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4章 身死还是社死，总要选一个
气息传出的位置是鳌山山顶，子献转瞬来到山脚下，却不敢迈出一步。
速度太快，身后残影连成一片。
全程没有能量逸散，单纯的肉体力量。
不能踏入鳌山的禁令是主人亲口所说，措词清晰明了，没有任何空子可钻。
心情稍稍平复后，子献意识到了什么。
叹了口气，身影消失。
主人找到并复活了庚辰，没有告诉她，显然是不愿让两人见面。
万年前的旧事，自己可以放下，庚辰却未必能放下。
天女魃是黄帝的女儿，少昊的妹妹，不管承不承认，事实无法改变。
史书记载，大泽中的灵蛟一族被尽数屠戮，无一幸存。
少昊的手笔，不知原因，那是她最亲爱的皇兄，血脉相连。
那时庚辰早已死去，灵蛟一族实力微弱，不会有任何威胁。
嗯——
差点忘了，庚辰的死也是黄帝陛下的手笔，那是她最亲爱的父皇。
剥皮抽筋，割肉削骨。
子献受过天刑，尝试过凌迟那种无休无止的疼痛和绝望。
嗯——
差点又忘了，那次天刑，是庚辰剥离了全身鳞甲，护住了自己。
一片一片亲手撕下来，每一片鳞甲上都带着黏连的血肉。
她想象不出那是一种怎样的痛。
庚辰不欠她任何东西，她欠庚辰的东西永远还不清。
凌迟，灭族，其中任何一条都足以让庚辰记恨她永生永世。
子献躲进别院，躲进房间，躲进被子里，严严实实的蒙住脑袋。
黑暗中，呜呜咽咽的低声啜泣着。
人们的悲欢并不相通，有人难过，自然就有人开心。
站在鳌山山顶，某个小色坯的嘴差点咧到后脑勺，嘴角比AK都难压。
他知道古神重塑身体缓慢，但也没想到会如此漫长。
整整一年！
有传送石，返回琴岛只需要几秒，哪里还顾得上轩辕殿里的那几个小丫头。
那可是应龙！
大巫传承者空蝉站在旁边，应龙重塑身体她是主导者。
身为主治医师，病人苏醒过来复诊合情合理。
嗯，没有其他原因！
巨龙盘旋降落，双翼合拢，金色鳞甲化为光尘，缓缓凝聚出人形。
庚辰轻轻跪倒，抬头看着主人和大巫，心里慌得一批。
她对‘传承者’没有概念，在她眼中，空蝉就是大巫。
不是同一人，却是同一身份。
她慌得不是大巫的身份，是另一件事，自己曾经亲口答应的承诺。
看戏的时候有多兴奋，此刻就有多后悔。
如果不是当时没有压制住情绪，偷窥也不至于被主人逮到。
过去这么久，他们应该早就忘了吧？
江宇还未说话，空蝉先冷冷的开口，声音听不出半点温度。
面对应龙，没有一丝胆怯。
“我是来收债的，答应过的事就不能反悔，用不用帮你回忆回忆？”
“从未有人见过我放肆的样子，我不信你。”
庚辰脸色血红，低着头不说话，慢慢的全身染上了一层浅粉色。
“我、我...”
江宇看着心疼，他最见不得自己的小宠物受委屈，赶紧解围。
“玩笑而已。”
“空蝉，饭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步一步做，不能着急。”
“神农架外初见时，你连张嘴说话都费劲，现在还不是巧舌如簧...”
你——
空蝉被噎的说不出话。
不是，谁教你这样用成语的？
就很过分！
“那算了，你们慢慢玩，我要把庚辰苏醒的好消息告诉子献。”
“故人重逢，我想她一定很开心。”
“回见。”
庚辰伸手拉住空蝉的衣角，脸上带着祈求的神色，声音颤抖。
“我不是食言，时间太久，那日发生的事我只记得一半...”
“另一半我怕...”
空蝉眼中寒意散去，嘴角笑容有了温度，刷主人的好感其实挺简单。
好感度决定不了在内城的地位，却能决定独占主人的时间。
雨露均沾，从来都是一个不可能在内宫出现的词汇。
人类是感情动物，不是机器。
“别怕，我来教你。”
“你手里有我的把柄，我手里有你的软肋，这样才能好好相处。”
“你说对不对？”
“我不是针对你，我不信任你们任何一个人。”
“单纯？”
“进了琴岛，跟那群贱货混在一起，你最多能单纯半月。”
“日久月深，你一定会出卖我，会联合她们一起羞辱我，我不敢赌。”
琴岛内城很难有人能守住秘密。
玩昏了头，闹红了眼，最没底线的事情也会被人晒出来作为武器。
清虹的人设，林霏的人设，芊月的人设等等等等....
有一个算一个，你就说谁没塌房过。
私下与主人单独相处时，各有各的隐藏人设。
清虹喜欢被踩在脚下，林霏喜欢做软妹子，芊月喜欢扮演新人。
个人爱好还是投主人所好，无人知晓。
林琪琪看起来那么乖巧单纯的小萝莉，单独相处时堪比污染者涂伶。
原本只有江宇和林霏两个人知道她的本性，还不是被曝了出来。
江宇自然没这么无聊，犯人还用问吗？
至于坑妹的原因，无聊到极点。
某一日，清虹夸奖琪琪天真可爱，顺带鄙夷林霏的粗鄙蛮横。
日常而已，两人性格同样强势，清虹从初见时就不喜欢林霏。
原本只是狗咬狗的小事，有人非要作死。
琪琪估计是那天吃得太饱晕碳水，竟然敢附和清虹，然后小丫头就悲剧了。
以上只是空蝉日常所见的冰山一角，边角料里的边角料。
更没底线的事她连想一下都觉得羞耻，却是她们的日常。
那群贱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全特么是婊子！
庚辰点点头，转过身去，覆盖在肌肤上的金色鳞甲散落成星光。
阳光下，景色绝美。
调教是一件循序渐进的享受，江宇最不喜欢强迫追随者，显得很没品。
他可以画饼洗脑，可以用金钱权力蛊惑，可以用爱情做诱饵...
绝不用强，这是底线。
除非目标不知道什么叫底线，自己上赶着作死，庚辰显然不在其中。
回想空蝉那次的表演，难度对新人不是一般高。
庚辰会死。
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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