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莫红缨一撇嘴讥诮林汉生说道，“不是我大胆，而是老爷们看不起我们这些臭烘烘的工人，人家只要钱就行了。至于生产的产品卖不卖的出去，人家才不管呢！”看着心虚地摸鼻子的林汉生，抿嘴偷笑道，“你心虚什么呀？我又没说你。”
“至于你说，会不会把我押到兵工厂，那就让他们没时间想到我，给他们找点儿事做。”莫红缨大眼睛闪着黑曜石般的幽深的光泽看着他，充满兴味地说道。
“您要干什么？”林汉生紧张地看着她说道。
“有绊脚石吗？交给我来处理。”莫红缨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闲闲地说道。
“你是说暗杀？”林汉生黑漆漆的双眸看着言语间杀气腾腾的她说道。
“我的气不能白这么受着！”莫红缨双手抱拳，噼里啪啦作响道，“骤然而死太容易引起怀疑了，要让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的，最好是被自己人给击毙了。”
林汉生黑溜溜的眼眸直勾勾地看着她说道，“那个针刺你得伤寒的日本姓川岛的女人是不是你干的。”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说道，“一直叫嚣着恢复昔日大清帝国的荣耀，感觉脑子不太好使了。”
“她刺了我一针，我还给她一针很公平啊！”莫红缨面色平静看着他轻飘飘地说道，“我只不过勾起她心底潜藏的野心和欲望，死之前在梦里实现而已。我心很好吧！”
林汉生闻言摇头失笑，朝她竖起大拇指，“佩服！确实神不知、鬼不觉。”
“怎么想起来她了。”莫红缨有些诧异地看着他说道，“我记得你监视她，不是说回日本了。”
“对呀！”林汉生闻言点点头道，“这次打听到的消息，差事给办砸了，要接受严厉的惩罚。她当然不愿意了，直接拿着机枪扫射，最后被击毙了。”
“哦！”莫红缨错愕地看着他说道，“看！谁能想到她的死跟我有关。远隔着千里之外。”
“同样的手法只能用一次。”林汉生提醒她道，“葵姐，葵姐。”
“没问题，保证效果一样，论毒，咱们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保证不传染。”莫红缨眼底闪着自信的光芒道，“顶尖的医生也不会查出他的死因的。”
“下毒的话需要近距离，你这太危险了，不行。”林汉生态度坚决地摇头道。
“你不接应的话，我自己干。”莫红缨微仰着下巴看着他说道。
“别别别。”林汉生慌乱地摆手道，她真怕她硬来。
“我认识的葵姐不是这个样子的。”林汉生有些惊讶地看着她说道，这眼神有些陌生。
“我信奉的是与人为善。”莫红缨脸色铁青地说道，“可是再不做点儿什么？我会被憋死的。体内的暴虐因子被他们激起来了。这不能怪我。”
“如果真像您说的，我来安排。”林汉生深吸一口气道，“让您搅合进来真是抱歉了。”
“说什么傻话？是他们搅乱了咱安宁的生活，还不许我反抗了。”莫红缨眼神冰冷地说道，“你忘了我以前是干什么的？他们叫我‘女流mang’，我手上沾过人命的。”
“行吧！有计划咱们一起干。”林汉生脸上露出孩子般的笑容道。
“哦！对了，你去看过你妈妈吗？”莫红缨闻言墨玉般剔透的双眸看着他问道。
“我没敢去，我怕忍不住。”林汉生晦暗的双眸看着她说道，“我妈妈没有撤向西南吗？”
“没有，还在老地方住着。”莫红缨深邃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我怕你多想。”
林汉生闻言一愣，随即握了握拳头说道，“你说吧！我承受的住。”
“林妈妈把房子改了一下租给了一家三口，每个月这房租也够她老人家生活了。男主人姓罗，教书先生，女主人是小学教员，一家人看着还行老实人。”莫红缨漆黑的眼仁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说道。
“不对呀！他们答应帮我照顾我妈妈的。”林汉生深邃幽暗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也许起初这钱给得顺当，可鬼子进来了，都忙着逃命呢！”莫红缨晦暗不明的双眸看着他说道，“我第一次去的时候，林妈妈在家里糊纸盒。”
林汉生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们怎么敢？”
“没事，没事。”莫红缨赶紧说道，乌黑的双瞳担心地看着他说道，“林妈妈现在很好，你家小妹，跟着大学南迁了，估计也没什么事。”
林汉生颓然地又坐下来，“常规操作，上面大贪，下面小贪，贪阵亡将士的抚恤金都是小事。”打起精神来，“谢谢啊！”
“不谢，不谢。”莫红缨晶莹深邃的眼眸看着他温柔地说道，“你最辛苦了，身在敌营之中，时刻保持警惕，觉都不敢睡踏实了，稍有不慎就万劫不复。”关心地看着他说道，“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林汉生伸手搓搓脸，看着她微微一笑道，“其实还好，我本来就是死里逃生，都是敌人也好，做事没什么心理负担。”恶狠狠地说道，“只是有时恨不得拿枪突突了他们。得拼命忍住才行。”眸色阴沉，仿佛黑渊里涌动着风暴，“他们简直不是人。”
“就是你弟弟，在哪儿我就不知道了。”莫红缨幽暗深邃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这我也不知道。”林汉生闻言幽深的双眸看着她说道，“男孩子在外总归好一些。”
莫红缨闻言动了动双唇，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我知道葵姐想说这兵荒马乱的有今天没明天的。”林汉生清澈透亮的眼睛看着她双手合十道，“只能祈祷他们都平安无事。”
莫红缨琉璃珠子似的双眸环顾了一周。
“您在看什么？”林汉生疑惑地看着她问道。
“我这身上没有表，看看几点了我该走了。”莫红缨指指手腕道。
林汉生起身从床头柜上拿起表道，“凌晨一点了。”
“那我走了。”莫红缨将头又给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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