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老夫人的脸色很不好看，转头看向凤丞相：“怎么回事？”
“老身在寺庙祈福，府上发生了老身不知道的事情吗？”
“嗯？”
“.....”
凤九灵赶紧接话：“奶奶，这事其实很简单，五姐姐最清楚不过了！”
“五姐姐还让奴仆，把九儿拖去乱葬岗埋了！”
这两日，凤九灵在祠堂抄佛经。
虽然闭门不出。
但是就这么一日的时间，她让千里把凤老夫人调查得清清楚楚。
凤老夫人是丞相府，为数不多正直的人。
虽然不向着凤九灵，但是也不向着其他人。
当初，原主娘亲难产昏迷后，凤老夫人甚至把她身边的贴身嬷嬷派到主院去伺候。
一开始，在原主的记忆中，吴嬷嬷是虞婉芯的陪嫁丫鬟。
正因为有吴嬷嬷护着，原主才能在后院长大。
后来被李氏卖到了李家，嫁给了她的疯子大哥，生下了李小妮后，被折磨而死。
这两日，凤九灵才知道。
吴嬷嬷是凤老夫人的人。
留下吴嬷嬷以后，老夫人就去寺庙里吃斋念佛了，这一走就是好多年。
如果不是吴嬷嬷，原主早就死了。
所以今日，凤九灵才会想着把李阮莲和凤依涵的所作所为抖出来。
凤九灵的话音刚落，凤老夫人的眼底闪过一丝不可思议。
“什么被埋乱葬岗？”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庭儿，你来告诉娘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九儿她说的事情你知道吗？”
“.....”
凤亦廷摇了摇头：“娘亲，孩儿不知道！”
“孩儿忙着朝廷的事情，家里的事情一直都是李氏打理！”
“....”
凤老夫人没指望从凤亦廷的嘴里打探出什么来。
这事，回头她自会查清楚。
凤老夫人看着凤九灵安抚道：“好！奶奶给九儿做主！”
“一定给九儿做主！”
“欺负九儿的人，一个都不放过！”
“.....”
不一会，祠堂的火就被扑灭了。
整个宗祠都被烧得干干净净。
其实，大部分的火，是自己突然就熄灭的，并没有朝着旁边的房子蔓延。
那熊熊大火，像是长了眼睛一般。
只烧凤家的祠堂。
这事，在奴仆之间传开了。
老天爷开眼，终于显灵，也看不惯九小姐长期被欺负。
就在这时，凤老夫人挥开凤亦廷，噗通一声跪在了司九卿面前。
“老身叩谢九王爷救了九儿的命！”
“....”
叩谢？
怎么回事？
纵然司九卿救了凤九灵，凤老夫人也不应该行这么大的礼。
这不符合常理。
事出必有妖。
坐在轮椅上的司九卿，眯了眯眼，垂着眼皮打量着跪在地上的凤老夫人。
眼底满是探究。
熟悉司九卿的人，应该能发现，他眼底已经有了薄怒。
在外人看来，这怒气有点莫名其妙。
可司九卿是什么人？
他是不可一世，掌管着三界的人。
凤老夫夫人一个举动，他就明白其中的深意，甚至已经猜到她的身份了。
该死！
这整个凤家的人，都该死。
这凤老夫人，本应该是九儿的守护者，哪知道因为她一己私欲，竟然成为了伤害九儿的人。
这凤家上上下下的人，都不配用凤这个姓。
司九卿没理会凤老夫人，转头看向凤九灵：“困了吗？”
“回去睡觉？”
“.....”
凤九灵眼神在凤老夫人和司九卿之间徘徊。
眼底多了一丝不可察觉的探究。
司九卿是一个情绪很淡的人，甚至没有什么情绪，仿佛就没有七情六欲一般。
可此刻，凤九灵明显感觉到了他细微的情绪变化。
是对凤老夫人？
为什么？
一时之间，凤九灵想不明白。
不过，司九卿的身份在神秘莫测，一些东西不是她能探究的。
可，不管怎样，凤九灵比谁都清楚，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不会伤害她。
相反的。
能够舍弃自己的性命，来保护她的人，会伤害她吗？
不会！！！
所以，在司九卿和凤老夫人之间，凤九灵很果断，没有任何犹豫的就选择了前者。
淡漠的点了点头：“好！”
“夜深了，确实有点困！”
“劳烦王爷送九儿回去吧！”
“.....”
司九卿点了点头，驾着轮椅走到凤九灵身边，牵着她的手，就朝着主院而去。
没理会凤老夫人，没有理会凤亦廷。
九王爷是那么的高高在上，仿佛任何人都入不了他的眼。
凤丞相赶紧弯腰，去扶跪在地上的凤亦廷：“娘，起来吧！”
“你跪九王爷干什么？”
“就算是他救了九儿，也受不起您的大礼！”
“你就不应该....”
“.....”
凤老夫人起身，眼神犀利的横扫凤亦廷。
“闭嘴！”
“简直是糊涂，就因为你的儿女情长，要害了凤家满门！”
“你还有脸说话....”
“你忘记了，当日娘亲离开府上，去寺庙祈福时，你的承诺！”
“.....”
凤亦廷：“娘，孩儿.....”
“.....”
凤老夫人摆了摆手，看着离开的那两道身影，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造孽啊。
真的是造孽。
事情怎么就发展到这般不可收拾的地步了呢？
凤老夫人转头看向那被烧了的凤家祠堂，眼底闪过一丝绝望。
这是提醒她？
还是在惩罚她？
这烧了的祠堂，乱了凤老夫人的心。
但是她却无能为力。
只能忏悔...
从祠堂回主院的路上，凤九灵和司九卿两个人都沉默着没说话。
司九卿以为凤九灵应该有什么疑问。
至少会询问他，为什么对凤老夫人是这个态度。
等了一会，也没有反应。
司九卿握着凤九灵的手，紧了紧：“九儿，这个月底成亲，嗯？”
“搬到九王府去住？”
“.....”
以前，司九卿明里暗里，都想凤九灵点头答应成亲的事情。
可凤九灵即使当时答应，后续也当作没这回事。
并不是真心想嫁。
任由司九卿怎么软磨硬泡，威逼利诱，她都没有点头。
不是不想嫁。
只是不想那么早嫁过去，原主的仇，还没有报完。
不合适。
但此刻，凤九灵却奇迹般的点了点头：“好！”
“那就月底吧！”
“.....”
凤九灵还在想，怎么开口和司九卿说，把原主昏迷的娘亲也带到九王府去。
让虞婉芯一个人在丞相府，她不放心。
如今的丞相府，就是龙潭虎穴。
哪知道，凤九灵还没有开口，司九卿就率先解决了这难题。
“我已经让千寻收拾了一处院落出来！”
“婚后，九儿就把岳母接到九王府住吧，方便九儿给她针灸！”
“那院子，已经摆好了聚灵阵，对岳母醒过来，有帮助！”
“.....”
凤九灵点头：“好！”
“.....”
司九卿哪里知道，他对虞婉芯这岳母上心了，聚灵阵确实能帮助她醒过来。
但虞婉芯醒过来，他就悲剧了。
家里的好白菜，被猪拱得稀巴烂。
白菜的主人，能便宜了这头猪？
恨不得打死了，炖肉吃。
虞婉芯生产时昏迷，就没有享过一日的天伦之乐。
醒过来，女儿就嫁人了。
她肯定不能接受这现实。
人家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
可是到了司九卿这里，就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恼火，恨不得拆了这桩亲事，不作数。
一定不能作数。
这可苦了九王爷。
但是没有办法，丑媳妇要见公婆，丑女婿也得见丈母娘。
凤九灵一个好字，让司九卿激动了。
握着凤九灵的手，用了用力。
那个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的九王爷，就因为凤九灵一个好字，就差点破功，脸上的表情维持不住，要崩塌了。
激动！
亢奋！
真的太高兴了。
司九卿能够感觉得到，这一次凤九灵点头答应，是发自内心的答应了，不会有变故。
他等这日，已经等很久了。
仿佛等了几千年 那么漫长。
对，就是几千年。
漫长的岁月中，司九卿对什么事情都淡漠，不放在心上，从未迫切想要得到过什么。
可对凤九灵不一样。
三生石上，没有司九卿的姻缘，他也从未动过凡心。
但是这一次，那段姻缘，他迫不及待。
凤九灵终于同意嫁了。
接下来，他要准备大婚了。
虽然之前他日日进宫，拉着礼部尚书商量成亲时候的事情，就为了这一天做准备。
但此时此刻，他总觉得不够。
现在他做的一切，还不够。
就好像没有都没有准备一般，太仓促了，会委屈他的九儿。
把全世界给九儿，都好像亏待了他的九儿。
对，就是亏待了。
十里红妆，不够！
天价聘礼，不够！
司九卿太高兴激动了，恨不得宴请天下人，成为座上宾。
见证他和凤九灵礼成。
不对，宴请三界。
所在三界排得上名号的人，都要来参加他们的婚礼，送祝福。
来拜见三圣母。
三界之母，三圣母。
可惜。
现在还不行。
他还被困在这低等大陆。
他是来历劫的，灵力被压制着，身份也不能暴露。
要不然，他真要宴请三界，才不会委屈他的九儿。
历劫。
到底历的什么劫，司九卿不知道。
之前，他无所谓。
待在玄月大陆这低等大陆也好，在上境界也好，没有差别。
内心没有任何波澜。
可就因为凤九灵一个好字，司九卿想要冲破一切，给她最好的。
不想要他们的婚礼，成为遗憾。
回到主院。
凤九灵没多久就躺在床榻上睡了过去。
要是以往，她精神力充沛，不需要睡觉，晚上不是在修炼就是在炼丹。
可今日，炼丹炉炸了。
她的丹炉炸了。
凤九灵表面上没有任何的情绪，可内心却很崩溃。
她是天之骄女。
后来，成为组织医院的一名主治医生以后，就没有出现过这么大的失误。
她不敢失误。
手术时候，任何一小点点的失误，可能都是一条人命。
也可能让几个家庭，痛不欲生。
丹炉炸了。
但是她的丹炉炸了。
丹炉怎么就炸了呢？
想不通的事情，那就不想了，蒙头睡觉，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凤九灵躺在床榻上，呼呼大睡。
司九卿就悲剧了。
他死皮赖脸的在丞相府过夜，还不是因为有凤九灵在的地方，闻着她身上的味道，他能够安然入睡。
可此时，就因为凤九灵几句话，他失眠了。
那张没有任何情绪，冷淡到不行的面容，依旧没有任何的情绪。
可内心，早已经排山倒海。
一颗心激动到不行。
啊啊啊，(??へ??╬)
恨不得明日就是良辰吉日。
明日就能贴贴！
对，就是贴贴。
盖一床棉被睡觉。
天知道，这段日子，司九卿虽然留宿在丞相府，和凤九灵躺在一张床榻上。
没有人知道他忍得辛苦。
一张床榻，两床被子。
中间隔着星辰大海。
那是无法跨越的鸿沟，根本过不去，不敢过去。
平日里，对凤九灵搂搂抱抱，那是因为司九卿想不开，对自己惩罚。
又不得不花费全身力气，去压制住那种悸动。
简直就是地狱般的折磨。
后来，搂搂抱抱他也不敢了。
是真的不敢。
在凤九灵面前，那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没用了。
此刻，躺在床榻上，想着那美好，他就内心澎湃。
某个地方就不受控制，想要离家出走。
去九儿那里安家，筑巢。
司九卿躺在床榻上，心眼难捱，但是又不敢翻身。
怕吵到旁边的人。
哎！
折磨啊。
就当司九卿盼望着天亮的时候，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一伸手，结界把凤九灵笼罩了起来，外面的声音进不来。
司九卿的声音低沉的传了出去：“让人进来！”
“.....”
暗处，千寻千里他们都隐藏了起来。
这时，一个身影，身手敏捷的翻墙进了主院。
环顾了一眼四周，然后摸进了虞婉芯的房间。
那声音，噗通一声跪在了虞婉芯面前。
“小姐，老奴来请罪！”
“是老奴不好，没有护好小小姐！”
“是阿庭愚昧，为情所困....小姐...老奴有罪！”
“老奴愿意以死谢罪，求求小姐放过阿庭..放过凤家其他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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