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大人这命令也太苛刻了。”
“没错，换成小锤本来就已经不是中级学徒的考核标准，还要在五天后就只许使用双拳，要知道拳头根本比不上金属锤，金属击上石头表面，震动频率会更加明显，用上拳头，这种震荡频率几乎要小上百倍，还只给十天时间，怎么可能?”
“要不然，张，我们陪你一起去找锻门其他锻造师，集体要求给你换一个导师?”
不满嘀咕声下一秒立刻涌现。
显然，这些中级学徒的不满绝不是针对张子昂，而是针对扔下两个命令，就不负责任甩手离开的隆。
“大家不要太激动。”张子昂微笑平静轻语:“不管这个命令是苛刻还是合理，我相信隆导师提出就一定有他的依据，还没有尝试过，谁也不知道是否真的不能完成。”
顿时无语。
五十几个中级学徒目光复杂地看着张子昂。
看清他黑眸中陡然浮现的浓浓自信。
“拼了，我去找导师，我也想试试小十倍的金属锤，看能不能用它完全发挥出心之眼。”
“我也要试试。”
“没错，不试过怎么知道不行?”
“再说了，好不容易获得心之眼，我也不想以后面对骷髅怪物时，都得拿上一只沉重的金属锤。”
片刻后，五十几个中年学徒无一例外，如打了鸡血一般激动起来。
看着他们，张子昂无声咧嘴愉快大笑。
第二天，所有石室内的中级学徒，全部更换新道具。
虽然信心很高涨。
但现实却没那么喜人。
换了道具后，整个石室里碎石进度瞬间掉入史无前例低水平。
没有劝阻，没有抱怨一个字。
张子昂沉默用手里金属锤，用力敲击着一块块巨石，他是石室中初步拥有可以碎石实力的中级学徒，为了不让整个石室被上面责备，他只是埋头拼命碎石，用个人努力去弥补总量的不足。
没人说出放弃。
整个石室比以往安静了很多，没一人多说一个字闲话，纷纷拼了命的适应。
午饭以最快速度解决后，没人休息，立刻起身继续与巨石较劲。
艰难。
但也就是这种艰难环境，让分别来自不同星球的五十几个中级学徒，在这短短时间内结下了更深厚友谊。
三天后，张子昂碎石的速度已经比使用普通金属锤快了两倍。
而其他中级学徒中，也有近十人完全可以使用新工具，达到勉强及格的碎石速度。
没人因此放松。
相反更加疯狂。
因为他们心知肚明，还有两天，张子昂就不能使用任何工具，只能以拳碎石，没了他为后盾，整个石室的碎石速度只能由他们来顶上。
第六天降临。
握紧双拳，张子昂一拳狠狠击上身前巨石。
砰的一声闷响。
一只浅浅拳印出现在巨石上，且带着刺眼红色。
同样带着血迹的拳印，在这块巨石表面已经层层叠叠出现很多。
停下，喘息，张子昂嘴角挂上一丝苦涩。
不行，还是不行!
拳头击打上巨石，其攻击力震荡频率小了很多，小到几乎细不可察的地步，不管怎么集中精神，也难以通过这种细微波动‘看’到其内部脆弱轨迹，‘看’不到轨迹就更别想找到可以一击碎石的结点。
整整十多个小时，他依旧没能抓住任何头绪。
“张，别焦躁，冷静些，虽然锻门一些锻造师可以用双拳直接碎石，不过，他们都是用了十几年时间累积才能到达这种地步，你即便无法按时成功，也没什么丢人，不用担心碎石进度，以后几天就是你不能碎出一块巨石，你的份，我们这些兄弟也全部包下。”
灰虎带着一丝担心的真诚劝解，突然传来。
思绪一断。
张子昂缓缓睁开黑眸，向所有人灿烂一笑，用力点了点头。
六天时间，却如同经受了六年折磨一般，个个面容憔悴，黑眼圈明显的五十几个中级学徒，一个个精神却极度饱满，尽管有的人双臂肌肉都在不受控制的颤抖，可他们脸上笑容却极其真诚。
“明白!”
吐出两个字，张子昂满脸焦躁快速退去。
深吸了一口气。
思绪再度从混乱快速变得清明。
既然锻门中有锻造师可以用双拳碎石，那么他也一样可以。
拳头与金属锤有质的区别，这一点无法改变。
不过金属锤是死的，双拳却是活的。
力道无法改变。
但可以改变攻击的方式与角度。
比起金属锤来，拳头也有其特殊好处，因为它能更精细的由肌肉律动完全控制，
打出更有穿透力的拳!
将精神更加集中去感应波动!
一定能够成功!
黑眸中光芒瞬间变得锐利，张子昂松开的双拳再度握紧。
精神逐渐变得集中，集中，更集中。
四周一切似乎都缓慢与他无关，直至彻底隔绝。
静!
静到连自个呼吸声都变得异常清晰。
左腕一扭，挥出，全身所有肌肉因为一拳，发出的律动无比清晰全部出现在脑海深处，砰，一声巨响，在拳头与巨石接触时的瞬间出现，一幅极度模糊的图案，在脑海深处快速生成。
收拳。
极致平静的脑海深处，一道喜悦快速浮现，有效!
虽然并不明显，但比之前毫无头绪已经好上了很多。
如同入定了一般，张子昂一次又一次击出左拳，只不过每次出拳，中间都至少间隔十分钟以上。
从失败之中，不断总结原因，持续调整着出拳角度与肌肉律动方式。
压根已经忘记了时间。
也不记得到底失败了多少次。
嘭!
又一次挥拳，与以前无数次挥拳击打声，有着本质区别的一声巨响，在脑海深处瞬间腾起。
一幅有些模糊，却已经足够看清脆弱轨迹的画面，在脑海深处成像。
‘看’到了。
蓄势待发良久的右拳，猛然紧紧一握，多处肌肉瞬间活跃，黑眸睁大至极限，一拳，张子昂用尽全力狠狠击上距离结点处最近的石面。
神奇的是，他似乎再一次‘看’到，澎湃力量如箭头一般集中冲向巨石深处的结点，噼啪，结点被瞬间摧毁，一道道裂缝顺着结点，向四周脆弱轨迹延伸而出。
轰!
巨大轰鸣声，令张子昂瞬间回神。
眨了眨眼，定睛一看，张子昂目瞪口呆发现，巨大矿石已经裂为七八块，击打处看不出任何太重破损，碎裂矿石的切口，却能发现一条条深深裂缝。
“又刷新了一次记录!”
几乎同一时刻，一间秘密室中，一块透明光屏将张子昂所处石室全部监控，第一个激动站起的中年男人，忍不住脱口吐出一句莫名其妙，却带着十成酸溜溜意味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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