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休之秘!!
既然,这个“大一统”理论是为音乐乃至艺术领域所用......
既然“爱是永无止息”......
范宁对其的命名,就在这一刻尘埃落定!
这个词组被吐出的瞬间,没有惊天动地的什么“灵性爆炸”一类,也没有像此前知识那般绚烂的光影流淌......
恰恰相反,一种如极夜般同时具备“静止”和“延长”特质的秘氛降临了。
近乎实体化的惨绿光晕如同被投入虚无的镜子,开始从边缘无声地、迅速地瓦解剥落,那些贴在窗户上、挤满走廊的、数以亿计的蠕动黑影,台下僵硬坐立的“听众”与千篇一律的“绅士”......它们脸上狂热的饥渴、病态的虔诚、焦躁的恐惧均失去了一切边界与特征,回归为纯粹、无名的背景色......
“不休之秘”。
范宁这么一命名,不仅是指代了音乐的大一统理论,实际上,他也为自己的“自创密钥体系”,真正定义了独一无二的特性和表述方式!
就和原先历史中仅有的那三位自创密钥者一样:圣塞巴斯蒂安的“照明之秘”、波格莱里奇的“破局之力”、斯克里亚宾的“终末之秘”......
范宁向世界所宣告的他的先驱之路,“艺术较之于神秘为先者”的先驱之路,即为“不休之秘”!
第四条道路,第四个名称。
这是到了执序者境界后,才存在定义的资格的。
只有升到这个高度,才开始形成神性真知,才有了进一步提炼为纯净“普累若麻”的可能性。
“终末之秘”试图用混乱、偏执的理论来解释世间的所有混乱现象,包括解释艺术,特别是解释后调性时代的音乐,以制造前后两个时期之间不可调和的悖论,但“不休之秘”在这个领域赢得了一局,直接跃升到了所有“源头的源头”、“理论的理论”,将一切统合在了一个更高的视角下!
各种活着的“东西”在教室内消融后,开始轮到别的物件。
地上的彩色油浆干涸、龟裂,化作一撮撮灰色的尘埃,被并不存在的风吹散;整个教室的空间结构也开始复原,那些被拉伸的墙壁、折叠的后台、不规则的凸起,都像失去支撑的软泥般缓缓回缩......
就连空气中那股甜腻腐化的芬芳,都被一种近乎“虚无”的气味取代了。
其实这不是“不休之秘”本身的气息,它本来是没有气味一类的属性的,只是否定了之前所有异常的感觉,让那些混乱的定义直接被“空白还原”了。
“阶梯教室”内开阔的纵深开始收窄。
陈设简单的白墙小屋,区域由数道木帘分割,配以桌椅、钢琴、壁炉、吊床等物件,窗外阳光明媚,流水潺潺。
明明还是那个“庇护所”。
轮椅上的紫裙少女发丝略有些乱,从轮椅上坐直身体,瞟了一眼窗外更远处一点的“边界”。
那片比蓝天白云更靠外面的“图层”中,有许多艳丽的彩色噪点在刚才一刻丢失了最后的对比度,然后,淡淡的桃红底色才得以重新显现出来。
对于此种景象,她是已有经验的,这说明刚刚又过去了一个危险的白昼。
......“又过去了”一个白昼?
不对。
明明每次,在白昼到来前,就应提前投下“庇护所”进去躲避,可是琼的意识刚才才随着“庇护所”的展开而恢复过来。
难道范宁在之前夜间行路时,因为什么原因没能躲进去,而是直接暴露在了白昼之下?直到现在?
琼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心有疑虑地开口:“卡洛恩,我感觉......自己刚才做了很多不好的梦。”
“什么不好的梦?”
“......说不上来,记不清什么具体的情节了,但大量的信息无效又混乱,在睡眠中一股股全部灌进来,让人身心俱疲,那些情绪或气味的碎片也回想起来很不舒服......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琼的补充和提问没有再得到回应,作曲小屋里很安静,一切依旧如过往夏日般浪漫静好。
只有站在窗边久久未动的范宁。
其苍白如纸的脸色,“汗渍”浸透的衣衫,微微有些颤着的指关节......证明着方才肯定发生了什么凶险至极的较量!
还是太急、太提前了,积累和准备其实未到最佳的时刻。
匆匆总结前人成果、强行阐述底层第一因并最终命名“不休之秘”,对范宁而言是一次巨大而骇人的冒险,这不仅仅是灵感的抽空,更是神性高度凝聚、情绪过于高涨宣泄后的一种危险透支。
“卡洛恩?”见范宁站在那里迟迟不再说话,琼准备摇动轮椅过去,却在几秒后惊诧开口,“......等等,那是什么?”
范宁一转头,发现白色钢琴罩的上方,竟然放了一封......信。
好像放了有一段时间了,只是自己一直都太过投入,而琼也是刚刚才注意到。
范宁皱眉走了过去。
普通材质,普通笔迹,就像现实中的寻常产物。
除了纸张底色中有些稍深一点的灰白,组成了一个漩涡状的蛇形。
「范宁大师,曾经我仅以为你擅创奇迹,但你实则是奇迹的化身,星辰的导师,第一因的揭示人,终末的同行者。我,还有密特拉诸核心之会众,皆向你致敬。」
撰信者以一种接近祈求语调的赞美口吻,构造着这些评语,抒发着他的感受。
其中有相当部分表述,明明偏离了本质,却仍旧以一种十分圆融、十分自治的方式和其他部分“共生”在了一起,这不禁让范宁眉头紧皱。
「我差遣使者与你提前照了一面,初衷原是“旧日”,所以须先告知这一正题并感谢你——我们对“残响”与“联系”的解析已经完成,祂的临时性“幻物“已准备好了,呵呵......
至于“不休之秘”,另一意外之喜,看得出你不满足于当一位“组局者”——也的确不应局限于此——而是时候成为一位“对局者”或“合作者”了。
对于这一点,我会试着向那位“厅长”阁下强调的。
最后须提醒你的是,停滞于“午”的世代其实是不应有夜的,也的确应该要这样了才对。
请你尽快登上高塔。
——F·亚历山大·尼古拉耶维奇·斯克里亚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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