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晟木槿笑眯眯地冲从楼道处拐过来的晟非夜挥手。
“你在路上看到我的吗？”童朝夕往里面挪了点，等着他靠着自己坐下来。
“你这么迟钝，被别人拐走了还会给别人数钱吧？”晟非夜坐下来，手指在桌子上轻敲两下，视线投向刚端上桌的红油九宫格火锅。
“这是我吃的，你妹妹吃清淡的。”童朝夕笑着说：“你吃什么？”
给他一个童朝夕就行，他能吃到时间尽头——晟非夜挑挑眉，转头看晟木槿，沉声问：“云霆呢？偿”
“他在忙赛车季的事。”晟木槿笑得有些不自然，看了看对面两个人贴在一起的坐姿，垂下了眸子。
“他是卖车赚钱，还是比赛的广告收入赚钱？”晟非夜转动着面前的粗瓷茶杯，慢悠悠地问道撄。
晟木槿不知道！
她眨眨有点红血丝的眼睛，小声说：“有什么区别吗？”
“他们家族挺有钱的。”晟非夜笑笑，抿了口茶，转头看童朝夕，“你想明白了吗？我数五千个数，是从哪里开始数的？”
童朝夕压根没想这问题啊！而且他怎么会问这么离奇的问题，她犹豫了一下，开始算术……一秒六十下，五千除以六十等于……不对啊！
看着她用手机上的计算器摁来摁去，晟非夜眉头深锁，忍不住问她，“学医的不需要学好数学？”
童朝夕认真思索了几秒，摇头，“不需要吧，人体多少个骨头，多少块肌肉，不需要我们计算啊！你们做生意的才要学会数学，锱铢必较。”
二人正互相调侃时，晟木槿的手机响了，她看着上面的号码，眼睛一亮。
“老公……我在和哥哥嫂嫂吃饭……对呀，检查了，宝宝很好。不用来接我，我等下坐大哥的车去奶奶那里。你忙自己的事就好了，我好得很。”
她埋着头，一脸娇羞兴奋的笑容。
又不是分别很久，怎么姜云霆打个电话，她还能这么兴奋？
童朝夕都忍不住幻想晟木槿和姜云霆两个人在家里时冷冰冰的样子了。
“姜云霆回来开公司，是他们家族的意思，还是他自己的意思？”晟非夜把打火机丢到桌上，两指夹着烟，半眯着眼睛看晟木槿。
“他家里的意思，他家里好几年前就想过来，但是一直没拿定主意。年初的时候见国内形势不错，再不回来抓住机会就晚了。”晟木槿说道。
“他建议的？”晟非夜吐出一口烟，拇指抵了抵眉心，沉声问道。
“不是，他没有这个打算，我们在瑞士那边挺好。他爸爸决定的，因为他以前也来过国内，了解这边的情况。”晟木槿轻声说道。
“什么时候来的，来干吗？”晟非夜追问。
晟木槿怔了几秒，轻声问：“大哥问这么仔细，怎么了？”
“我问，你答。”晟非夜掸掉烟灰，淡淡地说道：“大哥想知道的事，你不说？”
“他是来探亲，什么亲人，我不知道。没说过。我回去问问他。”晟木槿迟疑了几秒，小声说道。
“别问了。”晟非夜转头看童朝夕，手指在她的头顶抚了几下，淡然地说道：“我是想让你嫂嫂听清楚，不要再幻想了。”
童朝夕哪有幻想了？她早就不幻想了！
“哦……嫂嫂，他们真不是一个人，云霆没有离开过家，这两年也没有离开过我。”晟木槿赶紧说道。
童朝夕轻吐一口气，抓起筷子捞菜吃。好端端地提这事干吗？给她心里添堵，真烦人。
“哥，那个林培儿还是很喜欢你呢，给我送了好多礼物。”晟木槿吐吐舌头，笑着说：“不过我告诉她了，你只喜欢嫂嫂，让她不要太伤心了。”
晟非夜笑笑，给她夹了一筷清淡的排骨。
“哥，你自己现在还做电脑动画吗？以后我宝宝出生了，帮我做一个好不好？我想在酒宴上放给大家看。”晟木槿眨眨眼睛，期待地问道。
“我安排人给你做。”晟非夜说道。
“你还会做动画？”童朝夕咬着一口菜，错愕地看向晟非夜。
这太出乎她的意料了，晟非夜的巴掌能打人，能赚钱，他能做动画？
“做得可好了。”晟木槿笑嘻嘻地说道。
“啧……”童朝夕咂咂嘴，不信！一个保镖头子，要不要拥有这么多逆天的特技？这不科学！
“说真的，哥哥要是不做生意，可以去迪士尼当个动画师，肯定也做得好。”晟木槿咬着排骨，大声说道。
“那你别当保镖了，我们去卖动画片好了。”童朝夕随口说道。
晟非夜笑而不语，手指给她捋开了快滑进碗里的长发，温柔地看着她。
童朝夕顶着一张油乎乎的嘴，抬眸看他。
童朝夕的好心情，是晟非夜给的，晟非夜彻底把她给征服了。她收起了自己的尖爪，收敛了自己用辣椒油泡过的脾气，安安静静，乖乖巧巧地看着他。
“你们真好啊。”晟木槿咬着筷子头，喃喃地说了一句。
童朝夕不知道这叫不叫好，她只知道，反正现在让她天天和晟非夜做，她也愿意，甚至还会主动……晟非夜开启了她在身体里潜藏了二十三年的火焰，她能时时燃烧起来。
嗯，这颗杏子熟透了，可以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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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朝夕擦完头发，快步往床上扑。
晟非夜正在处理文件，手指在键盘上咔咔地敲响。
童朝夕看了会儿书，用手肘碰他，“你真会做动画？”
“哦。”他点头。
“你做一个给我看看呗。”
“哪是那么简单的，你以为我用笔画的？”他挑了挑眉。
“你无所不能啊，你做一个给我看看呗。”童朝夕又用手肘碰他。
“现在没空，改日吧。”他淡淡地说道。
童朝夕看了他一会儿，从齿缝里迸出两个字，“流\氓……”
“嗯？”他拧眉，飞快地转头看她。
童朝夕就是故意的啊！用网上看来的路子来套他！
晟非夜过了十几秒才明白她在说什么！忍不住地发笑。
“童朝夕，你行啊。”
童朝夕装傻，眨着眼睛往被子里钻。
晟非夜笑了会儿，把电脑放下，人也往被子里钻，贴着她躺着，一双手开启了流
氓模式。
童朝夕和他嘻闹了会儿，突然想到了晟木槿忧心忡忡的脸，推着他的肩问道：“你说，晟木槿和姜妹夫两个人也像我们这样吗？他们现在在干什么？”
晟非夜双臂撑起来，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拉长脸问：“你脑子里能想点正常的东西吗？”
“哇……你现在才知道我不正常？”童朝夕掀了个白眼，拿了手机过来给姜云霆打电
话。
“你干吗？”晟非夜一脸愕然，他被她给弄懵了！
“我问问他在忙什么。”童朝夕往被子外拱了拱，摁了一下绿色键。
晟非夜的脸都绿了！
他还和她连着呢，她却给别的男人打电
话，问别人在忙什么。他发狠式地拧了一把她的耳朵，恼羞成怒地退了出去。
“滋……姜妹夫！”童朝夕捂着被拧痛的耳朵，冲着手机大喊了一声。
那边的人明显被吓着了，好半天才犹豫着问她，“朝夕，怎么了？”
“叫嫂嫂，我开着免提呢。”童朝夕揉着耳朵，恼火地瞪晟非夜。
“……”姜云霆明显又被她给弄懵了。
“我有事问你。”童朝夕坐起来，脆声问：“你卖赛车赚钱，还是各种视频里的赛车广告收入赚钱？”
“啊？”姜云霆犹豫了几秒，啊了一声。
“我觉得好奇，我和你大哥打赌呢，你快说答案。”童朝夕支着耳朵听那边的动静，没有晟木槿的声音，倒是有男人小声说话的动静。这个人现在还在公司吗？工作如此废寝忘食，让人钦佩啊。
“卖赛车，还有各种高端会员收费。”姜云霆老实地回答。
“啊……无本生意。”童朝夕笑了几声，挂掉了电
话。
“你到底在干什么？”晟非夜拿着枕头丢她。
“若姜家很有钱，他就不需要联姻，娶木槿。他并不爱木槿，为什么要娶她？”童朝夕用手机抵着下巴，喃喃自语。
“嗯，爱你。”晟非夜正在气头上，冷笑了几声。
“晟非夜，你说啊，什么情况之下，才会让一个男人娶自己不爱的女人？钱？权？利益？恩怨情仇？”童朝夕越想越入神。
难道是看多了的老套桥段，一个有钱男人需要一个身份还不错的妻子，给他生个孩子，如此而已？
那为什么偏偏是晟木槿呢？她虽然有遗产，但是她家庭复杂，豪门大户不会喜欢家庭太复杂的媳妇，觉得麻烦。那是因为晟木槿听话吗？
“童朝夕，你要不要现在去他们家问个清楚？”晟非夜一月退跨过来，跪坐在她的月退上。
童朝夕的视线往他的腰下低，小声说：“晟非夜，我们上学的时候讨论过这个问题……国内18厘米以上的男人很少的。你愿不愿意给我当模特，我来研究一下，说不定我能研究出什么秘密……”
气氛突然就更加古怪了。
晟非夜低头看了一眼，深深地吸气。
行了，他还是工作去吧！这磨人的妖精，就是折磨他罢了！
童朝夕一个人伸手踢月退，笑得像个二百五，笑累了，抱着枕头睡了。
晟非夜在书房里忙完文件回来，她正打着细细地呼噜，一头长发乱得像鸡窝，铺了满枕头。
他站了会儿，回到书房，又打开了电脑。
————
童朝夕起来的时候正好七点半。
生物钟神奇的作用！
让她意外的是，晟非夜居然已经出门了。这么积极，也不知道是去哪里了。
童朝夕抿抿唇，转头看向桌子上的电脑。电脑没关，也没开启屏保模式，正在循环播放一个动画片。
她眯了眯眼睛，快步走了过去。
晟非夜把他和她的脑袋贴在了小猪的身上，而两只小猪正在努力进行“造猪活动”，一二三四，二二三四的口号喊了三遍，“童小猪”往下一蹲，生了只小猪……
她哭笑不得地看着这所谓的动画，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感受。
晟非夜怎么也有这么不着调的时候？
她赶紧给他发消息——你才是猪！
过了几秒，他的消息回过来了——童小猪，生小猪。
童朝夕扑哧一声就笑出了声。
他的第二个消息发来了，“你笑着真好看。”
童朝夕飞快地打量四周，她在晟非夜的公寓，这里肯定装了监控，所以他此时能看到她！
她朝四周挥了几下圈头，匆匆梳洗，去学院上课。
——
晟非夜笑了会儿，长指摁着电脑屏幕，往下一扣。
会议室里的人都在看他，不知道他为什么六点叫大家来开会，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停下，一个人对着电脑傻笑。
“晟总，您确定要注资姜云霆的公司吗？”一名高层犹豫了一下，扶了扶眼镜，严肃地说道：“他们和我们晟氏的生意不搭界，而且晟氏这么多年来的宗旨就是不和姻亲的生意联系在一起。”
“现在可以改了。”晟非夜淡淡地说道。
“那还是要通过股东会商量一下吧。”又有人说道。
“我们现在就在商量。”晟非夜又说。
“但是……”大家互相看看，都有些无奈。
晟非夜总是不安常理出牌，但每次的结果都不错，所以此时众人也不知道还能拿什么理由反驳他。
“新产品质量出问题，公司受了不少损失。负面评价很多，我们需要转移公众视线。重大的经营决策改变，有助于公司重立形象。姜家不是普通豪门，在华
人界声名显赫。他们要在国内打开知名度，我们需要新的海外渠道，互利的东西，没必要往外推，把他推给别人。”晟非夜站了起来，手指在桌子上轻敲，“就这样决定了，各部门明天给我新计划，明天早上七点半开会。”
“能不能晚一点点？我早上需要打胰岛素。”有名股东无奈地说道。
“行，七点四十。”晟非夜大步走到门边，扭头看了他一眼。
“哎……”众人摇头，他们多少年没有这样早起了！
晟非夜笑笑，大步走了出去。
这些懒虫，拿着中午当早上用，得给他们收收懒筋。而且他自己公司的事还多呢，哪有空陪他们罗嗦。
“晟总，林培先生和您约了九点半见面，还有市府的王主任约您中午用午餐，哦，他说是您同学。还有……”佟畅拿着行程单，和他一一对清，免得他又忘了。
“佟畅，你说男人什么要娶自己不爱的女人？”他转头看佟畅，小声问。
“为了钱喽，为了升官发财喽。或者是家里的长辈逼迫喽。”佟畅摇着手指头数。
“这些原因都没有呢？”
“那就是吃饱了撑着，自己找罪受。没感情的婚姻，跟一碗臭汤一样，维持不下去。”佟畅拧眉，好奇地问：“怎么问这个？”
“有人自找罪受。”晟非夜唇角勾了勾，晃着食指说：“中午和姜云霆吃饭，给我约他去打高尔夫。”
“啊？那林培先生呢？”佟畅连忙提醒他。
“一起约。”晟非夜淡定地说道。
“王主任？”佟畅抚额，无奈地问道：“他约了你六回了，你好歹见一见吧，得为建设新城市出份力啊。”
“那就一起去，大家一桌吃，省钱。我的钱是土里来挖来的吗，今天这个要来吃，明天那个要来吃。今天一顿请了，姜妹夫会出钱的。以后别和我提新城市，要找我捐钱没有。也不知道捐到哪里去了。要查我税，也没有，我亏死了。”晟非夜不耐烦地说道。
佟畅跟在他身后，一脸无奈。他的这位老板，真没人能弄懂他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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