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乱谈
没有想过，那匆匆一别，竟已是十六年.....
十六年里的时光，在眼前满满都是她充斥着泪水的眼眸，她娇小身躯的弱不禁风，她看似冷漠的容颜下，还有那颗满目疮痍的心。
这里满天布满着大雪，一望无际都是着纯白的颜色，周围没有一丝人烟痕迹，他在这荒凉的世界角落思恋着她，就此度过了那漫长煎熬的十六年里...
天空中，那纷飞落下的大雪就像是砸在他心里，那最后一别无奈的而又痛彻心扉的冷漠....
他仿佛还记得，她奋不顾身的挡在自己面前，她当时的眼神是那样坚定，她的唇角渗出了丝丝血迹，他那样无助的环抱着她冰凉的身体，就算歇斯底里的呐喊，也不过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后，她那一句，‘今生今世，愿背弃世离，安求一别。’
他恐怕今生都见不了她了，就为了那一别，那残肢断掌，也终无法将她揽入怀中。
他背弃的抬起眼眸，看着天空中，那盘旋着的黑雕，在那唏嘘雪地的天空中央，它的那抹低鸣，哀嚎就像他内心的处境。
他对着天空苦涩一笑，那逐渐停下了的大雪已经埋没了他的黑发，他该是有多可惜，没能陪她到青丝白发.....
‘你走！我今生成魔成狂也再不愿见你这张脸！’这句让他就此萧条离去的话，那冰冷穹破的剑锋，划过水波直指他的肩颈。
让人心刺痛的除了这与她最后的回忆，又还剩下什么？
他默默的收回那抹任谁见了，都无一不痛彻心扉的苦笑，转过身，离开这妄图再次看见她身影的崖峰，离开这绝不会还有那熟悉呼唤的落崖.....
“过儿.......”突然之间，在他身后响起那抹熟悉的呼唤，他那冰凉的内心瞬间被揪紧，促步离开的步伐像猛然之间灌了铅。他不敢相信此刻内心的澎湃是因为前一秒所听见的那抹声音....
他惊愕的愣在原地，迟迟不敢回头，多少次回荡在脑海里呼唤，当他扭过头去，看见的不过还是白雪一片，不曾有过她的影子。
直到一双手轻柔的划过了他的腰际，她将他紧紧揽入怀中，她的泪寖湿了他的背脊衣襟，他仿佛在那一刻又嗅到了那只属于她的独特气息，她身着一缕白色素雪云袄，披肩散发，眼眸中还含着泪光....
他故作淡漠的转过身，当她的容颜再次清晰在他的眼前，那十六年的相思之苦突然涌进心口，那心中的百味陈杂也不过如此....
他颤抖的伸出手，替她擦拭去挂在她苍白脸颊上的眼泪，那一抹侠骨柔情，不过人世间的儿女情长。
这是白寂而又寒冷的冬天，他深吸了一口气，自始至终他依旧无法相信这不是一场他做了十六年的美梦！
在他的黯然停顿间，她将双手勾在了他的颈间，她踮起了脚尖，随着一股方向扑鼻，她香甜的唇已经凑上了自己干枯的唇角，他惊愕的看着满脸绯红，眼角还挂着泪滴的她，那多年的痛苦全部充斥在心间....
怀中的她是那样柔落，温暖，他们宁可背弃整个世人的眼光，也要在一起。
不询问为何撇弃绝句，又愿见他这张沧凉的脸，不问来去过往，剩下的时间如若抓紧，绝不放开。
雪地里，他们相互拥在了一起，他温情的摸索在她的芊芊细腰上，拆开她的粉色腰缕，她就犹如一个从雾里出壳的仙女，温柔的拨开了她肩颈的衣裳，褪下她的裙袄.....
不见她她羞涩的别过脸去，只管将自己火热的气息扑在她嫩滑的颈间，他们忘我的在这雪地中央缠绵，他们在这十六年的时间里相互折磨、互相煎熬，终于在这一刻，犹如火山迸发般。
十六年未曾相濡以沫的缠绵思恋，十六年绝地逢生后的期盼、十六年的至死不渝，还有十六年的孤单只影。
刺透遍野荒凉，与她贴身惆怅，吻遍全身親殇，同她悲欢梦伴。
听着彼此的心跳，他们**相对，在这一片白净荒凉的中央，这是绝情崖之上，她依恋在他的怀中，感受着他呼吸的起伏，任由冰雪封存。
在这漫天白雪皑皑的天空注视之下，这时一场穿越事件俗物的热恋，他们撇弃了门地书香，荒废了绝世名代，哪怕众生被嘲，自愿与佳人相伴，封了尘，绝了爱.....
今生若是无缘知己，何来枯萎容颜盼忘。
风吹雪起，掀起一阵狂澜，他怀中的佳人，挥起散发离开了他的胸膛，不顾他那心中的顿然失落，只见那佳人披肩散发拾起了那粉色裙裳.....
风停雪止，空廖落下尘祭，他迷茫的在这崖上站起了身，拾起那一缕黑衣挥去一抹落雪，远望着站在那崖头上的佳人，她面色忧伤，眸中深情万种，却不过垂帘落泪，与雪融。
“过儿......”她仰起头看着远处那跌宕起伏山崖，蠕动着沙哑的喉咙，她的目光是那样惆怅，在这昏暗的天下，哪怕遍野荒凉也不过她为此清秀痴狂，“今生我因你痴狂，你记住这才是我仅剩的遗憾！”
崖上的那抹夕阳微红映照在她光洁的胸颈间，发丝随风飘起，一股落寞神情印在他的眼中，她光洁不暇，微光下寂净蓼魉。
只见她突然转身，甩袖抚起一阵刺骨寒凉，她众生跃下了这万丈山崖，杨过眼眸一红，不顾半裸赤身，连忙扑了上去，但他那已经失去感知的左手见只剩下一抹粉色衣袋，她的气息伴着她的笑颜猛然消失在这天涯之下。
他赤红着眼睛不愿就此罢手，挥去那半缕衣袋，见她犹如天仙坠尘，触手却不可及的距离，也不过众生一跃。
“姑姑——！！！”杨过一声呐喊划破着悲凉绝祭。他没能守住这十六年之约，城墙不敌外世流言蜚语，但你怎可知道，这众世断臂刑罚，不过你半缕青丝白发。
他看着他们彼此间拉近的距离，内心的那份失落逐渐消散，‘今世若无法与你相伴，就算坐享世间繁华，杀遍世间各派敌仇，也不过地狱烈火牢笼’
天空中盘旋的那只黑雕，凄凉低鸣引起一阵狂澜......
“姑姑———！！！”他坠落在这黑雕背翼，只见她满意的闭上了那倒映着他身影的眼眸，消失在这天涯之下.....
‘今生我因你痴狂成迷，却无缘与君相伴余生.....’
‘你记住这是我仅剩下的遗憾......’
寒风四起，他仰起头，看着那半缕青沙衣带在空中寂落飘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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