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斌面上讪讪，他当时早就沉浸在金钱的美梦中，终于摆脱了吃软饭的苦海，而对于这痛苦的源头他怎么可能给他们好脸色。
不过不用他回答，毋宜人也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无非就是迁怒罢了。
自己没本事，靠着妻子的庇荫，到头来还要怨妻子太过厉害，压得他抬不起头来。
标准的白眼狼！
这件事情他已经搞清楚了，又看向胡慧敏，“轮到你了！”
胡慧敏一惊，从对丈夫的哀怨中回神，“什么轮到我了？你要我说什么？我并未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啊！”
“哦？看来母亲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啪嗒。”这次赵杰掉落的是食指。
“啊——娘，娘，救救我！我好疼啊！”
胡慧敏扑过去，抱住赵杰，“不，不，小杰。”
天啊，她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赵斌眼中满是不忍，“慧敏，你就如实说吧。”
胡慧敏痛哭流涕，“你要我说什么，这一切都与我无关，你外祖父外祖母的死是意外，你娘亲的疯病又不是我做的，你要我说什么！我可怜的小杰啊！”
“做人外室的滋味很好吧？”
胡慧敏的哭声一顿，他都知道些什么！
“还要我继续说吗？还是你儿子的手指不值钱啊？也是，十个手指，是有些多了，那腿如何，腿就只有两只啊！”
“不，不要，我说，我都说。”胡慧敏哭喊着。
“是我，在你娘亲还在的时候就和你父亲有染，生了小杰，后来毋家的生意遭逢巨变，也是我和你父亲共同的主意，还有你母亲疯后，也是我故意放她出去，找人侮辱她。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与小杰无关，求你，求你饶了小杰吧！”胡慧敏痛哭流涕。
就连赵斌都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枕边人，“你说什么？岚枫是你故意放出去的？”
他到底找了一条什么样的毒蛇在身旁啊！
他无法想象，他一直认为温柔小意的女子居然会做出这么恶毒的事情！
这话却勾起了胡慧敏的最后一根弦，“岚枫岚枫，我才是你的妻子！是我帮你做了这一切，才能有现在的你，凭什么我还要和那个女人享受你的一切，而你现在居然还对她念念不忘？”
“赵斌啊赵斌，人在的时候你把她当根草，人不在了你又开始怀念了？你可真可笑！”
现在到了这个地步，她也无需伪装了，索性破罐子破摔，这么多年，她也累了，幸好，她还有儿子。
说来可笑，这么些年她到底在争些什么，争来争去一场空。
赵斌连连后退，大受打击，这才是她的真面目吗？
他竟从来都没看懂她，也……没看懂自己。
他竟是怀念她的？
不，怎么可能！
她害他那么惨，害他被所有人指责，饱受流言，她懂什么，无知妇人！
毋宜人冷冷地看着这两人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却毫无波动，不过也好，这就是他想要的样子。
不过，还不够，比起他娘承受的，远远不够。
“都说完了？”
两人这才回神，想起自己的身家性命还掌握在别人手里，忙道：“说完了，都说完了，这次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哦？我如何信你们？”
“你还想怎么样！我们能说的都说了，真的没有了，你就放过我们吧！”胡慧敏有些歇斯底里。
“放过你们？你们当初怎么不肯放我娘一把？”
说罢，根本不给两人反应的机会，直接将赵杰的双腿连根削断。
“啊——小杰！”
“我和你拼了！”
可胡慧敏怎么可能伤到毋宜人呢，反倒是毋宜人，直接将人定在这里了，免得人冲过来没个轻重给弄死了就不好玩了，她娘当初受过的，怎么也得让这个女人承受一遍才行。
而他们，最重视的不就是赵杰吗？
要是赵杰毁了，这个女人，会疯吗？
就如当初她对她娘一般，并未对她娘动手，只是她自己承受能力弱，疯了罢了，怪得了谁呢。
“这双腿，就当做我收取当初赵杰欺压我的利息了，剩下的嘛……”
“你还想怎么样？宜人，赵杰也是你的弟弟，放过我们吧。”赵斌满心疲累。
“父亲这话说笑了，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不要忘了，我也是你的儿子啊！”
“当然，当然。”赵斌忙不迭地点头，他就说，他怎么也是宜人的父亲，宜人不会做的太过分的。
他只会，让赵斌，身败名裂。
就这么让他死去，太便宜他了，还让他背负着善名，大善人，他也配？
“师姐，我们走吧。”
顾小小点点头，当一个合格的局外人，跟着毋宜人走了。
两人走后，屋中的赵斌总算松了口气，将这尊大佛送走了。
看着已经痛晕过去的儿子和哭嚎不止的妻子才想起来，忙跑出去找人叫来了大夫，又是一通混乱。
————
“师姐，陪我去看看我娘吧。”毋宜人的声音有些低落。
“好。”
两人站在郊外的某处坟前，看着鼓起的三个土包，寂静无声。
毋宜人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三个坟头，却什么话都没说。
“需要他们过来给你娘道歉吗？”还是顾小小先打破了平静。
“道歉？那倒不必了，免得我娘被气得从坟头里爬出来。”
毋宜人居然还笑了两声，开起了玩笑，可只有顾小小才知道他的情绪有多不好。
毋宜人继续说道：“我娘不需要，想必也不想见到他们，他们也不会诚心悔过，不过是被我逼的罢了。”
“说来说去，赵斌最在意的不过就是人言，当初在意别人说他是赘婿，如今又搏了个大善人的名头，若是他所有的皮都被扒干净，又回到最初的样子，不，是比从前更惨的境地，你说，多有趣。”
“只要你开心，就好。”
要顾小小看来，赵斌其人也确实挺可笑的，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当初为了钱，娶了宜人的母亲，却又承受不住人言，将一切的过错都推到了妻子孩子身上。
既想捞好处，又不想背骂名，而在一切都得到后，却发现自己爱上了早已被自己害死的妻子，真真是，呵，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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