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的岑青睡的非常好，起床的时候往宗羽的方向看了一眼，果然空空如也。
“早。”宗羽端着早点走进山洞，这几天他都比岑青起得早，顺便就去领了早点回来。
云砀山不准开火，吃的基本上就是山上的瓜果蔬菜，一日三餐皆是如此。
岑青去洗了把脸，嫌弃的拿起一个果子塞进嘴里。
嗯，还是想念在山下吃的小笼包、鸡丝面、蒸饺、南瓜小米粥、猪肉烧饼、豆浆、烧麦等等早点，这么一想，越发觉得手里的果子啃着没味。
宗羽默不作声的望了他一眼，等吃完果子之后，慢条斯理的问道：“不如岑施主同贫僧下山吧。”
岑青抬起头看着他，眼睛亮了一下，很快又湮灭：“长老说了，我再偷偷下山就打断腿。”
“无妨，贫僧可以去说服他。”
岑青想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要是我走了，白天真找了过来没找着人，会着急的。”
宗羽赞同的点点头：“所以，我们可以去紫玲谷找白施主啊，这样就不会找不到人了。”
岑青合掌称赞，把事情敲定了，带着宗羽去找了长老。
虽说岑青对宗羽能说服长老一事抱有很大的不确定性，但他还是保存着一丝期待。
片刻钟后，宗羽从长老的房中出来了，二人各自弯了弯腰，长老直起身子的时候目光犀利的盯了岑青一下，岑青腿都软了。
不过长老也只是盯了他一下，很快就转身回了自己屋子。
“走吧。”宗羽对岑青偏了偏头。
“啥？”岑青瞪圆了眼睛，靠近宗羽，“长老真答应你了？”
宗羽点头。
“我的天老爷。”岑青捂住额头，满脸不可置信，“长老啥时候这么好说话了？你该不会是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失心智的药吧？”
“自然不是，贫僧只是同长老说了会话。”
直到岑青跟着宗羽走下扇，岑青都感觉很不真实。
毕竟昨天才把他收拾完，今天就把他放下山，这事就算不是搁在岑青身上，哪怕是搁在岑信岑泉身上，他们也是觉得很梦幻的。
“来来来，你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我也得帮你做点什么才行。”不由分说，岑青直接将宗羽肩上的箱笼拿下来自己背上，还装模作样的学着他念了声佛号，“你看我这样像不像那啥俗家弟子。”
宗羽十分自然的把岑青散落在脸颊旁的头发拨到耳后，又顺了顺他有褶皱的衣襟：“不像。”
“哪里不像了！”岑青学着宗羽走路的节奏往前走了几步，回头问，“不是这个感觉吗？”
宗羽抿嘴一笑，不回答了，自顾自往前走。
紫玲谷跟云砀山同属马怀府，不过二者差了两天的路程，当然这是指马车的速度，飞行的话用不了半天。
岑青能力有限，自己飞还差不多，带着宗羽的话就只能老老实实的走路了，这样一来就更慢了，就算二人脚程快，也要五天才行。
“岑信是个爱睡懒觉的，等他晌午醒来去找我，一看空无一人的山洞肯定懵比，再一问其他人我的行踪，得知我又下山了，肯定气的跺脚。”岑青语气轻快，带着一股子得意的味道，“他比我还年长两百岁，一直都没下过山，昨夜那只烧鸡还是他第一次吃火烤熟的东西呢。”
“嗯。”宗羽含笑颔首，在岑青发现不了的角度，用一种炙热的眼神望着他，“岑施主跟贫僧一起出来很开心吗？”
“开心啊！”
过不了几天就能见到白天真了，岑青是真的开心。
耳朵一动听见路旁的草丛有声响，岑青纵身就是一个饿虎扑食，把蹲在草里的兔子都吓懵圈了。
“哈哈哈哈，兔子！”晚上的肉，就是它了！
宗羽从他手中将兔子接过，在它的肚子上轻轻揉了揉，而后弯腰把兔子放了。
兔子无比警觉，一落地飞也似的跑了，后面都能看见扬起的尘土。
岑青没急着去追，先问宗羽怎么了。
“它的腹中孕育着新生命，岑施主还是莫要吃它了。”
“那是只雌的？”岑青回想了一下兔子的容貌，一点都不可爱，肚子也没有鼓起来啊。
“那岑施主信贫僧吗？”
“信。”就这么点小事，那有什么信不信任的。
“贫僧听见前面有水声，不如岑施主晚上抓鱼吃吧。”
“成，吃鱼也不错。”
二人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走了三日，眼见着离紫玲谷越来越近了，宗羽的心也越提越高。
是夜，宗羽照常吃果子，岑青今天没吃肉，掏了几个鸟蛋煮了吃，就是干巴巴的，有点难咽。
“宗羽，你怎么又发呆了。”岑青抹干净嘴巴一瞧，宗羽微微偏头看着远处一动不动，保持很久了。
宗羽缓缓扭头过来，晃荡的火光在某种形成诡异的波光：“有件事情贫僧憋在心里很久了，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说给施主听。”
岑青并未察觉出他今日的不同，不过看他神色凝重，便也坐直了身子。
“什么事？”
“白施主修的是清心道吧？”
“是的，我也修的是此道，有什么问题吗？”
“有问题。”宗羽心里的恶魔张牙舞爪，占据了整个心房，“问题很大，岑施主还是不要再见白施主了吧。”
“为什么？”岑青眉头紧锁。
“既然二位施主修的是清心道，那就应该无欲无求无妄，如同我佛门中人一般，六根皆净，如果二位施主继续下去，只会增加各自的孽障，最后不仅不会位列仙班，而会走火入魔，坠入魔道，永世不得翻身。”
岑青浑身血液一凝，大脑一片空白，耳边不断的回响宗羽最后一句“永世不得翻身”。
他不过是循着自己的心意跟白天真互相爱慕罢了，怎么还弄的这么严重了。
“族中不是也有结为夫妻的蛇精吗，我看他们都活的好好的，没有走火入魔。”
“那他们的修为是不是就此停止，再也没有提升？”
“……是。”
“所以施主要放弃得道成仙吗？”宗羽幽幽的说道，“还有白施主，贫僧观他功法似乎差一步大圆满，只待境界再提升一步，大道弥音，羽化成仙是垂手可得。岑施主还是仔细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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