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金山。
刚下飞机，迎接杰拉西的不是什么媒体，而是他的竞选团队，虽然有几个金发美女身材很棒，却不是金泰以为的纯靠肉*体维持的关系，事实上，这些看起来很美的女人每一个都有着过硬的本事，形象设计，公关策划，广告文宣，才出机场，金泰已经可以在公路边上看到杰拉西的海报。
在这一刻，不管杰拉西面临的是不是生命威胁，都得暂时放在一边。
金泰坐在保镖车里，耳机里听着来自前面福特车里的声音，杰拉西正在与身边的秘书制定第一篇演讲稿，对每一个字都严格地审查，确保不让对手抓到任何歧义。
“他有一个对手，”托尼一边开车一边说，“本来是没有的，可是在乔茜背叛他的事确定以后，现在就有了，要是输给他，他就不再是议员了，同样的，那个对手也是同样的下场。”
“就是他吗？”金泰用下巴点了一下，连多看一眼的兴趣也没有。
公路边上，在加油站的大牌子上贴着一张海报，“石油巨子——海纳曼.门德森带给你更好的未来，”淡金色的头发，像大号午餐肉一样，笑的跟哈士奇咧着嘴的鬼样子差不多。
“乔茜是他的朋友，”托尼嗤笑一声，“准确的说，乔茜是在处理一起高级支女出售国家机密情报的时候抓到他的，这个傻货喝多了，把自己掌握的一部分战略情报泄露出来，要不是拦截的及时，几乎就是上百亿的损失，不过他有一个好处，就是人傻钱多。”
“也就是说他会输的很惨，对吗？”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恭喜，”金泰不咸不淡地回应。
托尼明显对金泰缺乏了解，更不清楚他与杰拉西有什么样的交易，所以他在取得了一个不太好的进展以后，开始保持沉默。
车队开始进入市区，金泰在脑海中回忆着行进的路线，这是精神力修炼法的其中一个好处，就是有着过人的记忆力。
“哦，见鬼！”托尼突然骂了一句。
金泰看过去，才发现此时路上已经堵了长长的一串车，依稀能看到前方二十多米的地方有一片车祸现场，地上散落着几块冻肉，一个撞歪的冷冻柜斜斜地靠在路上。
“砰砰……”
争吵很快就白热化，有枪声传来，邻近还打算劝架的司机狼狈逃窜。
“欢迎来旧金山，”托尼耸耸肩膀，完全把这事儿当作正常，“还好我们的车是防弹的。”
“啪……”
话才刚说完，子弹就把车子左侧的倒后镜打烂了。
这就有点儿过分了，金泰中断思考，看向外面，能量护盾浮起在身体表面。
这颗子弹好像是一个信号，路边一辆马自达车里突然伸出两支自动步枪，枪声好像爆豆一样响起。
“哒哒哒哒哒……”
子弹倾泻而出，全泼在杰拉西的座驾上，星星点点的弹痕马上为那辆防弹车增添了新装修。
金泰正要拉开车门，出去帮忙，冷不防托尼拉住他，“别去。”
“什么？”金泰一时没想明白。
托尼神秘兮兮地摇头，“呆会儿你就明白了。”
“吱……”
一轮子弹打完，那辆车疯了一样撒欢转向，朝着左边的街上驶去，把一辆宝马跑车硬挤开，撞翻一个垃圾箱以后，扬长而去。
刚刚赶到的警车不得不面临一个极尴尬的情况，肇事司机的枪击事件，再加上后面的要员车队被枪击。
“两年前，我陷入了一场纠纷，”托尼完全没有打算下车去看看主子怎么样了，“很大的麻烦，有很多的指控，需要非常多的钱，请一个很棒的律师，才能让我避免吃牢饭，还能保住当时的饭碗，杰拉西参议员帮了我不少的忙，所以——我该怎么说呢，我得报答他。”
金泰若有所思地坐回到原处。
一个半小时以后——
杰拉西精神抖擞地出现在唐顿街的发布会现场，那是他选举竞选的第一站。
这实在不太像是一位参议员应该有的排场，一块展板，一个演讲台，几十个打着标语的支持者，还有就是比观众还多的记者，其中有几个还一脸想找麻烦的样子，只差在脸上写明“我就是来找麻烦的”字样。
但是这一切在杰拉西的车队出现在会场外面以后，都变得不同了。
“我的上帝啊，那车怎么了？”
“是枪打的？”
“不然呢？”
记者们兴奋起来，职业的敏*感让他们嗅到了可以为自己增加奖金的气味。
杰拉西精神抖擞地下车，迎着议论纷纷的关注大方地走上演讲台，带着食肉动物看自己食物的眼神扫视了一眼在场的人，“很抱歉我来晚了。”
他没来晚，甚至还早到了两分钟。
“是的，正如诸位所看到的，”杰拉西指着停在原地没有挪窝的破车，“我受到了枪击，幸运的是，杀手不知道有一种车叫防弹车。”
“呵呵呵呵……”
现场有轻微的笑声，一种叫敬意的东西油然而生。
“但是我不打算让我的行程到此为止，”杰拉西的语调突然昂扬起来，“我要让我的对手们看到，我！不会在意任何的威胁，也不会把任何敢于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逼我让步的人得逞！我要成为他们最讨厌的人，因为我越让他们讨厌，我就越明白我——和你们是一起的！”
“哗……”
掌声响起。
金泰缩在保镖队伍里面，似乎突然明白这个虚伪的家伙为什么要搞这一出儿了。
枪击，搏取同情，得到更多的选票，就这么简单。
从现在起，演出开始了，哪怕杰拉西打个喷嚏，也会为他的天平增加一份砝码。
从没有哪一刻，金泰是如此的讨厌政客，这些人为了赢得胜利，不择手段都是最客气的形容。
在举着标语呐喊加油的观众后面，一个手揣着兜，戴黑色棒球帽的年轻人引起了金泰的注意，他的脸上戴着一个骷髅图案的口罩，与现场的气氛有些格格不入。
金泰看了看托尼，确定那不是他找的托儿以后，朝那边走去。
托尼没有阻止他，只是瞥了他一眼，就继续注视着台上。
金泰已经不记得那个杀手到底长什么样儿了，他只是单纯地觉得这个人在印象中似乎有些熟悉，这种近乎于直觉的东西没有办法跟任何人说。
这个口罩男突然从兜里把手抽出来，这个动作不光让金泰吓了一跳，也让附近负责警戒的人吃惊不小。
可是他没有掏出枪来，只是拿出一部手机，朝着台上调整角度，看起来是打算打卡。
金泰却被这再普通不过的动作弄的有点儿心惊肉跳，他不敢大意，加快脚步，朝着他走去。
口罩男终于注意到了他，他收起手机，朝着前面的观众挤去。
金泰小跑起来，等赶到他原来站的那个位置，再朝人群里看的时候，已经没了那个人的踪影。
当金泰试图去回想刚才那个人的相貌时，他发觉自己再次失去了这个人的影像。
身高一米六十到一米七十，中等身材，微胖，白人——等等，是——亚洲人？黑人？
金泰的心里咯噔一下。
是他，就是他！他就是那个杀手，真该死！他就这么轻易地放弃了这次暗杀吗？
“嗡……”
地上突然响起来的震动声让金泰心中一惊，他低头看，发现一条标语正无风自动地哆嗦着。
掀开以后，下面放着的一部一次性手机还在震动不止。
金泰把它捡起来，按下接听键。
“我们谈谈？”声音沙哑中带着某种金属质感，“别费劲了，你抓不到我的。”
“那要试试才知道，”金泰并不打算妥协，他站起来，精神力汹涌的大河一样涌出，朝着四面八方扩散，每一张脸都清晰地留在大脑中，又被强行抹去。
“我们并不是敌人，”那个声音继续说道，“你知道的，生意就是生意。”
“很久以前有人也跟我说过类似的话，”金泰说完赫然想起一件事。
很多年前？呵呵，又能有多久呢？
“我以此为生，”沙哑的声音里有着强烈的自信，“别想着用新手的运气就可以找到我，除非我想让你找到，其实不管杰拉西是不是可以打败他的对手，他都不会有机会的，而我——我在接下这个生意以后才知道，当我完成任务以后，就是我的死期，没人想留下一个杀死参议员的的杀手在外逍遥，我有点儿后悔没有事先调查一下再接手，我需要一个办法可以让我脱离这种麻烦，而你——金泰先生，你大概也不会是因为正义感才接下保镖这种低级的活计吧。”
“在哪儿谈？”金泰觉得他说的似乎也有点儿道理，当然，还有更重要的是，他真的很想见见这个杀手的真面目。
“拿着这个电话，我会跟你联系的。”说完，对面的电话挂断了。
金泰失望地收回耗费颇大的精神力，他再次一无所获，那个家伙鬼一样地消失了，现在他连他的打扮是个什么样儿也记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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