也察觉到了不对，不过没有丝毫的愧疚，而是道：“看来安王妃还是个心善的美人。”
“江候若是无事我便告辞了。”
江刃好不容易把人请到这里，目的还未达成，怎么可能让她走呢。
此刻他笑道：“安王妃，到了我这个地位，该玩的，能玩的都玩了，人活着不就是为了享乐吗？你在暗曲阁应该也看到了很多熟面孔吧，都是披着人皮的畜生罢了。”
“江候是在说自己吗？”
这话说的直接，但江刃没有丝毫动怒的意思，反而笑了：“哈哈哈，我不否认。说正事，在暗曲阁问的事儿王妃还未回答我。”
黎婉猜到他是为了这件事，果不其然。
“江候太看得起我了，九公主与我也只是聊一些闺阁闲话，杀人之事，我觉得断是不敢的。”黎婉道。
如果说之前她只是不想参与进来，那现在就是想保护好越柔。
越柔年纪小，野心，胆量，本事都有，但太冲动了。
虽然渺茫，但她还是希望越柔能够篡位成功。
“你觉得她不敢？”江刃问。
黎婉毫不犹豫道：“江候，我知道世子之死您耿耿于怀，但这件事或许就是个意外呢。江候正值壮年，何必死揪着不放呢。”
江刃的脸色阴沉了一些：“我就那么一个儿子，你让我如何不揪着？”
“可就是个意外。”
“是不是意外你说了不算。”
黎婉盯着江刃，心里直打鼓，不愧是战场上下来的人，气势就是不一般。
顿了顿，她语气放缓了些：“江候，说破天这件事也和我没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好心的劝一句，九公主再怎么不得宠她也是公主，世子之死也和她无关。你便是杀了她世子也回不来。”
江刃如何不知，可他就是无法接受自己的儿子死了。
“你在劝我？”江刃道。
黎婉深吸了一口气说：“江候，万一真有报应呢？”
江刃不说话了，他这么多年坏事做尽，折磨而死的女人不计其数，所以他的儿子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
可若是报应应该报应在他身上，而不是他儿子。
“是吗？”江刃喃喃自语，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时候不早了，江候还是好好的想想自己的退路。”
说完，黎婉作势就要走了。
但江刃没有放她离开的意思，见她想要离开，便道：“安王妃，还有一事，你是什么时候认识暗曲阁的阁主的？”
“我不认识他。”
江刃显然不信：“安王妃，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隐瞒，看来对我是很不满。是不满我杀人？”
黎婉没说话，但意思很明显。
江刃忽然站了起来，对外喊了句：“来人。”
话音落下没多久，就看到房门打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女子推了进来。
女子十分狼狈，衣衫凌乱，但瞧得出来有几分样貌。
女子趴在地上，似乎是被人下了药，看上去有气无力的。
江刃把女子一手提了起来拖到了黎婉的面前松了手说：“安王妃许是不懂杀人的乐趣，尤其是看着这样的美人恐惧，尖叫……试一试，你会喜欢的。”
江刃拿出一把匕首塞到了她手中，黎婉被吓了一跳，连忙将匕首扔在了地上。
“怕什么，这是我买来的奴，是生是死我说了算。”江刃道。
黎婉连忙退后：“她是奴，也是人。犯了什么错你要杀了她？”
“没犯什么错，要怪就怪她命不好。安王妃，试试，你会喜欢的。在暗曲阁第一眼看见的你的时候，我就觉得我们是同一种人。”
黎婉被恶心坏了，冷着声道：“江候，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只是披着一张人皮。”
被这么说的江刃没有丝毫的动怒，而是捡起地上的匕首然后直直的刺进那女子的手掌之中。
因为虚弱，那女子疼的瞪大了眼睛，脸色惨白，但偏偏喊不出声，浑身都在颤抖。
黎婉被惊的往后退了好几步，强迫自己冷静。
江刃拿着匕首又在女子的脸颊上划过一道，随后舔舐着匕首上的血说：“你看，多美。”
黎婉没忍住转身吐了，只是没吐出来什么，一个劲的干呕。
“哈哈哈，安王妃，来试试，我说了，你会喜欢的。”
江刃再次拿着匕首走向她。
黎婉有些惊慌失措：“你……你别过来。”
黎婉退无可退，看着江刃步步逼近。
房间中弥漫的血腥味确实让她有些悸动，恶心又悸动。
不是她，是她身上的蛇蛊。
匕首近在咫尺，黎婉很害怕。
就在这时，外面一阵嘈杂，紧接着房门就被踹开了。
看着来人，黎婉微松了一口气，喊了声：“封元青。”
不自觉的，她的声音充满了委屈。
江刃将匕首放下，笑道：“封将军。”
封元青沉着一张脸，冲着江刃直接出手。
江刃避之不及，一脚被踹倒在地上，脸也挨了好几拳头。
紧接着，封元青夺过匕首，直直的刺进了他的手臂，动作十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江刃疼的脸都白了，捂着胳膊愣是不吭声。
而此时，外面的人也都进来了。
封元青走到黎婉身边，低声道：“跟我走。”
黎婉腿软的厉害，是真的被吓到了。
封元青拉着她，见她不动，直接将人横抱了起来，众目睽睽之下带着她出了万花酒楼。
马车都驶出去了好远黎婉才终于回了神。
“真的有人会以虐杀为乐吗？”黎婉低声道。
封元青将她揽进了怀里：“当年江刃成婚已久，为了取一女子为妻，任由对方害死自己的发妻，之后续弦娶了那女子。后发现那女子和府中侍卫纠缠不清，生下的那个孩子也不是自己的。于是杀了她和侍卫，以及那个孩子。从那个时候开始便以虐杀女子为乐，唯一还惦记的就是在京的江怀武。”
“报应。”黎婉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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